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行被老供奉噎得无语望天,他身为十方荒域的少主,会汲汲于三只葵魅?他放不开的是自己这一趟远行的挫败,待要折返回去找回颜面,又忌惮邋遢老头的手段。
悻悻继续北行了一段路,气闷犹未平息,抡起扁担打死了路边一行萍水相逢的修士,看衣衫同出某个小家族,衣摆上都绣着一只火鸾,乍一看跟云澜妖部的族徽有三分相似,就是这一点相似,惹来了杀身之祸。
青行化身修罗,噼噼啪啪打死了他们,尸骨用术法推下深不见底的崖壑,只留下两个容貌清丽出尘的女子,也不避讳有随扈们在身边,径自拖了她们去一块大青石后,肆意妄为起来。
两名女子的年纪都不甚大,被突如其来的横祸惊得呆怔,连反抗都忘了,回过神的时候,衣衫已经全部落地,其中年纪略小的少女羞惭,拔下头上的金钗,出其不意刺中了青行的左肩。
这金钗戴在头上不起眼,居然是一件品级颇高的法器,猛力刺下,居然刺破了青行的防护,本是冲着他的心口来的,他险险挪开了一寸,插在了肩头,生死一瞬,差一点就阴沟里翻船,气得他冷笑一声,用法力震出那根金钗,敷了药粉,伤口须臾痊愈,倒是刺他的那个少女,眼见没能得手,下意识就要逃走。
哪里走得掉?
被青行趁势在身后震了一下,震到山道正中噗通摔倒,一张黑中透红的符咒贴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远看像是缠了一条小蛇,符文诡异地闪闪烁烁,少女被禁锢,趴在原地无法催动灵力,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想要咬舌自尽都办不到。
她逃得太慌,衣衫只是抱在怀中,还没来得及穿上遮羞,这一扑腾,几乎全暴露出来,被一众身形剽悍目光阴鸷的扈从盯着,羞臊得恨不得遁地。
青行看都没看她的狼狈模样,冷冷说了句“赏你们了”,顷刻便有两名涎笑着的扈从走出来,拎起倒地的少女,按在溪涧旁的草甸上揉搓。
剩下那个女子眼见这般,只得忍恨屈从青行,任由他发泄了半个时辰才停歇。
她以为能凭此逃出生天,在青行重新穿戴好衣衫后询问她来历时知无不言,说自己是百里外一个小妖部出来踏青的,同行都是族中嫡系子弟,她是某个嫡系子弟的未婚妻,约了一起出来赏花。
青行轻笑,恢复了温润公子模样,下巴勾了勾旁边的崖壑:“我杀了你的未婚夫,你不恨我?”
“未婚岂能算夫?我本来就不乐意这桩婚事,能得公子片刻枕席之欢,余生尽可回味,这一趟出游也不算空手而归。”
青行闻言笑出声,对女子的薄情和厚颜刮目相看。
另一边,金钗少女已经被磋磨得花颜惨淡,连咒骂的气力的都没了,任由一众随扈在身上起起伏伏,除了那白发老供奉目不斜视,径自在一旁打坐修士,其余十几个扈从全都没有放过她,倒也不全是垂涎她的美色,知道她触怒了自家少主,要为少主出气,免得少主迁怒到自己头上。
青行前往旁边的溪涧里冲了个澡,重新上岸换了衣衫,神清气爽地招呼麾下赶路,一众随扈都是极有眼色,先他一步收拾妥帖,逶迤队伍后清清爽爽,只有溪涧边的草甸被踩乱了一大片,连血迹都没有一滩。
被他们折磨了大半个时辰的女子,都被捏断了脖颈,尸骸扔下崖壑,跟之前那些死者作伴去了。
饶是如此,倒也罢了,众人只当这帮出门踏青的火鸾族人运气不好,正撞上自家少主的气头上,被当了泄火的工具。
老供奉全程围观,心中颇为无语,这少主天赋异禀惊才绝艳,人前看起来也甚淳朴,背地里却有些邪佞,动辄烧杀淫掠,视性命和生灵为草芥。
照之前那逢迎女子说说,他们的部落就在附近,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杀人抛尸也就罢了,他们是偶然路过,走了再也不会再来,无头案吵闹一阵子也就罢了,偏那妖部时运不济,刚好就在道旁,四岔路口熙熙攘攘十分兴旺的小妖部,族长颇有能为,已经察觉到出门踏青的小辈遭了秧,看着一溜熄灭的魂灯怒不可遏,正在路口张罗人手,立刻就要出门擒拿凶徒。
青行迎头跟他们遇上,嫌疑明晃晃,都不用盘问,直接就被围住。
这周围都是小妖部的地盘,等闲不会冒出什么厉害的高手,能在一个时辰内屠戮掉自家一大群嫡系俊彦的凶徒,必然是外来的,青行一头撞进来,纵然没杀人也百口莫辩。
围上来的火鸾族人语气汹汹,十分不客气,一名面孔黧黑的老妪面色冷沉,鼻翼微微翕动,去闻随扈身上的草木香味,低声对族人说了几句话。
随扈还在懵,青行已经秒懂,猜测是这些随扈享用的那名少女身份不一般,身上熏了什么香,这些随扈摆布她的时候沾染了些在身上,被老妪嗅了出来。
青行因为在溪涧中洗了澡,换了衣衫,倒没染上这种气味,却也没什么用了,被火鸾族人团团围住,喊打喊杀。
老供奉叹息,告诫那族长:“劝你们速速让开,莫要自误,没了几个小辈事小,覆灭了部族事大。”
那族长气得嗷一声大叫,带领族人利用地势围杀,他们在此地经营了不知道多少年,每一块砖土、树木、崖壁乃至屋舍上都绘有符咒,暗藏玄机,换了一般的凶徒,他们稳胜,偏遇到了青行这样的狠辣暴躁之徒,道行又高深得很,被火鸾族人围堵咒骂,早已蹿了邪火上来,催动一件长辈馈赠的仙器,没费什么功夫,就让火鸾族死伤惨重。
族长见势不妙,想要带领族人遁逃,却发现妖部四周被隔绝,想要逃窜的族人都被弹了回来。
老供奉催动一柄仙剑,带着一众扈从残忍收割火鸾族人的性命,本就是不甚大的小妖部,哪儿经得住屠戮,不大一会功夫,地上就堆满了青壮的尸骸。
青行放过了十几个容颜绝美的女子,年纪从七八岁到二十几岁,最小的一对只有七八岁,是一对孪生姐妹,纵然是年幼,眉目间已经能看出日后的倾国倾城。
且又是孪生,极为难得。
老供奉都被这些女子惊艳了一番,狐疑道:“这么一个小小妖部,就有这么多绝美女子?”
青行冷笑:“不是小小妖部,我刚从族长房间里搜出一摞密卷,说他们是羽界西边的一个大妖部,遭遇强敌迁移到此地,底蕴没有被彻底打散,禽鸟一族向来美貌,那个云澜帝姬已经算是寻常姿容,还那般倨傲!”
他语气不屑,让麾下狠狠搜刮了一番火鸾部,那些侥幸带出来的好东西,一件件收入小洞天中,这些女子也被下了蛊,扔进小洞天中。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趁夜前行。”
遮天火光中,火鸾部荡然无存,原地只剩下断壁残垣,族人几无漏网之鱼,纵然有几个,也撑不了多久,散入四方,大概率被杀被抓。
青行因为这场杀戮和杀戮带来的收获,颓唐心情一扫而空,仙舟在远海间穿行时,忽然命令老供奉:“掉头,回云澜妖部。”
老供奉惊得目瞪口呆,搞不清自家少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还要折回去找晦气,他苦巴着脸提醒:“少主,那竹上老妖喜怒无常,道行深不可测,真要触怒了他,他不会顾忌少主背后的十方荒域,说不定还要拿少主这条命立威——”
“他想杀了我立威,我还想杀了他扬名呢,我已经考虑过了,这一趟不能铩羽而归,否则我念头不通达,修为怕也要遇到大坎坷,狭路相逢勇者胜,总是瑟瑟缩缩能有什么大前景?”
青行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老供奉闷头想了想,不再劝阻,仙舟原地掉头。
这一变故,给已经遭了灭顶之灾的火鸾部又来了一场冰冻,仙舟途径废墟上空,依稀看到数十老少不一衣衫破烂的火鸾族人,正在掩埋被屠戮枉死的族人,坟茔高高低低挤满了山坳,一名披麻戴孝的火鸾族人正在祭奠,冥钱和冥食堆满了桌案。
从这些族人站立的方式看,跪在地上哭泣的火鸾族人地位尊崇,起码高过在场其它族人,只是头上戴着的孝帽太夸张,身形也被丧布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