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沧海宫,李长风和白飞羽第一时间去看小云雀,竟然发现小云雀已经现回了人形,虽然还没有醒,但是呼吸均匀,像是熟睡的样子,李长风才放了一半的心。
他一直守在她的旁边,一刻都不敢也不愿意离开。早上,太阳照进房间,小云雀喜欢阳光,他们的床是能让太阳照进来的。
小云雀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看到李长风坐在床前,趴在她的枕头边睡着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突然跳了起来,“啊,我怎么睡着了!”他大叫一声。
然后他反应过来是小云雀醒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他哭了起来,小云雀很疑惑地看着他。
“我记得,我们是去皇后的寿宴了,有个道士……”她说着,突然坐起来,大叫一声:“糟了,他发现了,他知道我是妖了!”
“没事了,没事了!大师兄来了,他已经帮你解释了一切,现在,不,以后,你不用再担心身份被别人知道了,现在大家都相信你是很厉害的捉妖天师了,那些什么长翅膀飞天啊,打妖啊,都是天师的技能而已!”李长风一口气说着,小云雀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听见小云雀的叫声,白飞羽冲了进来,他施法探了一下小云雀的妖灵,“嗯,你已经好了,不过你还是解封你的妖灵吧,我实在是不放心你!”
小云雀看了一眼李长风,李长风点点头,不说话,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脸再说出可以护她周全这样的话来了。
“我不要,大师兄!我母亲可以,我也可以!”小云雀很坚决地说。
“你母亲?你母亲叫你不要重蹈她的覆辙!你已经在重蹈了!你跟她一样嫁到了皇室,你父亲不爱你母亲吗?你母亲相信了你父亲,结果呢?你也相信李长风,结果呢?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你的北陈哥哥,如果不是静妃娘娘,你还能活吗?”
白飞羽一番话,李长风无言以对,无地自容。“大师兄,我不许你这样说他!”小云雀生气地说。
“小云雀,你不要这样跟大师兄说话!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能保护你……”李长风很难过地说。
“你没有错!我还是相信你,我永远相信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要做一个母亲,我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小云雀很坚决地说。
正说着,静妃也来了,她看着一脸坚定的小云雀,满脸羞愧的李长风,生气又无奈的白飞羽,已经明白了一大半,“云儿刚好,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她开口结束了这个僵持的局面。
李长风看着母亲脖子上清晰可见的伤痕,心里十分愧疚。“云儿你好好休息,风儿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李长风低着头,随母亲出去了。
“事情应该是解决了,风儿,你不必过于自责,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和可以做的了,我们是你的亲人,我们帮你一起保护你的妻子是应该的,你以后加倍对她好就是了,她想做母亲,没有人能剥夺她作为一个女人与生俱来的权利!”
“但是,我,我没有信心……”李长风陷入了对自己全面的否定中。“风儿,你冷静一下,过几天再说,你现在已经不能正常地思考了!”静妃拍拍儿子的肩膀,李长风羞愧地点点头,头脑一片混乱。
房间里,小云雀也跟大师兄说清楚她的心意了,白飞羽也知道她决定了的事情不会改变,就像当初她明知道李长风有未婚妻,依然决定要来皇宫找他,即使做妾,也要嫁给他。
“好吧,小师妹,你有做母亲的权利,我从来都支持你的决定,你是知道的,你也长大了,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
“是的,我自己负责,相信他也是,封印妖灵也是!”小云雀看着大师兄,眼神勇敢而坚定。白飞羽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第二天,他们就离开了沧海宫,回到了王府,“我真的不想再让你来这里了!”李长风说。
“没事,我不怕!你和大师兄已经帮我解决了。”小云雀看着一脸愧疚的李长风,“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一副对不起我的样子,让人看了难受!”
“对不起……”“你又来了!”小云雀有点烦躁地说,自己爬上了马车。
白飞羽拍了拍李长风的肩,“其实,这次整个主意都是你想出来的,没有你我绝对不成事,你确实不应该那么妄自菲薄!我看了也难受!”
连子健都上来对他说:“你好久没有笑了!我看了也难受!”李长风苦笑了一下,“好,好,我笑!”
“还是算了吧,这笑比哭还难看!等下回到了王府,就忘了这一切,以后对王妃好一点就行了嘛!”
他们回了王府,果然大家都不再提这件事了,只有李长风还觉得心里很别扭,小云雀也不理他,去找她妹妹去了。
子聪媳妇这几天已经不吐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小云雀很羡慕地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
李长风告了假,在家陪着小云雀,但是对着她却又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人认识以来,从没有像现在那么尴尬和别扭,见他这样,小云雀也赌气不理他。
三天后,他却不得不又和小云雀一起进了宫,因为北陈太子到了!北陈太子一个人带着几十个侍卫,快马加鞭来到了南陈国都,皇帝赶紧通知李长风进宫。
“我哥哥来了?我也要去!”“可你的身体……”“我身体好得很!我还是去见一下他吧,不然大家都为难!”
于是他们就一起进了宫,走进偏殿,他们看见北陈太子正怒视着皇帝,旁边还站着个一脸阴郁的南陈太子。
见到他们二人进来,北陈太子抢先一步走到小云雀面前,拉着她的手说:“妹妹,你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不用怕,父皇亲自率了一万精兵,陈兵边境,我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回去!”
“父皇亲自率兵?”小云雀不能理解这意味着什么,李长风却是吓了一大跳。“是的,父皇说只要你一句话,他就亲自带兵打过来!”
“一句,一句什么话?”小云雀还是没能反应过来,但她听懂了一些,就是她父亲带兵来为她讨公道了。
“赵贤侄,我们南陈北陈世代交好,上次宁王妃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宁王妃,你说是不是啊?”皇帝挤出一脸笑容,对小云雀说。
小云雀看着李长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长风赶紧上前对北陈太子说:“是长风的不是,不能兑现诺言,所有过错在长风一人身上,请责罚我一人吧!”说完他对着北陈太子跪下了。
“风儿!”“王爷!”皇帝和小云雀同时喊到。“你起来!这个罪责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承担的!”北陈太子对李长风说。
小云雀拉起李长风,然后对她哥哥说:“哥哥,你听我说,我很好,请不要为难他,谢谢你,谢谢父皇!”
小云雀眼睛红了,她没有想到那个辜负了她母亲令她母亲自尽的父亲,那个不让她改姓赵的父亲,那个身体不好随时晕倒的父亲,竟然会亲自带兵到边境,只为了救她。
“哥哥,不要在这里跟他们说话,我们回家,我带你到我家去!”小云雀拉着她哥哥的手说。
“好,我今天先不跟你们计较,不过,你们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我堂堂北陈公主,一个死得不明不白,一个被冤枉是妖,差点就死了,我北陈绝不会就此罢休!”
北陈太子拂袖而去,小云雀跟着出去了,李长风尴尬地对他父皇说:“那,那儿臣先告退了!”皇帝挥挥手,李长风就赶紧跟上去了。
他们兄妹上了马车,李长风上了马,便往王府去了。马车里,太子详细问了小云雀事情的经过,小云雀自是百般维护李长风。
“哥哥,我愿意在这里,我不愿意离开李长风,你也是皇帝的儿子,你也应该明白他的难处!”“我明白,是我对不起你和思云……”
“快别这样说,妹妹见到你来了,不知道多会高兴呢!”“思云最近可好?那个参将对她好不好?”
“参将?子聪啊?子聪对她可好了!我都羡慕呢!”“李长风对你不好?”“不是不是,我是羡慕妹妹要生娃娃了!”“你……”
“我也要生个孩子,我也要像我母亲那样,跟我爱的人生一个孩子!”小云雀说,笑容里充满幸福和坚定。北陈太子看着妹妹的笑脸,也笑了。
“哥哥,答应我,不要为难他,他也很不容易,他也很愧疚,我看着他难受,我更难受……”小云雀眼泪掉下来了。
“不要,妹妹不要哭!”北陈太子还没有看习惯小云雀的眼泪,有点不知所措。“我知道了,我不为难他,我不带你走,你放心!我只是吓唬一下他们!让他们不敢欺负你!”
“你不许吓唬我的长风哥哥!”“好的,我不吓唬他,你不要哭了!”
正说着,马车停了,他们兄妹下了马车,看着眼泪还没有擦干的小云雀,李长风已经猜到他们说了些什么了,只是小云雀对着他笑,笑得很开心,很灿烂,虽然带着泪痕,但却带着幸福。
李长风也对着她笑了,他心中又是温暖,又是辛酸。他们在客厅坐下,小云雀进去拉着思云公主出来,“妹妹,你看看谁来了!”
思云见到哥哥,又惊又喜,扑到哥哥怀中放声大哭,“思云,思云,他们欺负你了吗?不要哭,哥哥带你回家,好吗?”太子也跟着哭了起来,让刚刚闻讯赶回来的子聪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哭了,好不容易见了面,哭什么呀!”最爱哭的小云雀拉开了他们,“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他们兄妹才止了眼泪。
子聪上来相见,“大舅哥,我可没有欺负她,她叫我去东,我绝对不敢往西,连想都不敢想!”思云听了,扑哧一声笑出来,“哥哥,他们都对我很好,我在这里很开心!”
思云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说:“他现在也很乖,我没有不舒服的,你帮我回去告诉我母妃,我很好,让她不要牵挂……”说到母亲,思云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子聪赶紧上来安慰。
他们三兄妹一会哭一会笑,子聪和李长风这一对连襟,一会儿跟大舅哥赔罪,一会儿哄自家媳妇,热热闹闹的,好不容易吃完了晚饭。
“李长风,找个地方跟我说说话!”晚饭后,大舅哥把狼狈不堪的妹夫李长风叫过去,“放心,妹妹,孤不为难他!”他对着正准备说话的小云雀说。
小云雀笑着说:“他和子聪,你都不可以欺负!不然我和妹妹会生气的,不和你说话!”
李长风带他进了书房。“妹夫,你不用怕,孤不为难你,妹妹说得对,孤也是皇子,孤明白你的难处,孤想过了,你可以不争太子位,但是,现在的太子必须要下来!
不然孤实在不放心我两个妹妹在这里!听说你也有个很疼爱的妹妹吧,你也明白孤的担忧吧?”北陈太子诚恳而又霸气地说。
“孤的云妹妹很爱你,思云也很爱丁子聪,孤不会带她们走,你放心!但是,只要你们的太子一日在位,孤就一日不得安心!尤其是思云,她的男人没有能力与你们的太子抗衡,保护不了她!”
李长风沉默着。“孤知道你曾在你母妃的要求下立下重誓,不争帝位,但思云的委屈,孤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不做,孤也会做!”
“大哥,我会考虑您的建议,但这是我南陈的事,希望您能让我们自己解决,毕竟我们是世代交好的两个国家……”李长风为难地说。“行,孤且再信你一次!”
“李长风,”北陈太子话锋突然一转,“你妹妹安宁公主呢?孤听说是住在你这里的!”李长风一惊,他专门吩咐让她留在娴静宫,不要回来。
“大哥您的消息可真灵通,她最近不住在这里,她回宫了,跟我母妃在一起。”
“哦,孤的消息嘛,还算灵通,孤还知道,原来要嫁给孤的是她,是你舍不得,让俪影那个贱人嫁了过来。”北陈太子冷笑着说。
“不是的,安宁的母亲出身低贱,她缺乏管教,顽劣不堪,不敢让她嫁过去。”李长风连忙解释。
“顽劣?不要紧,孤自会管教,孤的侧妃侍妾们都管教得很好!听说她很漂亮啊,你说如果孤现在要求娶她,你父皇会不会答应呢?”北陈太子得意地笑着。
“这个,大哥,您就不要为难我了,安宁和思云、小云雀都玩得很好,情同姐妹,她们也不会舍得让安宁远嫁的……”
“你不要拿她们俩来说事,你们娶了我两个妹妹,还给我一个,也很应该啊!”北陈太子不依不饶。
李长风站起来,拱手作揖,“请大哥见谅,就当是我李长风欠您一个人情,请另觅佳偶!要不小弟再帮你寻一个郡主,一定比俪影好百倍!”李长风几乎是低声下气地求他。
北陈太子笑了,也站起来按着李长风的肩膀让他坐下。“你不要着急,你说的啊,欠孤一个人情,不,不是一个人情,是两个!”
李长风连忙说:“两个三个都可以!”“不是跟你随口说的,你可知道,孤的侧妃,俪影公主,在和孤圆房的时候,叫的是谁的名字?”李长风大吃一惊,表情尴尬,他猜到了,但不敢回答。
“你猜到了吧?哈哈,你说,这算不算你再欠了孤一个人情?”“这个,她与我从小订婚,跟我纠缠多年,但我心中只有小云雀,最后退婚,您是知道的!”
“是啊,你不要的,就丢给孤!”太子摆出了个生气的样子。“不是的,我没有丢给您,是我父皇提出把俪影嫁过去的,您也是同意了呀!”李长风又站起来解释了。
太子挥挥手,示意他坐下。“我又怎么知道她对你感情那么深,她用那个什么香,想要算计我,幸好我聪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跟侍卫‘私通’了……那个香还是不错的,我后来也试了一下,你也可以试试!”太子回味地笑着,
李长风现在才知道真相,心想:“没出息的俪影,还是用这招,不过性格没有变,自然招数也没有变!”嘴里说的却是:“不用了,不用了,我与小云雀已经很恩爱了,不需要这些东西助兴了!”
“李长风!”太子诡异地笑着,“你知道她临死前说的是什么吗?”“我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李长风回答到,心想:“该不是还是那一句吧!”
“她说的是‘李长风,你这样对我,我却还是爱你!我恨你,更恨我自己!’”李长风倒吸一口冷气,“还是这句!”他冲口而出。
“还是?什么意思?”“没,没什么意思,就是她以前也跟我说过这句……”“李长风,你知道吗?她那天闻了香,跟侍卫合欢了一晚,也是叫着你的名字!”
李长风摇摇头,“这个,这个我也没有办法!我只爱你妹妹一个,我发誓只娶她一个!”
“看在你确实对孤的妹妹好,孤就原谅你一次!但你又欠孤一次人情了,再加上要孤千里迢迢不眠不休骑了几天马过来救你的王妃,加起来,一共三次!”太子得意地笑着。
李长风心中暗暗叫苦,“是的,李长风愿听大哥差遣!”
“好,那我们来谋划一下,好好用这件事做做文章!不是为我啊,是为你啊!我听说那个俪影的父亲跟你也是不对付的,让大哥来帮你一次解决两个对家!”太子拍拍李长风的肩膀,笑着说。
“谢谢大哥!”李长风真是哭笑不得。接下来,他们密谋了很久,一个时辰后,才出来歇息。
回到房间,小云雀还在等他。“长风哥哥,我哥哥打你了吗?骂你了吗?”“没有,他对我可好了!”李长风苦笑着说。
“真的,那就好!长风哥哥,你不要不高兴了,你不高兴了几天,我也不高兴,你都不笑了!”小云雀嘟着嘴说。
“我的夫人,我的宝贝,我孩子的娘!”李长风笑着叫她。“孩子,哪里来的孩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现在都不碰我了……”
“没有,我就是怕你身体还没好全……”话没说完,就被小云雀封住了嘴,“长风哥哥,你不要不开心,你不开心我会更难过!我不会跟我哥哥走的……”
小云雀边亲他,边在他耳边说话,李长风紧紧抱住了心爱的女人,这几天来的别扭终于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