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愉快庆功宴,濮阳日靠着厚脸皮继续留在君家做客。
晚上孟昭昭请求君九烨带她去仙人遗迹,她要抄写、学习石巧兰给的资料。
“你不必如此劳累!”
君九烨伸手想摸摸头,孟昭昭低头躲开,倔强不吭声。
“昭昭,劳逸结合才能更好地学习新知识。”他遗憾收回手,“我带你去,莫要不开心!”
孟昭昭在仙人遗迹中学习几个月,走出来身体都有些打晃。
“昭昭,今夜你就留下吧!”
君九烨扶住昭昭,往她嘴里喂颗仙丹。
“郎君,二娘还在等我回去。”
孟昭昭委婉拒绝,稳住身形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主卧。
外面繁星点点,远处偶有几声狗吠,院子里静悄悄,兔二娘房间里亮着昏黄灯光。
她轻声叫二娘,房门从里面打开。
诶?
人呢?
“昭昭,快进来!”
兔二娘声音从下面响起,孟昭昭低头看,一只毛绒绒的雪白兔子。
“怎么变成原型?”
孟昭昭弯腰把兔二娘抱在怀里,关上门板,隔绝身后视线。
“我变成原型在你身边睡觉会更好吸收月华。”
兔二娘没说是因为君王威压,她吓得忍不住变成原型躲在角落。
他们到底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啊?
“也好!”
孟昭昭抱着兔二娘上床,很快进入梦乡,月华透过窗子倾泻而来,同时还带来一位不速之客。
“君……”
“嘘!”
兔二娘看见床边高大黑影,浑身白毛炸开,像只密实的蒲公英。
她见君王食指点在唇间,慢慢往昭昭身边挪蹭。
到达目的地,她把头往昭昭肩膀下一埋,掩耳盗铃式躲避君王冷桀的眼眸。
君九烨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过来?
他见昭昭对着兔二娘笑,温柔把碍眼兔子抱在怀里,心情十分复杂,好像咬一口未熟的山杏,又酸又苦。
君九烨思绪很乱,回过神时候,外面响起鸡叫,天色蒙蒙亮,他悄然离开。
兔二娘在君王离开后,等一会儿才起身。
君王一站站一宿,她也不敢睡,这是要闹哪样啊?
兔二娘起来烧水洗漱,濮阳日订的早餐摆上餐桌。
“孟昭昭,你中乡试案首要回乡里报喜。”
李秀英硬邦邦说一句,所有人视线落在她身上,多少有些心虚。
“婆母,等书院放假,我便回去报喜。”
前世孟家村无人中县试,是否要回去报喜,她并不清楚。
既然李秀英说,她照做便是。
“你是大忙人。”
李秀英咬唇,抑制住冷嘲热讽,努力摆出一副“真诚”模样。
“你把银子给我,我帮你回去发喜糖。”
按理说,孟昭昭已经被逐出族谱,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都与孟家村无关。
李秀英想接着回去报喜的机会给儿子积德行善。
她没想到的是,话刚说完,印堂便笼罩着极其浓郁的死气。
“婆母,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孟昭昭见李秀英印堂死气在向整个脸部蔓延,低声劝阻。
上辈子她在婆母磋磨下累死,这辈子有君九烨护着,她对李秀英的怨气渐消。
虽然做不到一笑免恩仇,但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婆母去死。
“哟~你都是案首了,还吝惜那点喜糖钱?”
李秀英憋不住气,筷子往桌上一摔,汤汁崩得满桌子都是。
“昭昭,给她!”
君九烨皱眉起身,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好!”
孟昭昭给李秀英二两银子,还想再劝劝,李秀英一句话让她彻底歇了念头。
“二两银子?”李秀英声音尖锐,“你打发要饭的呢?”
她知道孟昭昭抄书、零工赚了不少钱,其实买糖报喜,满打满算也超不过一两银子。
李秀英不会放过任何向孟昭昭要钱的机会。
儿子已死,儿媳妇天天和妖精混在一处,能给她养老送终?
不如在能捞钱的时候尽量多捞钱!
等她老了,最起码还有银钱傍身。
“婆母,那您要多少?”
孟昭昭低垂眼眸,她劝过了,婆母执意要走,最后一笔银子,要多少,她给多少。
“五两……不!十两!”
李秀英黝黑干瘦的手伸到孟昭昭鼻子下边。
孟昭昭退后一步,从荷包中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婆母。
“哼!”
李秀英翻了个大白眼,招呼都不打一声,推门离开。
“昭昭,她什么都不带就走?”
兔二娘撇嘴,挽住孟昭昭臂弯,送她去粉碧白狸居。
“她应该去买东西,晚上收拾包袱,明天才会回孟家村。”
孟昭昭好歹做李秀英几年儿媳妇,对婆母行为模式十分了解。
“我们仁至义尽了!”
君九烨低声对孟昭昭说,怕她心里有阴影。
“嗯!”
孟昭昭点头,与他们道别,和兔二娘一起出门去上工。
*
李秀英走出家门,去饴糖铺子挑最便宜的糖买上半贯钱,好大一袋子。
她拿几个铜板赏给路边乞丐,让他们跪地向天为儿子祈福。
做完这一切,李秀英提着糖在街上搜寻需要帮助的人。
她走得腿酸,也没见找到一个,准备回家收拾包裹。
路过一家药铺,李秀英走过去,又走回来。
“老夫人,您有什么需要?”
药童见老太太黑瘦,身子骨挺结实,不像得病的样子。
“你这有没有让男人……那样的药?”
李秀英第一次到药铺抓这种药,脸上发烫,因为黑,所以不太显眼。
“哦~”药童恍然,同样压低声音,“我多嘴问一句,您是要给谁买?”
“你怎么连这都问?”
李秀英皱眉怒瞪着药童,多少有些恼羞成怒。
“老夫人,您请见谅!”药童道歉,“这药劲儿大,万一误食……”
他说得隐晦,无非是有人拿这药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官府问过来,他这儿幸好有记录,不然药铺说不清。
“我给我儿子用!”李秀英嘟囔着,“他那个不太行,需要药物帮忙。”
“您要几份?”
“三份!”
李秀英强调没有味道最好,药童立刻拿出三个小瓷瓶,打开一个给她闻,确实没味道。
“一两一瓶!”
“多少?”
“三瓶,一共三两银子!”
李秀英看着眼前就能喝一口的小瓶子,捏了捏刚到手的银子,不舍纠结到面目狰狞。
“不然,您先买一瓶看看效果?”
药童被李秀英吓得退后一步,这药是贵,但药效好啊!
“哼!”
李秀英扔下三两银子,恶狠狠抢过三个瓷瓶,气冲冲离开药铺。
“真是怪人!”
药童感慨一句,收好银子,继续招呼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