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祠堂出来,谢长风也不回内堂,直接带着云娘母子出去了。“小公爷,你们放心去玩,我娘眼线很多,她们打什么鬼主意,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了!”谢易凑到谢长风耳边说。
“不用,不要为难你娘,云娘她们自己有自己的眼线……”谢长风在谢易耳边小声说了喜鹊能听懂鸟语的事。“啊,那有什么她们是不知道的啊?怪不得那么有钱,就凭着这个本事,做生意稳赚不赔啊!”谢易小声说。
“易叔叔,什么叫‘稳赚不赔’?”离他们很远的凌曦跑过来跟谢易说。“你,你能听见?”谢易很惊讶,他已经把声音压得很低了。“他们兄妹耳朵特别好!”云娘笑着说。
“你,你也能听见?”谢长风也很惊讶。“我听不见,我的耳朵很一般!”云娘苦笑着说,她现在没有任何仙力,这幅身体也好像什么都不会。
“哦,哦,还是像我吧,我小时候力气也大,眼力耳力也好,但不至于这么好……”谢长风解释着。“就是,两个娃都不像我,不知道生来做什么!”云娘嘟着嘴说。
“做我国公府的世子,做我们谢家的长子嫡孙啊!她们越是不高兴,我就越是要讨这些,我不在乎,但我不能替我的曦儿不在乎,我还要把我的全部本领传授给我的曦儿,他比我小时候厉害多了,以后长大也会比我厉害得多!”谢长风霸气又自豪地说。
“对,对!我记得你小时候的,确实没有小小公爷那么厉害的!你以前打架打不过我的,一输就哭!”祠堂点了灯,谢易马上让大家改口叫凌曦“小小公爷”。
“爹爹,你不是说你很能打吗?”曦娘奶声奶气的声音又响起。“那是你易叔叔瞎说的!我只在很小的时候,打不过他,他比我大两年,我还没能走得稳,他就会跑了!”谢长风一拳向谢易打去,谢易侧身躲开。“对,对,大了就打不过了……”
他们走到门口,上了马车,往最热闹的地方去了。到了,谢长风把儿子放在肩膀上骑着,一只手抱着女儿,一只手牵着云娘,骄傲又自豪地走在大街上,这赏心悦目的一家四口,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哟,这不是谢国公府的谢小将军吗?他得胜归来骑马经过的时候我见过了!”很快有人认出他来,之前他回来的时候,本来已经很低调了,但还是让京城的好事之徒知道了,又一直传说谢小公爷长得英俊非凡,那天,在路边看他的女子,给他丢下的花和锦囊,差点没把他砸晕。
“那一对孩子是双胞胎吧,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孩子,真是跟小将军一个模子出来的啊!不是说他不能生的吗?”“看来,是不想让家里的女人给他生吧!怕是不够漂亮,浪费了小将军的样貌!”大家看着谢长风身边的云娘说。
“爹爹,爹爹,我要那个红色圆圆的串串!”曦娘叫着。“什么,什么串串?”听得谢长风糊里糊涂。“是糖葫芦吧?”谢易赶紧过去买了两串。
“你是从来不带孩子们出来玩的吗?”“你都听见的了,我们怎么敢带孩子们出来,他们总是那么引人瞩目!”云娘说。
谢长风猛然醒悟,她们曾经被追杀,这两个孩子太出众了,真是不能带出来。“对不起,是我没有能保护好你和孩子们!”他不知道云娘知不知道要杀她们的是国公府的人,他们自己都还没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所以他不想说出来。
“你要保护的人太多了,孩子们我也能保护得好,他们之前也小,现在出来玩正好!”“嗯,嗯,好好吃!”兄妹俩吃得很开心。他们又指着杂耍的,卖小东西的,哪里热闹要去哪里,谢长风都由着他们,带着他们到处凑热闹,给他们买各种小玩意。
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心里不禁想:“我们将士的血总算没有白流,能让老百姓那么开心!”走了大半天,云娘看谢长风被孩子们指得晕头转向,就说要去吃饭休息一下,谢长风赶紧答应。
“谢易你以前带你家两个丑丫头出来玩也这么累吗?”“是啊,比打仗还累,出来一趟,我的俸禄要全花光,她们母女仨巴不得把店铺搬回家!”“没事,回头皇上赏了钱,我分你一半!”“好兄弟,你分我百分之一,就已经很好啦!”
他们来到一个最大最漂亮的酒楼,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喜鹊让人家把最贵最好吃的都拿上来。谢长风小声对谢易说:“你可能得回去拿点钱……”“没事,我们钱多着呢!那边一条街的铺子地契都是我们的!”喜鹊伸手指了指。
云娘一直跟她说“财不可露眼”,她也憋好久了,想着在谢长风面前终于可以露财了。谢长风没有来得及诧异喜鹊的耳力跟曦儿一样好,因为他震惊的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她们有一条街的店铺地契。
“姑爷,等下你带着小姐少爷去玩,我和云娘去看看铺子!”喜鹊又转过头对云娘说,“庙里那个老爷跟我说,不要直接问他要钱,只要跟他说哪个铺子是我们的,就行了,他会让那个铺子生意兴隆……”
“嗯,行,我刚才看有几个铺子里女人特别多,我觉得还是女人的钱好赚,我们去买几间专门做女人生意的店,首饰店算一个,成衣店算一个,脂粉店算一个……”“那个卖话本子的,我看生意也很好!”“那个也行……”云娘主仆边吃边说,听得谢长风主仆目瞪口呆。
“云,云娘,我给你们的银票,能,能赚了这么多钱吗?”“不能!我们偷的,抢的,怎么,抓我们去见官吗?”喜鹊翻着白眼说。
“别听她瞎说,我的师父理财有方,他留给我们一笔大钱……”云娘早就想好怎么解释她的钱从哪里来的了。
“谢易,你要不要也投些钱进来,我们保你一个月翻几番!”喜鹊觉得谢易人很好,也知道他宠媳妇女儿,挺穷的。
“行,行啊!你,你刚才说‘庙里的老爷’是谁啊?”“财神爷啊!”“啊……”“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喜鹊笑着说。
吃完了饭,喜鹊拿出银子买了单,一桌子菜,花了两百多两,看得谢家主仆又是目瞪口呆,谢长风虽然是小公爷,但是他从来不出来花钱玩乐,也不跟京中的世家子弟交往,以前是他爷爷管教甚严,他有一半时间在东北营。后来是怕听人家笑话他三个妻妾生不出孩子。
两个孩子非要跟着娘去逛,谢长风也很想跟去看看,他还是担心她们被骗被欺负。赵二娘在酒楼门口等着她们了,是刚才喜鹊打发酒楼的伙计帮她跑腿,叫赵二娘过来的,她们的牙行离这里也不远。
“云娘子,我就说嘛,你要自己买个铺子玩一下,自己的店面,不用交租,赚得高兴!”赵二娘笑着说。“这是赵二娘,是帮我们打理生意的大娘,她本事大着呢!”云娘向谢长风介绍二娘。
“这是曦儿曦娘的爹爹吧,哎呀,长得那么像,都不用滴血的了!”二娘笑着打量着谢长风,看得他有点不好意思。
她们逛了一阵子,最后选中了几间生意一般的店铺,“云娘好眼光,生意好的,老板多半不肯盘出去,太差的吧,又怕做不下去……”赵二娘永远都在夸她似乎有座金矿的老板娘。
其实除了这个,云娘还想到的是,生意一般的,财神爷才有发挥的空间……最后,她们挑了一间首饰珍宝古董店,一间布料成衣店,一间脂粉香料店。
话本店没有买,因为曦娘说要买一间酒楼,凌曦说要买一间兵器铺,云娘就给他们买了。“娘,娘,我的酒楼要叫‘曦楼’!哥哥的兵器铺就叫‘凌阁’!”“人家的铺子都是三个字的!叫,叫‘凌云阁’!”凌曦想了一会儿说。
“曦儿他爹,你有什么店想要买的?”云娘问。“没,没有……”“要不,给你买个青楼,天香楼好吗?”“不,不用……”
“要的,去自家的产业,实惠!赵二娘……”“知道了,娘子,天香楼,嗯,娘子眼光好,那个店这几年经营不善,快倒闭了,娘子去地契连铺子买下来,二娘给你找人打理好,那个天香楼老板不行,自己太好色,生生把自家的青楼玩垮!”
“那个天香楼是不行,那个老鸨傻里傻气的!”喜鹊撇着嘴说。“确实是的!”谢易也插嘴进来,当年他找老鸨问云娘的事,她一问三不知,自家的姑娘有没有去伺候客人都不知道。
谢长风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他没有想到云娘那么有钱,花钱那么果断,买个铺子,跟买根菜似的。
“曦儿他爹,天香楼归你了,你给改个名字吧!”“长风楼!”曦娘抢着说,她以为也是个吃东西的酒楼。“小姐的主意好,多好听!”赵二娘笑着继续夸。
“不要,不要!不要叫‘长风楼’!”谢长风连忙摆手。云娘白了他一眼,“行,还是叫天香楼吧!二娘,跟他们说,桃红房平时不要卖,留着给我家老爷!”
“对,对,不要卖,有空我们去!”谢长风马上反应过来,那是他的曦儿曦娘来的地方。“为什么不卖啊?”曦娘一如既往地问到底。“因为你和哥哥是从那里来的!”谢长风一本正经地说。
“我们不是从娘的肚子里来的吗?”曦儿很疑惑地问。“谢长风,再胡说八道我把你卖进去做小倌!”云娘瞪着谢长风说。“不要问什么是小倌!”云娘马上制止正准备开口问的女儿。
曦娘朝她娘扮了个鬼脸,回头跟谢长风说:“爹爹,回头你告诉我啊!”“听你娘的,爹爹也怕你娘,你娘是大老板,你爹是穷光蛋,你娘要卖了你爹,爹爹只能帮你娘数钱!”“哪里要数,一张银票的事,你爹也不值几个钱!”云娘忍不住笑了。
“才不是呢,我爹爹可值钱了!不信,我们把他放店里卖一卖试试!”曦娘很认真地说。“笨妹妹,哪里有店是卖人的?你看看,哪里有?”凌曦也很认真地说。
“你们的爹爹是很值钱的,之前,北夏人出一万两黄金,买你爹的脑袋!”谢易摸着凌曦的脑袋说。“一万两那么多啊!哥哥,要不我们把爹的脑袋卖了?”“笨妹妹,脑袋没有了,人还能活吗?”凌曦着急地说。
“怎么不能,多吃点饭,再长个脑袋出来啊!”“脑袋都没有了,怎么吃饭啊?嘴巴在脑袋上啊!”“也是,把饭直接从肚脐眼弄进去不成吗?”“笨妹妹,你的脑袋别要了,里面都不装脑子!”凌曦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谢长风笑得说不出话。“看吧,你还整天把她抱在怀里,一万两,她就想卖了你!现在,还有人出那么多钱杀你吗?那你不是很危险?”云娘侧着头问。
看到云娘担心的表情,谢长风觉得很受用,“现在应该没有人想花那么多钱买我脑袋了吧,北夏现在穷死了!”
“小公爷也穷死了,他把自己多年的积蓄都拿出来买粮食了,皇上什么时候还给你啊,该不会不还了吧?”谢易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们回来一个多月了,还没有一文钱的赏钱下来。
“没事,我有钱!养起你们谢家全家都可以!”云娘笑着说,“只是我一个上不了族谱的‘平妻’,怕是没有资格养全家!”“是她们没资格让你养!你养我就够了!”“还有我!”谢易赶紧说。
“喜鹊姑娘,我现在没有现钱可以投进去你们的铺子,你看……”“没事,我借给你,一千两够不够?”
“够,够!”谢易惊呆了。不过转念一想她们一顿饭两百多两,眼睛都不眨一下,又觉得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