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第五十三章 我们不去军营
曲径通幽2024-12-20 13:314,162

   接下来的路程里,谢易见喜鹊完全没有了踪影,也问过云娘,云娘说她师门有事离开一阵子,可能没那么快能回来,他也不好再问,只是让人尽量去买一些好一点的食材,让带过来的厨师在驿站尽量做好吃的给曦娘,曦娘虽然还是不满意,还是时不时发发脾气,但在她娘再三说要她自己回去的恐吓下,也不敢哭闹太多,只是偶尔嘟着嘴哭一哭。

   齐翊风总是很有耐心地哄着女儿,大家都觉得这个在沙场上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大将军,在小女儿面前却是那么的温柔细致,真是个完美的男人。“爹爹,我以后不嫁给哥哥了,我要嫁给你!”曦娘吃饱玩够,抱着爹爹的脖子亲着爹爹的脸。“不行的宝贝,爹已经娶了你娘一个媳妇了,不能再娶你了……”齐翊风满脸遗憾,可怜兮兮地说。

   “怎么不行,娘以前跟哥哥说,要给他娶好多个小媳妇的!”曦娘撒着娇说。“你哥可以,我不行,你娘很凶的,爹爹不敢……”齐翊风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说。“齐娇娇说你又娶了个小娘在宫里了,娘不知道吗?”曦娘也小声地在她爹耳边说。

   “娘不知道的,你不要告诉娘,爹爹回去就把那个女人赶走,是你太奶奶硬塞给我的,不是我想要的!”齐翊风也在女儿耳边小声说。“硬塞?是不是像我不爱吃馒头但娘硬要我吃那样?”“是的是的,曦娘真聪明!”“可是我现在也吃馒头了,娘说不爱吃也要吃,你是不是也吃了太奶奶硬塞给你的馒头小娘?”“没有没有,爹爹没有吃的,一口都不吃,爹爹只要你娘一个大馒头,其他都不要!”

   “娘,爹爹说你是大馒头!”曦娘突然大声喊道,原来是云娘走过来了。背对着云娘的齐翊风马上转过身去,“不是不是,是,是你白白嫩嫩的,比大馒头还要白嫩!”他陪着笑说。“你们父女又说什么悄悄话,说我的坏话吗?鬼鬼祟祟的!”云娘嗔笑着说,曦娘已经开始习惯路上的饮食,没那么大意见了,齐翊风也尽可能地多抱着女儿,云娘觉得齐翊风最近很让她满意。

   “我们不是说你坏话啊,我们是说爹爹宫里的小娘……”“没有没有,我们就是说宫里的东西好吃!”齐翊风捂住曦娘的嘴,但云娘已经听到了。“你让她说嘛,就是有小娘,你能骗她多久?”云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佟嬷嬷说,爹爹之前的小娘都让娘赶走了,这个也一样!佟嬷嬷说我爹爹太好了,喜欢的人多,就像我和哥哥可爱,喜欢的人也多!”曦娘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小崽子,上次齐娇娇说几句你就又哭又生病的,现在没事了?”“她是小娘生的,连小郡主都做不上,我一个大公主,跟她生什么气?”曦娘骄傲地说。“又是佟嬷嬷说的?”云娘以前都不觉得佟嬷嬷这么能说,只觉得她老实淳朴。“易叔叔说的!”“好吧好吧,你不生气不生病就好!你爹多少个小娘都没事!”“娘,我以后能嫁好多个男人吗?”“不能!”“为什么男人可以,我们不行?”“男人也很多是一个媳妇的,比如你易叔叔,佟伯伯,还有……”齐翊风本来想说“还有我”,但一想到他宫里那个侧妃,就把那句话生生吞回去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东北营很快就到了,三舅舅和赵二娘他们已经到了通州,三舅母家的镖局在那里有分号,他们已经先帮我们租好了临时的铺子,在那里卖我们带过去的货物,先试试卖得好不好,哪些卖得好,再决定要不要把铺子长租下来,在通州开店!”通州离东北营只有一天路程,是东北营的大后方,他们的计划是云娘她们留在通州,让齐翊风带儿子去东北营,以前谢老公爷立下规矩,东北营不许女子进入,所以齐翊风不想破这个规矩,同时他也担心云娘“借尸还魂”的传闻传到军营,影响军心,也伤害云娘母女。

   云娘是知道的,所以是她主动提出不去军营的,她不想齐翊风为难,但她也怕曦娘不高兴,还好齐翊风早就哄好了女儿,他说军营只有馒头吃,曦娘马上就说不去了。“这个女儿就听你的,我白生她养她了……”云娘这样说,表情却没有一丝不高兴,还带着笑意。“我听你的,曦儿也听你的!曦娘嘛,就让我好好宠宠她!”齐翊风也很高兴,他最近被女儿夸得飘起来了。

   第二天,他们来到了通州,他们没有住在驿站,而是住到了三舅母家的扬威镖局通州分号,三舅母有个哥哥常驻在这个分号,这个分号是大齐最北的分号,规模仅此于京城总店,东北的走镖生意,他们家占了一大半。

   他们见到了一直跟镖车一起,好多天没有见到的赵二娘。“二娘,这十几天没见的,你怎么瘦了又憔悴了?”云娘一见二娘,就拉着她的手心疼地说。“没,没事,喜鹊姑娘呢?听说她走了?什么时候回来?”赵二娘抽回被云娘拉住的手,摸了摸脸,却是第一时间问起了喜鹊的事。

   “她师门有事,可能要好一阵子才能回来,我叫她直接回京城等我们回去!”云娘说,她怕喜鹊受完天雷劫没有休养好就赶着回来,就跟她说叫她不用来找他们,直接回京城就好了。“哦,哦,不过也没事,有我在就行了,喜鹊姑娘也不会那些生意上的事!”二娘笑着说,笑容有点不自然,让细心的云娘看到了,但她没有说什么,她觉得喜鹊不在她自己都感到不安,赵二娘也觉得有点不妥,很正常。

   “云娘,我派个会武功的女镖师给你吧!”三舅舅说,他受齐翊风所托,要照顾云娘母女。“行,行,谢谢三舅舅了!”“杜小青见过太子妃娘娘!”三舅舅身边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姑娘上前行礼。她个子不算高但很健壮,圆脸大眼睛,长得甚是精神可爱。“这是我们杜老镖师的小女儿,你别看她年纪不大,她从小练武,跟她爹走南闯北,见识可不小啊!”三舅舅说。

   “好,好,这个姑娘我很喜欢!在外面不要叫我太子妃娘娘,就叫我夫人吧!”云娘本来想让她叫她云娘,但想想她多半是不敢就这样叫的,所以还是叫“夫人”更好。“嗯,夫人好!”小青爽朗地说。

   齐翊风对镖局的安排很满意,他在东北营的时候也跟这个扬威镖局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是讲义气守信用的,这次也提前做了准备,云娘母女的食宿安全都安排得很好,他便也放心了。不过他也打算在通州休整两天,确保云娘母女的安全才离开。

   他们到通州的前两天,京城货物铺子就开始售货了,云娘到铺子坐了半天,看铺子生意很好,通州有钱人远没有京城多,但他们带去的货物也并不是很贵重,比较好的布料,款式新颖的成衣、中低档的脂粉香料,还有一些常用但东北缺乏的药物,都是老百姓买得起的东西。所以铺子虽然装修简单,但开张两天,门庭若市,很多人听说有京城来的东西卖,都来瞧一瞧,看价钱也公道,就纷纷解囊。

   镖局伙计把王府自带来路上用的东西跟准备带去东北营的劳军物品分开,云娘看完铺子也回来帮着佟嬷嬷一起收拾齐翊风和凌曦要用的衣物东西,忙了一整天,齐翊风则去跟通州的太守应酬了一下,还去看望了几个通州的老朋友,通州他很熟悉了,他还带着媳妇孩子,偷偷去他以前经常去的酒楼吃了个饭,老板虽然认得之前的“谢小公爷”现在的太子爷,但谢易先去打了招呼,老板也不敢声张,只是给了个安静的包间,来叙了下旧,就退下了。

   酒楼的饭菜虽然不及京城的精致,但也比驿站的好吃多了,齐翊风路上怕不安全,即使是到了大地方,也不敢带妻儿到外面吃饭,所以今天曦娘特别高兴,仿佛又回到了刚到京城,爹爹带他们去逛庙会的时候。

   吃完饭,云娘带齐翊风和孩子们到铺子去看看,店铺生意很好,尤其是布料,卖得特别好,“京城来的布料就是好,厚实耐磨!”一个男人拿着一块布料,边摸边说。“那是,我们的布料,可是用来给东北营士兵做冬衣的料子!”伙计在一旁笑着说。

   “真的吗?”齐翊风问身边的云娘。“这次带去的劳军的物资里是有类似的布料,但还是有点不同的,给士兵的要更粗糙更耐磨一点。”云娘回答说。“让伙计不要这样说话,军需物资,是不能出售的!”齐翊风皱了皱眉。“可能是伙计想让生意更好一点,就这样说了,我叫赵二娘去说他们!”云娘也没有太在意,她觉得卖给老百姓的和送给士兵的都是她京城的铺子里拿出来的,这些劳军物资都是她捐出来的,难道还会有人说这个?

   细心的齐翊风却是很在意这件事,因为他出来前,皇帝跟他暗示过,不能让人知道皇帝这次没有从国库里拿钱出来给边疆战士们买物资,所以不能宣扬云娘捐了很多东西。方家老爷和户部尚书大舅舅也跟他说,不能让人知道这次巡边完全是太子夫妻出钱出力,怕被人说他们收买人心,“虽然皇上很信任你,但如果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对你对云娘都不好!”大舅舅说。

   齐翊风明白他的意思,还有没有说出来的是,对方家也不好,因为这次方家姻亲家的镖局也参与了这件事,本来他们是不想参与,怕落下假公济私的口实的,但齐翊风说货物太多,不想动用太多官兵保护,朝廷向来有雇佣镖局押送公物的传统,他也怕云娘母子不安全,所以坚持要用信得过的扬威镖局,方家便不再多说了。

   两天后,齐翊风父子便在曦娘依依不舍的泪水中离开了通州,往东北营去了。“太爷爷为什么要定下这样的规矩,不许女孩子到军营去嘛!又是哥哥能做,我不能做!”皇帝跟齐翊风说,要他永远把谢老公爷当成祖父,所以齐翊风让他的儿女称已逝的谢老公爷为“太爷爷。

   虽然曦娘已经答应爹爹不哭,军营不好玩,没东西吃,爹爹很快就回来,但看着爹爹和哥哥骑着马,在通州民众的欢呼中,威风凛凛地走了,她还是很伤心。“不去就不去嘛,做男子有什么好,不能穿漂亮裙子扎漂亮辫子,你天天玩天天吃,爹爹哥哥天天一大早起来练功!”云娘安慰女儿说。

   “也是,骑马累死了,我还是在这里吃好东西玩一玩!大萍姐姐,我们去摘花吧!”曦娘这一路上哭多了,被骂多了,也开始学会自我安慰,接受现实了。“就是,你看大萍姐姐也不去,娘也不去,佟嬷嬷也不去,大家都很开心的!”云娘看着曦娘和大萍手拉着手去玩了,吩咐佟嬷嬷跟着她们,她就带着杜小青到铺子去了。

   齐翊风留了不少侍卫给云娘她们,还有不露面的影卫,他是很担心她们母女的,因为他知道通州离北夏很近,有不少北夏探子潜伏在这里,也有不少北夏人在通州做事,他知道北夏人恨他,他原本考虑再三,要不要带妻儿来这次东北之行,但他又实在不放心把妻儿留在京城,“唉,我就是到处都有仇家,大齐、北夏,我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这样对谢易说。

   但多番权衡,他还是觉得京城更可怕,而且他也想带儿子去军营,也舍不得离开妻子和女儿那么久,云娘也很想一起去,所以最终就来了。本来他也不想云娘拿东西来卖的,他总是怕多生事端,但看云娘那么跃跃欲试,皇帝习惯一毛不拔,以后靠云娘做生意赚钱解决问题的机会还多,他就不好扫云娘的兴了。“你不是说找财神爷就可以解决的吗?为什么还要亲力亲为天天坐镇铺子呢?”“喜鹊不在,我找不到财神爷,而且,你觉得我就只能靠财神爷,自己不行吗?”齐翊风便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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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去云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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