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国、孟安平两兄弟参加县试,从头看到尾,有姓“孟”的学子榜上有名,但却不是他们两个,考了这么多年,再次双双落榜。
老大二十六岁、老二二十四岁,寻常人家早就成亲生子,孟家想等自己考取功名后再娶“高枝”一直拖着不相看女子。
另一方面,孟家能接触到的人家,他们看得上女子,人家看不上孟家;看得上孟家,他们看不上。
高不成、低不就,直到去年与孟昭昭纷争闹得沸沸扬扬,孟家父母去坐牢,导致十里八村都不敢和他们结亲。
自己亲妹妹留下的孩子被欺负成这样,对待儿媳妇、媳妇能好到哪里去?
“哟~有些人不是说这次必中吗?”
“呵呵!榜单还没出,他们两个胡吹大气,你们也相信?”
“孟家兄弟次次考,次次不中,他们家表妹年芳十六,高居县试榜首。
听说近一年才开始读书,过去在他们家,像做奴隶一样。”
“教导过孟娘子的先生说,她小小年纪,颇有读书天分。
若能早些读书,这县试案首可能还要小几岁。”
……
孟家兄弟这些年在书院读书,平日装的人五人六,遇到事躲得比谁都快,占便宜次次不落,周身透着股子穷酸气。
早有人劝他们实在不行就回家种田,好歹能自食其力活下去。
两兄弟合伙把人给骂了,自此一鸣惊人,成为书院臭狗屎。
“第一次考县试就通过,她肯定作弊了。”
“读书一年考县试就通过,她肯定作弊了。”
孟家两兄弟同时开口,说的话大同小异,再次引来一波嘲笑。
作弊?
科举考试作弊难如登天,此次县试更调派附近驻军,进考场要层层搜查,坐下每刻钟都有人交叉巡逻。
且不论带小抄进考场难度有多高,就算带进去了,没等看清那些小抄内容,就被抓起来了。
“自己考不上就诬陷表妹作弊!”胡冬心上下扫视孟家兄弟,“你们真辱没‘读书人’三个字!”
胡冬心参加这次县试,榜上有名,在中游位置,回想答题内容,她虽有遗憾,但能中就很好。
她想找孟昭昭对对答案,看看差在哪里,再听听孟昭昭的见解。
可惜表妹-曲玲珑与孟昭昭不对付,不知道能不能请教成功?
“孟兄啊!”钱好旺一言难尽看着他们,“先生曾说,孟娘子除吃饭、睡觉都在背书学习。
你们上课睡觉,下课游玩,晚上偷跑出去私会……能考中才是作弊吧!”
钱好旺一向老好人,他都看不过眼,孟家兄弟卑劣程度可想而知。
他们大袖掩面而走,没注意到人群中有人把他们说的话听进耳朵里,跑下书院,敲响县衙鸣冤鼓,举报孟昭昭县试作弊。
“堂下何人?”马家俊重重拍下惊堂木,“为何敲击鸣冤鼓?”
“草民-曲玲珑,举报县试案首-孟昭昭作弊!”
曲玲珑胸口剧烈起伏,一腔热血,双眸殷切望着县令,希望他立刻缉拿孟昭昭,剥夺案首之名。
“状纸、证据,何在?”
关思华上前一步,索要相关证据,曲玲珑茫然看着他,喃喃问:举报还需要状纸吗?
“当然!”
关思华无语看着身穿鹿临书院学员服的曲玲珑。
“举报到县衙,需要提供状纸、证据。”他声音严肃低沉,“若你诬告童生,同样需要问责,甚至入狱。”
“曲玲珑,我问你,举报孟昭昭县试作弊,你可有证据?”
关思华因为孟家侵占嫁妆一案,对孟昭昭印象颇深。
闲暇时光与鹿临书院旧友聊天,听到孟昭昭学业名列前茅,旧友遗憾,她若能早些读书,或许此时已经是云通县最年轻的举人。
关思华见县试首榜首名是孟昭昭,真心为这个多苦多厄的女娘开心。
没想到榜单放出去没有一个时辰,就有人来县衙举报孟昭昭作弊,还拿不出证据。
这不就是妒贤嫉能吗?
“孟昭昭从启蒙到现在不过一年光阴,她如何能考中案首?”曲玲珑越说越有理,“我自五岁启蒙,读书有十年,尚且不敢说能考中榜首,她孟昭昭凭什么?”
一年!
仅仅一年便考中县试首名,孟昭昭表哥都说她作弊,她一定作弊了。
“你所说皆是猜测,并无实证,属于诬告。”马家俊一拍惊堂木,“曲玲珑,你诬告童生案首-孟昭昭,判入狱三月。”
“我不服!”曲玲珑急得大喊,“孟昭昭表哥都觉得她是作弊,我不过来县衙举报,你不查证便判我入狱……我不服!!!”
她不能入狱!
一旦入狱,日后再不能考取功名,让她如何甘心?
“无证诬告,判罚不服。”马家俊再拍惊堂木,“好好好!本县令便将一干人等叫来问话,若孟昭昭有真才实学,你惩罚加倍,入狱一年。”
“可以!”
曲玲珑不信!
她也不愿意相信,孟昭昭有如此能耐。
云通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思华安排捕快去鹿临书院请人的功夫,县衙门口聚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县试作弊是大事,但云通县百年间从未有过放榜后查作弊的案例,一时大家都非常感兴趣,一传十、十传百地过来凑热闹。
有脑筋灵活的人立刻挂上扁宽木箱,行走在人群中售卖瓜子、干果、饮子,等杂嚼。
捕快回来需要开路,鹿临书院正副院长、魏祥博、章知白、孟昭昭、方梦樱、钱好旺、胡冬心、孟家兄弟……后面还跟着一串儿想看哪位勇士没证据就敢举报童生案首的学员。
“玲珑,你怎么在这儿?”
胡冬心见到跪在地上的曲玲珑,顿时冲过去询问怎么回事?
“表姐,我……我举报孟昭昭……县试作弊!”
曲玲珑面对县令、师爷理直气壮,面对自家聪慧表姐,莫名有些心虚。
“证据呢?”
胡冬心收回手,冷漠站在一旁。
表妹自小得宠,她以为表妹只是任性,没想到竟如此胡闹!
“曲娘子,你说孟学子作弊,证据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