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夜,我们相拥而眠。
他在黑暗中抚摸我的脸颊,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胳膊,生怕我下一秒就不在了。
我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在这寂静的时间里律动的心跳与那起伏的呼吸。
“明早我回去一趟。”我说。
“回哪里?”他动作一愣,随即问我。
“回公寓里去。”我说。
他半晌没有讲话,随后听见他那低沉的嗓音,说:“我不许。”
我笑了,用指尖戳他腰际的肌肉,硬邦邦的,“我回去和张以修说一声,我要搬走了。”
他这才有些放松下来,可是语气却不是很友善,他轻哼一声,然后说:“为什么要跟他同居?”
“你还好意思说,那天我被老师‘推荐’来了霍普金斯,走的那天,我以为我会一个人孤零零地身在异乡,想不到张以修找我来了,还强行和我一起走……不过这两个月,如果没有他,我可能确实会过得很辛苦,真的很感谢他。”
他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我抬起头来,看见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着异样对的光芒。
“怎么了?”我轻笑,“吃醋了吗?”
他将我搂紧,在我耳边说:“以后不可以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住在一起那更不可以了。我会生气的。”
我没好气地说:“喂,又不是我找的他,是他找的我,再说了,你怎么不来找我……”
他微微低头吻吻我的头顶,说:“对不起,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出国的。”
我伸手环住他紧实的腰,摇了摇头,说:“以后不要总说对不起,说得好像我家暴一样。”
他沉默了两秒,又说:“一一会和我结婚吗?”
我被他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话愣到了,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我笑着,蹭着他的脸颊,轻轻地说:“不和你结婚。”
他一时有些难以置信,深吸了一口气。
“和谁结婚?”我笑了,为刚才的恶作剧而洋洋得意。
他这才吐出起来,委屈地用下巴蹭着我的头顶,语气软软的:“一一真调皮,打屁股。”
我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想不到他真的伸手在我的屁股上轻轻拍了拍。
“哇!”我反应剧烈,“呜呜呜你家暴!”
他冷着脸,又打一下,严肃地说:“得好好管教一下才行。”
我作势想要起床逃离,他拽着我的脚腕又把我拉了回来。
我乱瞪着腿,想要逃离他的魔爪。
他高大的身形压了上来,将我乱蹬的脚一并桎梏了起来。
借着月光,我看见他的嘴角勾起,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原本印象中冰凉的脸在此刻一下子柔和了起来。
他将手撑在我的耳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的轻轻地指尖划过我的脸颊,我感觉他触碰的地方变得酥麻起来。
不好不好,他又要不正经起来了。
他俯下身,在我的耳边轻呵着气,又说着调情的话。
“一一,有没有想我?”
我“唔唔唔”地宁死不屈,妄想逃脱他的掌控。
奈何他的力气实在是大,更何况……他的调情技术我也是衷心的佩服。
他亲吻我小腹的肌肤,舌尖在肚脐画着圈。
我嘤咛了一声,有点控制不住地叫出了声。
他一只手与我的手十指相扣,一只手顺着浴袍的下摆伸进我的腿间。
他有些粗粝的指腹抚摸着我那处的肌肤,我的身体不禁战栗了起来。
当我以为他要进行下一步时,他却突然停住了。
我睁开迷离的眼睛看着他,只见他已经直起身来,眉间尽是不悦。
“怎、怎么不继续了……?”
他抬起眼睛看我,然后抬起刚才摸我的那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一一,你来月经了。”
我的脸“唰”一下地红了,感觉有点丢人。
他打开房间里的灯,进了浴室先洗了一个手,然后说:“我这里没有卫生巾,”他递给我一条毛巾,“要不要用这个先垫着?”
我涨红着脸,把他推出卫生间,然后在里面锁上了门。
什么嘛!这么扫兴,还这么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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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搂着我,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地睡觉。
可是我知道,他此刻鸡儿梆硬。
我知道他忍得辛苦,不过确实不能浴血奋战。
我蹭过去,在他耳边说:“你……难不难受呀?”
没有回应。
我蹭过去,贴着耳朵说:“哎我知道你没睡着!”
没有回应。
我蹭过去,给他咬耳朵:“你干嘛啦,为什么不理理我?”
他突然翻身将我他在身下,额头的青筋若隐若现,“你他妈再不睡觉,我保不准干出什么事情起来。”
我吓得噤了声,只得乖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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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他趁着我睡觉,自己去厕所解决了2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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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已经是上午9点半了。
一睁眼就看到陆野那双迷人的眼睛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我看。
“早上好,宝贝。”
真的,他一笑,我的心就乱颤。
我闷在他的怀里撒娇,“困。”
他亲亲我的额头,温柔地说:“再睡会儿,我给你去做早餐。”
我“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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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十五分钟,他就用早餐把我叫醒。
他一只手托着我的后背,一只手把面包片递到我嘴边。
“来,张嘴。”他低沉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像小孩子一样听话地张了嘴,就差他没说让我嚼了。
我睁开眼,就看见他那如痴如醉的眼神。
我一口刚咽下去,他就吻了过来。
“唔唔唔!”我赶忙抗议着。
他离开我的唇,沙哑地说:“我饿了。”
我愤愤地说:“你饿了就自己去吃呀!”
他眼底划过狡黠,说:“吃你嘴里的。”
我伸手给他一拳,嘴上说着臭流氓,脸却又红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到他的脸上,让他原本凌厉的脸庞看起来无比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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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走了。”我低着头,略表歉意。
“嗯?你去哪里?”张以修还不知道我昨晚没有回来,以为我只是出去玩。
“张以修,很感谢这段时间你的照顾。”
“怎、怎么突然说这些?”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不太对,“你发生什么了吗?”
“没什么事情,”我笑起来,“我喜欢的人,找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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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车,陆野就板着脸问我:“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啊?”我系着安全带,“没说什么啊。”
他转过头,“那就好。”
我狐疑地看着他,说:“怎么着?人家告别一下追了这么久的女生,你还不允许啊?”
他哼了一声,说:“你只能是我的,别人只能窥视……不,连窥视都不行。”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打趣道:“哎哟,某人这么霸道的呢?”
他停下发车的动作,转过身来看我,认真地说:“一一,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这也不再给他开玩笑,也端正了态度,一字一句地说:“我也喜欢你,陆野。”
他欣慰地笑笑,吻了吻我的额头,发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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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在陆野家里住了下来。
小日子过得还不错,我们两个人似乎是进入了热恋期。
我躺在他怀里看着喜剧片,他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杂志。
我时不时咯咯地笑出声,他有时候也会低下头给我一个吻。
除了平时的上课下课,其余的空闲时间我都和他黏在一起。
他脸上的阴霾渐渐消失,迷人的笑容渐渐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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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前收到短信,陆野说他今天晚上有事情,可能接不了我放学了。
我打算自己回家,反正也不是不认识路。
刚走出校门,就有人叫住了我。
“是顾一小姐吗?”
我转过头,是一个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先生。
“是。”我点点头,“你是……?”
他笑了笑,说:“我家夫人有请,请您喝杯下午茶怎么样?”
“你家夫人?”我想了想,“我认识吗?”
他又笑了笑,说:“您到了就知道了。”
没有多说什么,我也懒得跟他打哑谜,便跟着他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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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家高档的咖啡厅,我站在门口有些踌躇。
“顾小姐,请。”管家一个绅士是手势,示意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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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位妇人面前就座。
她的皮肤保养得很好,但岁月却在她的脸上留下几道皱纹。她的举止优雅,穿着注重,让人想到英国贵族的夫人们。
她不急于与我交谈,反而是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
我看着她,心生不妙。
她优雅地放下咖啡杯,这才看向坐在对面的我。
周围是小提琴声,但此刻我却莫名冒出一身冷汗。
她嘴角微微勾起,说:“顾一?”
明明是一句询问,但我却听出了肯定。
我笑了笑,说:“不是我,您也不会找我来。”
她笑了,是一种优雅的笑,“果然会说话。”
我也不想听什么客套的话,直接问道:“还不知道您的身份,我想您找我来肯定有什么事情,是什么事情呢?”
她赞赏地点点头,说:“不错,我找你是有事情。”她看着我,眼底渐渐冷下来,“陆野,是我的儿子。”
我其实猜到了一半,我就知道这个身份不凡的夫人一定是陆野的长辈。
“我想你也知道,你家里一直都有政府的补贴吧?”
我笑了笑,说:“我可从不信有时候莫名其妙的补贴。”
她又点点头,说:“不错,天上不会掉馅饼。那些补贴,是陆野他爸给你们的。”
我冷冷地看着她,说:“您想说什么呢?”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只给你们家那些钱吗?”
“给钱这种事情,肯定不是说给就给的。或许你们认为我家可怜,又或许,你们做了什么愧对我家的事情。”
“你!”她有些气急,“愧对你们家?小姑娘,说话不能太狂。”
“可我绝不相信是前者,阿姨。”
“没错,前者这种事情,我是不可能同意的,不过,”她凌厉的眼睛看着我,“后者,绝不是做了什么愧对你们的事情,不仅不是愧对,你们应该感谢我们才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您今天找我来究竟是想干什么呢?如果没什么事情,我想我要回去了。”
“回去?”她讽刺地笑,“住在陆野家,你好意思说回去?”
我觉得很是好笑,“阿姨,您不了解您儿子吗?我和他一直都是情侣,怎么?您思想封建,不准情侣同居吗?”
她被我说得很是生气,说:“我以为你是个好姑娘,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厚颜无耻!你难道不知道陆野和梁家早有婚姻吗!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是插足的第三者吗!”
这句话听得很是耳熟,也很是刺耳。
我说:“可是您有问过您儿子吗?他真的喜欢梁知夏吗?如果他们在一起,他们会幸福吗?我不是说我不要脸,可是事实证明,我和他才是最配的一对。”
她愤怒地指着我,说:“如果不是你!他们早就结婚了!你还好意思说吗!?”
我站起来,对她一笑,说:“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半路插了一脚,我就是让陆野爱上了我,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重新来过,我也要选择他,和他在一起。”
我真是不想再与她多说,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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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我原本不打断给他妈妈留下这么不好的印象的,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妈妈的话让我感觉从梁知夏嘴里说出来的就宛如如出一辙。我已经受够了梁知夏的厚脸皮,我不想给长辈这么难堪。
说实话,如果没有我,或许陆野确实早就和梁知夏结婚了,或许生活会很圆满,很幸福。我甩了甩头,我感觉我承受不了他身边的女人不是我。我对他的占有已经是极限,如果梁知夏再出现,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她最大的打击,用行动告诉她,我和陆野才是这世上最相配的一对。
所以,就算时光让我重新来过,我一定还会在那个拐角处,糊里糊涂地撞到那个白衬衫男人,手忙脚乱地用餐巾纸给他擦拭,借着丢落我的准考证,让他像阳光一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陆野,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