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第十六章 老娘就是有钱
曲径通幽2024-09-16 12:165,012

   他们一家逛够买够,吃了晚饭,连晚上的花灯会都看完了,才回到国公府,两个娃娃都累得睡着了,谢长风和谢易一人抱一个,回去了。

   佟嬷嬷把孩子们抱回去睡觉,谢长风拉着云娘回了房间,发现白天他们去逛的时候,佟嬷嬷已经带着丫鬟,把云娘的东西全部收拾进谢长风的套房了,梳妆台上摆满了她的脂粉唇脂梳子,她漂亮的首饰箱子也放在了镜子旁,俨然是她的闺房。

   谢长风笑着说,“霸占了我,霸占了我的孩子,还霸占了我的房间……”“谁稀罕你的房间,那么小,还住两个人!”云娘一脸嫌弃地说。

   “好,好,回头我让人把隔壁房间也打通了,够大了吧?这个御风院本来就很大,你们就在里面玩,都不用出去的!”“怎么,怕我出去跟你的妻妾吵架?”“不是,是怕她们烦你!不说这个了,我刚才买了好东西,给你看看……”

   谢长风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本画册。“哎呀你要死了,孩子们都在呢,买这种东西,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看见!”云娘嗔怪着打他的胸。

   “别打别打,就是你们去看话本子店的时候啊,孩子们谢易带着去看画册去了,我随便看了一眼,那个活计就上来递给我一本这个……”“哎呀,你这样子就不像是看书的,就是个色鬼!”云娘笑着说。

   “不过也是,男人谁看话本子,进去的就都是买这个的吧!他看你的样子就是个生不出孩子的,给你这个让你启蒙,我今天听到好多人说‘谢小公爷不是生不出孩子的吗’……”云娘笑得更开心了。

   “你就是故意带着孩子上街去辟谣,要回面子的吧?”云娘笑得邪邪的,“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辟谣,说不定又有了新的说法‘谢小公爷怕不是戴了绿帽子吧’……”

   “长得那么像我,还不是我的种吗?”谢长风又气又好笑。

   “那难说,你娘说的,‘只是看样子还是不行的’……”看云娘还是笑的,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谢长风松了口气,然后一把抱起云娘,“别说了,咱们快点来学习一下……”

   云娘心想,这个人,哪一世历劫都要靠这玩意……“哎呀,不是这样的,你错了……”云娘纠正他。“没错没错,这跟我学武功的书是一个道理的,我看得懂,倒是你,都没有看一眼就知道了?以前看过?”“这玩意,谁没看过,就你土……”

   “说我土,我让你看看我土不土,会不会!不对就再来,我们做到对为止,今晚不把这本册子的从第一页练到最后一页,我就不睡觉!”

   结果,快天亮了,云娘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那个人还说,“你这样是不行的,才练了没有一半,我的兵要体力这么差,我早丢他回家种田了!”

   “我,我是你的兵吗?我觉得我是你的马……”云娘喘着气说,“你给我滚,老娘要睡觉!”“哎,我的马不用睡觉的,我困了他都没困……”

   云娘没睡两个时辰,梦都没有来得及做,外面就传来敲门声,“小公爷,老夫人传你和云夫人去!”谢长风的小厮大勇在门口叫着。然后是谢易的声音响起,“叫什么叫,人家小公爷打仗多累,都没睡几个时辰,回老夫人说他病了……”

   云娘一下醒来,推了推没有睁开眼睛的谢长风,“起来吧,你奶奶叫我去敬茶呢,你可以‘病’,我可不行,你陪我去,不许‘病’!都是你的错,昨晚折腾得那么狠!跟几年没开荤的饿狼似的!”

   “确实是啊,我今年二十六了,我素了多少年啊!”谢长风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但搂住了云娘,准确地找到她的嘴,亲着。

   “滚,你那些妻妾……”“我不记得的,等于没有!”谢长风反应很快,其实他很警醒,只是不想起来。

   “起来,起来,陪我去会会你家的女人们,我还真的有了兴致!”云娘一下不困了,她还真的想去玩一下,本来历劫就是要过之前没有机会过的生活,她一直这样想。

   她的天帝婆婆虽然喜欢啰嗦,也很宠儿子孙子,但心地好,对她也好,从不会真的苛求于她,最多啰嗦几句,她顶回去,天后也不生气,只是跟她斗几句嘴。

   “好,好,你可别后悔!不过,我不让她们欺负你!”“嗯,孩子们就不要去了,叫谢易和佟管家带出去玩一下,估计他们昨天玩不够!”“行!”

   于是,他们起身叫下人进来梳洗好,云娘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都是你的错!来,给我上厚一点的粉!”云娘瞪了谢长风一眼,却发现他神清气爽,一点不像只睡了一两个时辰的人,谢长风在战场上几天几夜不睡觉是常态,他体力确实是超乎常人的。

   云娘选了一支镶满红宝石簪子插上,发髻边又插上了云雀样式的珍珠流苏步摇,大大颗珍珠的耳环,她对着镜子笑了笑,心想:“老娘就是有钱,怎么样?我去碾压你们这群穷鬼……”

   喜鹊早就打听回来了,国公府这几年入不敷出,谢长风的俸禄全部拿走去买粮食了,国公一个人的俸禄养全家,他自己又病了许久,用的药和补品都很贵。

   谢长天在兵部当差有俸禄,但他有他自己的一大家子要养,他不交钱到公中,也不在家里拿钱,但谢国公一直有在国公府的田租里偷偷给钱他,这是公开的秘密。

   国公府的的田地本来就不多,这几年收成不好,皇上以身作则,皇家田地带头减租,皇家成员和大臣们不情不愿也只能跟着。跟北夏打了几年仗,国库虚空,那些田租的税是一文不减的,但田租减了,那就只能是国公府没多少收入了……

   国公府一直是老夫人执掌中馈,长公主嫁过来多年,坚决不肯接过去做,因为公主有俸禄食邑,但她不大愿意拿出来大家用,所以,她不管事,她管好自己和婉儿的小日子,连丈夫谢国公都不像管,不想给钱……

   老夫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的娘家乔家有钱,但她好面子,不肯要娘家的支援,而且他们也不会支援。乔夫人嫁妆可观,现在就只能让她拿点出来帮补家用了。

   老夫人非常不想乔夫人跟谢长风和离,因为按照当朝律法,如果是男方提出和离,女子是要带走之前带来的所有嫁妆的,但当年男方给的彩礼不返还。所以如果他们和离了,还要吐出已经花掉的乔氏的嫁妆,国公府拿不出来,但如果是休妻,就不用归还嫁妆了。

   云娘打扮好了,把谢长风都看呆了,这宫中的娘娘们,也不过如此了吧,云娘瞪了他一眼,“怎么,怕人家以为我这些都是你的钱买的?”“这个倒是不怕的……”他没有往那里想,“军中的人都知道,是我自己的钱向老百姓买的粮,用的是盖有国公府印鉴的银票。”

   “那就行,走吧!”云娘站了起来,跟谢长风一起,走进了昨天去过的那个大厅。

   进去后,她见到她们像昨天那样,老夫人坐在最上首,长公主微微比她靠下一点坐着,老夫人身后站着乔夫人,长公主身后站着侧夫人,秋姨娘不见了。

   云娘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盈盈跪下,“妾身云氏,给祖母奉茶……”“好,好……”老夫人笑着,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只镯子,但是,手很快僵住,因为她看到云娘的袖子滑下,露出一只翡翠镯子,青翠欲滴,没有一点杂质,她手上的汉白玉镯子,实在是差太远……

   但云娘没有给机会她收回去,她娇滴滴地说,“谢祖母赏……”然后伸手接过,“喜鹊……”喜鹊拿着一个托盘上来。

   “这是上等的血燕,给祖母补身子,您试试味道,要好的,我让人每个月送过来,我们曦娘从小吃牛乳燕窝羹,血燕给祖母吃,女子从小到老都要漂漂亮亮的!”

   喜鹊把一个大盒子递给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然后很自然地接过云娘手上的汉白玉手镯,放进怀里。老夫人尴尬地笑着,她很久没有吃这个了,谢府就个空壳子,越来越穷。

   然后,云娘又向长公主敬茶,长公主本来就没有准备什么给她,她怕她的心肝婉儿不高兴。“婆母赐了首饰,儿媳妇不敢僭越,就喝杯茶吧……”

   “但儿媳给婆母准备了礼物……”乔氏和江氏都瞪大眼睛看着她,她竟然叫长公主“婆母”,只有正妻才有资格叫“婆母”,其他侧室妾室都只能叫夫人,所以她们都叫她“长公主”,含糊过去。

   长公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云娘拿出了一个玉牌,“这是我在东城大街买的首饰店‘玉珍馆’的令牌,婆母凭这个令牌,可以到我店里随便挑首饰。另外,还可以去隔几个铺子的‘俪裳轩’选成衣和布料,还可以到‘曦楼’吃饭,那都是我买给曦娘的嫁妆,婆母可以随便去玩……”

   云娘微笑着说,长公主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大家都知道她是有钱的,但舍不得花,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钱,因为她很吝啬,现在,云娘这样明晃晃地炫富打她的脸,大家觉得又嫉妒又痛快。

   “本宫,什么都有,不需要到你的铺子去拿……”长公主一脸不高兴地说,但手却很老实地伸过去接玉牌。

   云娘却把玉牌收回来了,“也是,儿媳怎么能用这个折辱当朝的长公主呢,要让人知道长公主去孙女的嫁妆铺子里拿东西……不过,儿媳已经跟店里的伙计说好了,婆母去拿任何东西,都记我帐上……”

   云娘的意思很明确,你可以拿,但我记着,是我赏你的。气得长公主脸色一阵白,老夫人嘴角上扬,冷笑着,她一直对这个公主儿媳不肯拿钱出来共度时艰很有意见,现在突然知道这个刚进门的外室这么有钱,心中不禁一阵狂喜。

   “乔夫人就不需要喝我的茶了吧,我们是平等的,对吧?下次再叫曦儿曦娘来给你磕头喊你‘母亲’,我这个娘亲,不介意的,反正也叫不了多久……”她斜眼瞄着乔氏,一眼得意。

   没等眼泪汪汪的乔氏回答,云娘就把脸扭了回去,对着老夫人说:“妾身不敢跟乔夫人有相同的待遇,毕竟乔夫人现在还是族谱上的女人,我的月例钱就跟江侧夫人一样就可以了!至于我的两个孩子,是要有月例的,妾身是不在乎那个钱,只是,那是我的孩子们在国公府中身份的象征,不要让族中其他长辈旁支笑话了去!”

   云娘没有让老夫人开口,继续说着,“妾身知道二房是不要公中月例钱的,但我们这一房是长子嫡孙,还是当朝长公主嫡出,可不能这样的,况且,我夫君是没有俸禄的,世人皆知……”

  本来妾也是不能称“夫君”的,只能叫“老爷”,但云娘可不管这个,她早就知道规矩,今天就要来气死正妻和侧室。

   不过,并没有能轮到妻妾说话。老夫人已经气得发抖,“你……”,她还没有见过有妾室这么嚣张,自己提月例钱要求的,而且她这么有钱,还来要钱!

   “慢!”江氏突然叫了一声,“云氏,你拿了我们小公爷的钱,在向我们炫耀吗?”“江氏,不得无礼!”老夫人轻轻说了一句,但却看着云娘。

   “妾身几年前是拿过夫君的几百两银票,但还不够买这些血燕呢!夫君的钱都拿去买军粮了,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实,江家妹妹,你不知道吗?谢家若是这几百两的聘礼都不能给我,我也不介意,夫君还把他的玉佩给我做聘礼了……”她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其实江氏比她大,但她要叫她“妹妹”,以显示自己的地位比江氏高。

   那两个妻妾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大家都知道那是谢家长子嫡孙才有的玉佩,是谢长风满月时他爷爷亲手给他戴上的,谢长风竟然给了这个女人。

   “我的曦儿也是长子嫡孙啊,可惜他没有玉佩,不过不要紧,我们曦儿不喜欢这些,他喜欢舞刀弄剑,我昨儿给他买了个兵器铺子,他自己取的名字,叫‘凌云阁’,我们曦儿,有志气!曦娘我要给她十里红妆做嫁妆,曦儿男子汉,自己去争军功前程,国公府给他出聘礼!”她的意思就是,女儿的嫁妆我出,儿子该有的,国公府给!

   谢长风微笑着看云娘炫富炫恩爱炫儿女,心里觉得很痛快,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有钱真好。完全不管他的妻妾都用悲愤哀怨的表情看着他,因为他看不见,他满眼里只有得意洋洋的云娘。

   她们俩悲从中来,谢长风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们,她们原来只是以为他是高冷的武将,不把感情露于言表,原来,只是不展露给她们。

   特别是乔夫人,更是悲伤到了极点,她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有夫君的爱,没有公婆的疼,没有儿女,但至少,还有个正妻的名分,而现在,这个昨天才入门的“平妻”,完全以“正妻”自居,满堂竟没有一个人斥责她的不合礼法,只是默认,这让她心灰意冷。

   其实她也不笨,她也知道老夫人图谋她嫁妆的小心思,她只是想着自己和离回娘家日子难过,但她也明白,如果被休,身无分文地回家,就更是死路一条,她开始考虑谢长风和离的提议了。

   江氏没有娘家可以回,但有宠爱她的长公主,她也开始想着后路了。

   “好了,茶也喝了,礼也送了,孙儿就告退了!”谢长风向他祖母和母亲行礼,然后转身对云娘说:“我去看看我父亲,你就不要去了,不要把他气着了!”他的意思很明确,所有人都不能把这个快死的“家主”拿出来压云娘,谁都担不起这个责。

   “妾身就去远远看一眼,不说话,妾身听说公爹要喝人参汤,给他准备了几根上好的千年人参,喝了身体好,可以……”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回头看了乔氏和江氏一眼,笑了笑。她们俩马上明白,可以撑久一点,不要让她们守孝一年不能离开。

   “那好吧!一起去!”他们俩便旁若无人地牵着手离开了,只留下满堂心思各异的女人。

   “曦儿他爹,你说我会不会太狠了?”云娘刚才看谢长风一直对着她微笑,眼神里满是赞许和宠爱,便越来越胆大地说话了,“她们昨天欺负你,让你哭了,我帮你出气而已!”

   “不狠,她们更狠,不用管她们!她们气不死的!”谢长风离家几年,越发觉得跟家里人没有感情了,他原来以为奶奶只有爱他,昨天开始,也不这样想了。

  

继续阅读:番外二 第十七章 你的娘是亲生的,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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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去云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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