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合适的时候,就一起回去。”
花语白嘴里小声嘟喃,“再不会让你丢下我!”
濮阳日半妖之身,耳聪目明,怎么可能听不到?
他伸手摸摸花语白的脑袋,笑着说一句。
“小孩儿,真粘人!”
濮阳日满脸老父亲的欣慰。
花语白是他路边捡回来的小乞丐,放在身边养了几十年,修为越来越高,也比小时候更粘人。
濮阳日让花语白去掌管一家分观,他不去,明知在京都更辛苦,他也不肯走。
既如此,再赶人离开就不礼貌了。
“谁是小孩?”花语白不服气,“我比你大!”
“啧啧啧~”濮阳日晃动手指,“妖精可以变大变小的哦~”
“我是说,按照人类年纪算,我比你大!”
花语白脸憋得通红,论耍流/氓,他永远不是濮阳日的对手。
“哦~”濮阳日视线往下一瞟,“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男人……呜呜呜!”
花语白一把捂住濮阳日,强制闭嘴。
两人打打闹闹回君家,孟昭昭上书院读书,其他人都在。
濮阳日挨个给花语白介绍。
“这是我捡回来的小孩。”他手搭在花语白肩膀上,“现在修为-八品道士!”
花语白听他语气骄傲,隐隐炫耀的表情,停止挣扎,嘴角悄然上翘。
多年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换来这狗男人一句夸奖。
君九烨点点头,兔二娘福身行礼,马万福半曲膝盖,见面礼十分郑重。
花语白木着脸,心中有些恐慌,担心濮阳日生活在一群妖精中,是不是打算脱离人类群体?
“小白啊!”濮阳日没骨头似的靠在花语白身上,“平日少想点儿杂七杂八,没用,思多易脱发。”
花语白忍耐闭闭眼睛,双手握拳,青筋蹦起老高,自控力绝佳才没把肩膀上这个老不正经扔出去。
“诶?”濮阳日环顾一圈儿,“秃驴呢?”
“静观和昭昭一起去书院,应聘教书先生去了。”
兔二娘说完便回房间修炼,她最近让人盯得心烦气躁,表面看不出什么,内心恨不得抓花这些人的脸。
有什么好看的?
大惊小怪!
她抚/摸着昭昭送的玉坠,似有一股清风吹入心田,抚平内心焦躁不安。
“秃驴是多想不开,去教那群酸儒?”
濮阳日撇嘴,平日就不待见文官,表面装得像只大尾巴狼,背后说他“妖道祸国!”
呵呵!
他让皇帝劳民伤财建道观,还是给皇帝炼“仙”丹了?
有一次让濮阳日抓个现行,他提溜着文官后脖领,直接去见皇帝,说他要辞去“国师”一职。
没道理他操着心,还落不到个好名声,凭什么?
“静观日日留在家里,你们俩没事儿就吵。”君九烨揉揉眉心,“昭昭才劝和尚去鹿临书院教书。”
“老巴,我看你是烦吧!”濮阳日冷哼,“昭昭那么个软和性子,看我们辩法,眼睛晶亮,明显非常感兴趣。”
“她上学、上工已经足够辛苦。”君九烨撇嘴,“回来还要听你们‘叭叭’个没完,烦不烦?”
“哦~”濮阳日了然,“合着你是嫌昭昭陪你时间少啊!”
“你另一只翅膀也不想要了?”
君九烨恼羞成怒,花语白听到这话,立刻站到濮阳日身前亮出法阵。
“你伤了他?”
花语白准备开打,被濮阳日从背后抱住。
“傻孩子!”他轻笑,“你打不过他,我也打不过他。
不过我确实活该,不完全怪老巴。”
濮阳日看到昭昭手上那么多口子,便知道自己玩儿脱了。
她啊!
和他怀里这傻子一样,都实诚得让人心疼。
“吃了!”君九烨扔过去一瓶仙丹,“养好伤,赶紧滚!”
他瞥花语白一眼,转身回房,懒得跟小崽子动手。
“哟~~太上老君八卦炉炼制出来的宝贝啊!”
濮阳日看一眼,小颗粒丹药,差不多十颗,闻着就让人身心通畅。
他倒出一颗,其他收好,对着阳光看。
花语白不懂,也跟着看,黑黢黢的,没什么特别。
“你在看什么……唔唔……”
花语白口中一苦,惊诧看着濮阳日,急得要掰开他的手。
“挣扎什么?”濮阳日白他一眼,“你吐出来,我还能吃是怎么滴?”
“这是给你养伤的药!”
花语白急的声音有些嘶哑,仙丹入喉,先苦,后回甘,化作一股暖流游走全身。
“我差一颗、半颗的无所谓,你早年除妖祛鬼留下暗伤,不趁着年轻修复好,等老了,有你遭罪的时候。”
濮阳日往嘴里扔一颗丹药,感觉……没什么感觉,还没有昭昭给的坠子有用。
“老巴,这仙丹是不是假的啊?”
“为什么感觉还没有昭昭坠子好用?”
回答他的是屋里砸出来另一瓶丹药。
濮阳日见好就收,得意冲花语白飞眼神儿,把小粒丹药给他,大的自己留着。
花语白此时终于相信,濮阳日半只翅膀被撕得不冤。
他能感受到君九烨的强大,这种人物,即便不交好,也绝不能得罪。
花语白能感受到濮阳日对君九烨有收敛,但,不多。
唉~~~
他无奈摇头,观主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
*
“静观师父,这位是叶院长,这位是甘院长。”
“两位院长,这位是我的启蒙西席--静观师父。”
孟昭昭为双方做介绍,乖巧坐在旁边煮茶。
郎君晚上缠着她,嫌静观师父、濮阳观主天天论法辩道,实在太吵。
她无奈向静观师父提议,要不要来书院做教书先生?
没想到静观师父真同意了。
孟昭昭带上静观亲笔写的拜帖,送给叶清川,才有今日双方会面。
“昭昭得佛子启蒙,难怪在读书上一日千里,别人拍马难及啊!”
叶清川拿起茶杯,静观敛袖拿起茶杯与他轻碰。
“叶院长,谬赞了!”
静观态度随意洒脱,孟昭昭反而比较紧张,左顾右盼,生怕被别的学员听见。
“你这孩子!”
甘溪之神色不认同,轻拍桌子。
“夸你几句,坦然受着便是,怎么一副畏首畏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