第一缕阳光如丝绸般轻轻洒落,金色光芒透过稀薄云层,将天空染成温暖橙色。
远处花草淡淡香气,随着清风而来,伸个懒腰,开始新的一天。
“昭昭,门口有个纸条。”
兔二娘拿着一张纸条递给孟昭昭。
她把早饭摆好,侧头看昭昭,纸条上有让兔子讨厌的气息,她刚才洗了好几遍手。
“昭昭?”
“有人说,静明控制黄鼠狼精杀了一个人,打算栽赃我们。”
孟昭昭把纸条递给君九烨,他抄着手,歪头看,抬抬下巴,让她给濮阳日。
等濮阳日接过纸条,君九烨用法术疯狂给孟昭昭洗手。
“老巴,你至于吗?”濮阳日无语翻白眼,“这上面只有一点点蛇精味道而已。”
“而已?”
君九烨眼眸微眯,闪烁着危险光芒。
“好好好!”
濮阳日无语传递纸条给静观,兔二娘学君九烨的样子看内容。
“这蛇精为什么要帮我们?”
兔二娘皱皱鼻子,难怪不喜欢,闻到天敌味道,谁不躲远远的?
她脑子里过一遍昭昭帮助过的人、妖,没有蛇啊,黄鼠狼倒是逮到一只……诶?
“纸条上面写的黄鼠狼,不会是孟家村逮到那一只吧?”
“不好说!”
孟昭昭摇头,她见静观师父脸色难看,笑着安慰他。
“静观师父,不要担心!”
“雁过留声,船过留痕。”
“他们敢做下这等恶事,天道看着,人不能判,天也可以。”
她微微垂眸,盘算着怎么瞒着静观师父把烦人的静明赶走?
“昭昭,你说我若帮你把静明赶走,你给我什么好处?”
濮阳日教孟昭昭道法、符篆、符阵……基本都算等价互换。
他不是静观,只付出,不求回报。
“我法器不打算买,但可以帮你做几个。”
孟昭昭雕刻法器比较慢,几天甚至一个多月才出一个。
她跟濮阳日聊起傀儡,想要驱动他们,靠的就是法阵和法器,缺一不可。
这意味着她需要有足够多的法器去适配傀儡。
出活儿慢,损耗高,不如自己都留下。
“成交!”
濮阳日抽过静观手中纸条,挤眉弄眼说这事儿交给他,叼着包子出门了。
“他靠谱吗?”
兔二娘偷偷问孟昭昭,语气分外嫌弃。
濮阳日在家,她当然不敢说,他走了才敢吐槽一二。
一个男人吃的、用得比她还精致,羡慕同时又嫌弃。
鸟类成精,不仅自恋,还臭美。
“濮阳日在人间生存几百年,比我们会处理突发事件。”
君九烨淡淡说一句,算是安抚静观。
“濮阳观主平日看着不靠谱,实际办事能力很强。”孟昭昭看一眼静观,“放心吧!”
他们中论处理这事儿最合适人选便是濮阳日。
君九烨不屑,兔二娘鲁直,静观心软,她……经验不足。
“昭昭,要不我还是……”
静观想离开,免得给孟昭昭带来麻烦。
没等他说完,昭昭嘴里咬包子,急忙摆手,着急忙慌差点噎着。
“静观师父,若有一日我求你庇佑,哪怕很麻烦,对手也很强大,你会拒绝吗?”
孟昭昭猛灌几口水,握拳敲敲胸脯,顺下去一个面疙瘩。
“不会!”
静观摇头,他会拼死保护昭昭这个善良又可爱的学生。
他瞬间懂昭昭的意思,自嘲一笑,几十年师兄弟,还比不过教导不到一年的学生。
“你别想那么多!”
兔二娘伸爪子摸/摸和尚光溜溜的脑壳。
“你已经秃无可秃了。”
“二娘啊!”静观长叹,“你可真是……”
修佛度心几十年,他第一次想打人屁股,让她记得“男人头,摸不得!”
“我就摸了一下。”
兔二娘缩缩脖子,不得不说,手感真不错!
*
静明站在李棍家不远处茶摊,见门口有捕快守着,过往看热闹的人都被驱散。
他打算等无踪观的人来,再去找几个小乞丐散播“李棍是由兔子精杀死的!”、“无踪观说,凶案是兔子精所为!”
类似这样话说多了,达到“众口铄金”的效果。
那个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兔子精,不死也要剥层皮。
远处马蹄声如同闷雷般滚滚而来,由远及近,激起一片灰尘,百姓纷纷避让。
两位道士衣袂飘飘,身后跟着捕快,脸上都带着疲惫。
“来了!”
“大和尚,你说谁来了?”
摊主手撑凉棚看过去,见无踪观道士来了,心里也踏实不少。
“幸亏道长们这么快就来,否则晚上都睡不踏实哦~”
“这里发生什么事儿了?”静明食指点点李棍家,“这么大阵仗,县衙还派捕快守门。”
“大和尚,你是不知道哟~”摊主坐到静明对边,“事情是这样的……”
静观时不时应和摊主,不打扰对方谈兴,还会时不时往“妖精杀人”上面引导。
一场谈话下来,摊主对“妖精杀了李棍”这种猜测深信不疑。
静观付了茶钱,起身准备去找小乞丐,最好还能编撰几个朗朗上口的童谣。
“咱们书接上回,白马寺驱赶走青观之后,碍于他民间名声过盛,派青明来找他回去。
谁受了这么大委屈,还会愿意回去那个背信弃义的假寺庙?
青观自然是不愿意!”
说书先生在另一个茶摊说《白马寺苦行僧传记》也就是静观的故事。
大家心知肚明,白马寺对应现实天马寺,“静”字辈改成“青”
哪怕天马寺找来,谁也不能说什么。
说书人讲到静观不愿意回去,大家拍手叫好。
静明身体僵直转向说书人,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没想到青明那厮修佛修到狗肚子里,竟上山抓一只成精黄鼠狼供他驱使,杀了人,还打算栽赃给青观。
那人死得惨哦!
肚子被黄鼠狼抓破,肝脏被吃掉大半……”
“说书的,你这是根据李棍惨死,杜撰的吧!”
听书人调侃几句,说书人临危不乱。
“这位郎君,说书、说书,自然是杜撰!”
“咱说的可都不是事实啊!”
说书人越是强调,听书人越觉得真实。
唯有静明浑身发冷,他眸光闪烁,心虚又恐惧。
是谁?
谁破了他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