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准备好儿子牌位，道长说的一应东西备齐，没事儿上街闲逛，帮助各种弱小。
她发现君九烨、孟昭昭分开睡，家中氛围诡异，幸灾乐祸诅咒他们两人不得好死。
孟昭昭把自己弄得十分忙碌，大部分时间耗在读书、画符、毛绒绒，回来吃完饭就回兔二娘房间。
等兔二娘回房，两人小声“叽叽喳喳”说着闺中小话，偶尔传来压抑的笑声。
君九烨站在房檐下，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这样很好！这样才对！
他在昭昭眼中看到冰山越来越大、越来越厚，他站在原地进退不能。
日子过得如同掌心水，谁也留不住半寸光阴。
转眼到了放榜日，鹿临书院早早派去杂役抄写榜单。
学员们无心学习，眼巴巴往大门外看。
先生见状无奈摇头，谁都年轻过，索性让他们自行读书。
大家发出欢呼声，唯有孟昭昭面色平淡，翻看手中书籍，时不时落笔记录。
“真能装啊！”
曲玲珑斜孟昭昭一眼，嘴里不停往外冒阴阳怪气的话。
“有本事你也装！”方梦樱忍不了，“你旬考再落一名就要去乙等讲堂，成绩那么差，还好意思非议第一名？
也是！
从后往前数，你也是第一啊！”
方梦樱明显感觉昭昭不开心，她不肯说发生什么事，只说过段时间便好。
阿母说，昭昭仿佛一夜之间长大。
她变得更加沉稳，对外也更加寡言少语。
唯独见到粉碧白狸居的毛绒绒才会露出些许笑容。
方梦樱寻了白天，怎么都没找到伤害好友的人，曲玲珑这时候撞上来，看她不好好收拾一顿这个嘴贱的婆娘。
“方梦樱，你以为你很厉害？”曲玲珑眼含妒忌，“日日有孟昭昭给你补习，费尽全力也不过中游水平，好意思笑话我吗？”
“曲玲珑，你……昭昭？”
方梦樱想冲过去，一只手臂揽住她肩膀往回拖。
“你来！”孟昭昭瞥曲玲珑一眼，“我有事情和你说！”
手拿教鞭的鬼先生已经抽打曲玲珑好几下，四月中正穿春衫好时节，她身上还是厚厚冬装。
五娘身上带着符篆，可以帮忙驱赶鬼先生，所以孟昭昭拦下小伙伴。
孟昭昭不干预他人因果，曲玲珑无视读书人心中神圣讲堂，下学后辱骂先生。
曲玲珑声音虽小，怎么可能躲过日日“督促”学习的鬼先生？
自那日起，鬼先生手持戒尺，曲玲珑犯错便抽。
阴物伤人阳气，曲玲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什么事？”
方梦樱眼眸“蹭”就亮了，像看到肉骨头的小狗狗，开心摇晃尾巴。
“书中这句话的意思……”
孟昭昭眼见方梦樱“尾巴”蔫唧唧垂下去，下颌垫着手臂，可怜巴巴看着她。
“昭昭啊！”方梦樱戳戳她白嫩小手，“先生都给我们放假，你怎么还拉着我读书啊？”
“五娘，你喜欢读书吗？”孟昭昭单手托腮，靠近好友小小声说，“如果你想超越排名靠前的学子，就要在他们玩闹的时候努力读书。”
“你也这样吗？”方梦樱压低声音，“先生总说你进步神速，我一直以为你天赋异禀。”
“傻丫头！”孟昭昭轻点她鼻尖儿，“我啊！讲堂听书，下课复习，去做零工脑子里也在背书……我在读书一事上几乎倾尽全部时间，并非天赋异禀。”
更何况，君九烨有仙人遗址，她一进去读书就是几年光阴。
或许她有些小聪明，但大部分还是要靠时间、精力堆出来的好成绩。
“那你岂不是除了吃饭睡觉都在读书？”
方梦樱瞪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孟昭昭。
“书……一定要这么读吗？”
她有好多话本子没看，还要去裁新衣，小姐妹茶话会……好多、好多事情等着她去干。
“五娘，如果你没有拼尽全力，那么也不要苛责自己成绩中游，好不好？”
不要别人一用这事激你就上头，也不要因此而伤心。
孟昭昭眼眸温柔，无声传达对好友的劝慰。
“好！”
方梦樱忍不住脸红，没有昭昭努力，凭什么要求旬考还能进步？
“那要不要读书？”
孟昭昭晃晃手里书本，方梦樱眼前一阵阵发晕。
“昭昭，读书就那么让你上瘾吗？”
“书中有女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孟昭昭往自己脸上点一点，用口型说“颜如玉”，再点一点书，“黄金屋”
方梦樱：行叭！你长得好看，说啥都对！
“昭昭，我们等放榜吧！”方梦樱拉着孟昭昭手臂摇晃，“你放松一时半刻也没关系啊！”
“好~”
孟昭昭放下书本，听好友叽叽喳喳说着最近发生的新鲜事，思绪却飘向她不想触及的地方。
小一个月过去，孟昭昭和君九烨鲜少说话，家里氛围沉重凝滞，濮阳日都不敢大声说话。
她觉得效果还算不错，再想起郎君，心已经不那么痛了。
再给她一点时间，那源自少女的心动，应该很快会沉寂，再兴不起半点波澜。
“榜单回来啦！”
杂役拿着红纸高喊一声，学员们瞬间沸腾，乌泱泱冲出讲堂，热闹得好似过年。
“昭昭，我们也去！”
方梦樱拉着孟昭昭往外走，小炮仗一样冲到最前线。
“快贴！快贴！”
“你们能不能手脚麻利些？”
“就是！就是！”
“我们望眼欲穿地等了好久！”
……
学员们一声声催促，杂役习以为常，慢悠悠贴好榜单，退出他们的包围圈。
“昭昭，你是案首！案首啊！”
方梦樱抱着孟昭昭尖叫，她歉意对周围神色各异的学员笑笑，拉着情绪亢奋好友走出去。
“昭昭，你是第一名！县试第一名！”
“我知道！”孟昭昭把人拉回讲堂，“你冷静一点！”
“我不冷静！”方梦樱抱着她转圈儿，“为什么要冷静？这事儿不值得大醉一场吗？”
“值得！值得！”
孟昭昭也很高兴，好友过度兴奋，她反而冷静下来，无奈承诺请五娘喝酒。
“第一次考县试就通过，她肯定作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