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成婚的那日。
裴琰来了。
他神色温柔地看向我。
『本来你是我的，是我错把鱼目当珍珠，云霓，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我可以立刻休了珠珠，你才是我要娶的女子。』
身后的珠珠听到这话，突然发起了疯。
『裴郎，你求她干什么，你未来会官拜阁老，而我会是阁老夫人，你怎么能休了我？』
『裴郎，我还有其他的法子，你能当上阁老，定然文采出众，你考个状元，有我在你身边，你只会升得越快。』
『她不过有个好父亲，她什么都不会，我什么都会，我怎么会不如她？明明我才是女主，我才是天选之人，我才是光环加身之人，为何会这样？』
阁老？
就裴琰还想做阁老。
我怀疑他有些痴人说梦。
『裴公子，自重。』
墨子柒走上前来。
『裴公子是想抢亲？』
裴琰打不过墨子柒，我一点也不担心。
最后裴琰是被人拖走的。
9
不过我没想到，我竟然还会遇到珠珠。
不过彼时，她已经不是裴琰的妻子。
而是一个富商的妾室。
她看向我的眼光充满怨恨。
我不明白，明明是她抢了我的未婚夫，为何还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那富商倒也不失所望，成功地成为皇商。
要不是陛下召见，我们还不知道。
裴琰也知道珠珠竟然有这么多致富的法子，但是却从裴家逃走。
一气之下，一纸诉状告到了京兆尹。
两人纠缠了许久。
也免费让大家看了很多热闹。
『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可能会弃了云霓，要不是你，如今裴家也不会如此倒霉，云霓才能当好宗室妇，你什么都不会，云霓比你大度多了，若不是非要做平妻，她就不会退婚，我打死你个贱人。』
『裴琰，你真好笑，明明是你没用到头来怪我，你文不成武不就，全是靠着宴家的栽培，我以为你是有才华，宴家只是陪衬，没想到没有宴家，你什么都不是，什么叫我勾引你，你本来就想舍弃宴大小姐，你当时觉得自己父亲已经是中书侍郎，宴家不过是小小的御史，怎么能配上你的身份，你已经很多次想退亲，而我不过是一个契机，你只是没想到，即便你父亲是中书侍郎也干不过宴大人，一封折子就拉下马来，所以你才后悔。』
……
两人争论的没个输赢。
只是珠珠说话仿佛能洞察未来一般，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不过我来不及过多了解。
因为墨子柒回来了。
10
我有孕三个月后。
裴家被彻底赶出了京城。
墨子柒问我想不想送他。
我不想送他。
那你想不想看他如今落魄的模样。
说实话我有些心动了。
墨子柒与我坐在马车前去城门。
直到到了地方，我才明白此人用意。
他指着裴琰的身影说：『你看，他不如我英俊，也不如我整洁，他颓丧无用，像个懦夫，以后别惦记了，不值得。』
其实我早就没惦记了。
其实从他救我的那时候起，可能我对他便已经不一样了。
虽然我也唏嘘过，但是我并不遗憾。
我想亲亲他，我确实也这样做了。
他眸色加深，随即懊恼地叹息一声。
『宴云霓，我一直以为你是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一个……勾人的狐狸。』
他最后的几个字贴在我的耳畔，气息喷在我身上，痒痒的，一瞬间，我便只想腻在他的怀里。
不久后。
珠珠也消失在京城。
珠珠走之前多次来求见我。
墨子柒怕她心怀不轨都不肯让我相见。
最后一次，她拦住我的轿帘。
眉目间皆是不解。
『明明我才是女主，为什么你会过得比我好？』
『明明一切都没变，为什么裴琰会被赶出京城？』
『你到底哪里做的比我好？』
我不明白她在不甘心什么。
也不懂何为女主。
我只知道，不能全心全意地将自己的一切都放在一个人身上。
有时候循规蹈矩确实不好，可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循规蹈矩是最不容易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若我一意孤行嫁给了裴琰，我便不会有如今的幸福。
我想可能这就是大多数人验证过的比较幸福的活法。
一意孤行，最终能达成心愿的，想来不多。
瞧，面前就有一个。
我没回答她的话。
只轻轻道：
『珠珠姑娘，我们能抓住的东西不费力气就能抓住，抓不住的费尽心思也未必如愿，能做成什么事就做什么事，我不怪你抢裴琰，因为能抢走的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你也不必介怀，天高水远，一路保重。』
转过头却正好看到墨子柒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那云霓，我是你能抓住的吗？』
这人，怎的一直患得患失，难道是我表态的还不够明确？
其实墨子柒此人，真的很好。
对我格外耐心。
不论我说什么，他都会仔细听着。
天气好时，他便带我游湖。
天气不好时，我们便坐在树下弹琴。
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墨家后宅清净。
除了一心理佛的墨夫人，便只有我了。
我不想让他露出这般让人心疼的一面。
只好用行动证明我内心的想法。
我想或许以后我该主动些？
不过墨子柒并不给我多余思考的时间。
唇齿相抵。
我也愿这般生生世世。
11
我叫墨无痕。
我不喜欢爹爹，他天天跟我抢娘亲。
虽然有时候他也对我很好。
但是每次我要跟娘亲睡，他都不同意，半夜把我抱走。
还骗我说。
我是自己哭着要喝奶找的奶娘。
我二岁的时候就不喝奶了。
怎么可能会找奶娘。
我才不会听他的谎话。
我只会偷偷地跑回去，看他把我抱回来是要干嘛。
不过每次都被他发现了。
真是愁人。
在我第二百次被抱回来时。
我揪住了爹爹的衣领。
爹爹说你怎么跟裴琰那厮一样讨厌。
裴琰是谁，我没听过。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裴琰是娘亲年轻时候的爱慕者。
娘亲说那人不喜欢她。
爹爹却说，那人一开始确实满腔抱负，只是不知后来怎么就变成了那样，可惜了，不过也幸好变了，不然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爹爹语重心长地教育我。
『不丈夫，不可耽于情爱，一心喜欢最初让自己动心的人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