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应该是一时想家,偷偷回去了,我回去一定找到她,把她送回来!放心,在南陈,没有我李长风找不到的人!”
“我先听着,看在思云写信回来说你对她很好的份上,我且相信你一次!”“那出兵一事?”“等你找到安宁送她回来再说吧!”北陈太子挥了挥手,李长风只好离开了。
“王爷,你不要太难过了,夫人和小王爷去了苍澜谷就当是带孩子回了趟娘家嘛,她们不在,有些事做起来更方便了……”“胡说!她们不在我也不会做那些对不起她们的事的!”
“那当然!我说的是那些妇人之仁看不得的事!”子健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没事的,我媳妇跟我吵了架带孩子回娘家的事几乎每年都有!我开始也很紧张,后来就找到窍门了,不能马上去找他们,得大家分开冷静一下,等到她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她和孩子们很想我了,我岳父岳母也开始烦她们了,我再上门接她们,你看,哪一次我是接不回来的?”
“诶,你媳妇都气你些什么事啊?你也不找其他女人,对她一心一意的。”“就是气我嘴巴讨厌怕我招惹其他女人啊,还有办差太忙不着家啊,她自己带着孩子在王府闷啊,还有,我娘有时候是有点烦……”
“对,她肯定也是气我这些,气我太忙不回家陪她和孩子,气我做起事情来有点狠,气我把她困在王府里让她气闷,她是鸟儿啊,始终喜欢自由,她一直很想回苍澜谷,就是这样!”李长风为她们母子离开找了借口,便也原谅自己了。
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她的离开是他自己的原因。看到李长风已经找到了理由,不再那么烦躁了,子健才偷偷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那天子聪说看见门口好像有人晃过是真的,是夫人,他还说不可能听得见,他是不知道,夫人是鸟妖,眼力比一般人好得多!那天我们的对话她都听了去,怎么可能不生王爷的气!”子健暗暗想到。
“一定不能让王爷知道,一定要稳住他,不然我们兄弟就死定了,现在看来他是不知道的,看来夫人有帮我们掩护!夫人真是太好了!”
于是宁王又回到了南陈,对外宣称夫人母子回了娘家。他也加紧了他的大计,可是,安宁却怎么也找不到。
突然他灵光一闪,“我真笨!她一定是让小云雀救走了,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除了他们,还有谁可以做到!她们一定是到苍澜谷了!”想到这里,他烦躁地摇了摇头,“不可能进苍澜谷抢人的,只能另想办法了!”他对子健说。
这时,下人来报,太医求见,“叫他进来!”太医进来,看了一眼子健,“没事,自己人,你说吧!”“王爷,王妃怀孕了!”“什么?”李长风和子健同时叫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是我昨天去给王妃请平安脉的时候发现的,不过,不过……”“不过什么?”李长风烦躁地问。
“按脉象看,是刚刚怀上的,所以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据下官推算,嗯,不一定很准确啊,大概是在一个月前……”一个月前,正是李长风去了北陈的时候。
“哦,就是我出发前的那个晚上留下的种,太医,你说是吧?”“应该是的,应该是的,这种事情,把脉确实不是太准……”
“太医记了档没有?”“还没有……”“那先不要记档!”“这……”“这不行吗?本王的家事!”“可以可以!那小人告退了!”太医赶紧走了,临走把门关上了。
李长风看了子健一眼,眼神恐怖,子健马上跪下了,“王爷,王爷,这,这是子聪看管不力……”
“不力?我看是太有力了吧!出息了啊,我们之前老在他面前讲这些事,他学得很好啊,本王的王妃他都敢动!”李长风低声怒吼。
子健把头磕得咚咚作响,“求王爷饶命!”他知道,此刻抵赖是没有用的,李长风迟早会知道,还不如尽早求饶。
“不许告诉你娘,要不我马上让他消失,求情都没有用!”“是!是!求王爷看在我们兄弟一场……”
“兄弟?兄弟是这样的吗?我动你媳妇了吗?兄弟?”李长风恶狠狠地说。
“求王爷不要牵连家人!我愿意替他们赎罪,王爷要杀头,我绝不眨眼!”子健磕头磕得头都出血了,鲜血流在地板上。
“我杀你干什么?你又没有和我的王妃私通!”“来人啊!门外听令!”李长风朝门外大喊,“在!”一个侍卫答应着,没有进来,“把丁子聪叫来,马上!”“得令!”
“外面的守卫都撤到院子外,没有我命令,谁也不许靠近书房!”“是!”李长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子健,“起来!滚到内堂去,等下不许出来,不许说话!”
子健又用力磕了几个头,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内堂走去,临走还不忘用袖子擦去地板的血渍。
过了一小会儿,子聪来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以为王爷又有什么指示。没有看见哥哥在王爷身边,他也不觉得奇怪。
“子聪见过王爷!”他站着行礼,李长风准许他们兄弟无需下跪行礼,“我们是兄弟,是不需要下跪的!”他之前对他们说。
李长风连头都没有抬,“本王的王妃最近在做什么?”子聪愣了一下,李长风一直都叫公主“那个女人”从来没有称她为“王妃”。
“她,她没干什么啊!”“没干什么?没干什么会怀孕了?”李长风突然怒吼一声,声音不大,但充满的愤怒,他抬起头盯着子聪,眼神露出杀气。
子聪一下子跪下,“这,这……”他终于反应过来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玷污了公主,公主没有办法抵抗,求王爷杀了我吧,饶了公主一命!”子聪拼命磕着头。
“真的吗?不是她耐不住寂寞勾引你的吗?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怎么会做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李长风意味深长地说,嘴角露出冷笑,眼神中杀气依然。
“不是的!”子聪又磕了几个头,“我就是禽兽不如,就是我用强玷污了公主,求王爷饶了公主,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丁子聪,你可知道,侍卫与王妃私通是什么罪?你可记得俪影郡主?”
“记得,记得,但我们不是私通,是我用强,跟公主一点关系都没有!”子聪痛哭流涕,“王爷,求您了,杀了我吧!不要杀她,不要杀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你的孩子吧?我教你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什么都做得出来,看来,是我和你哥哥教得好啊,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这时,子健突然从内堂冲了出来,“王爷,我们是兄弟啊,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还有我娘,我娘是把您当成亲儿子的啊,不,比亲儿子还要亲,还有小王爷,她对小王爷比对亲孙子还要好啊!”
“亲孙子?那次,她就是去看她生病的亲孙子,把快要生的夫人丢下,我怪过你们了吗?好啊,好啊,我的生死好兄弟,我的嬷嬷,我的夫人,我的儿子,你们全部都要背叛我,就像我宫里的那些亲兄弟,全部都想我死!”
他歇斯底里地大叫着,站起来,一掌拍在书桌上,书桌应声断成两截。
子健见说这些都不能打动他,把心一横,从靴桶里抽出一把匕首,横在脖子上,“王爷,子健愿意替弟弟去死,请王爷准许我自行了断!”
“哥哥,不要!”子聪扑过去,打落了匕首,“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初我选择了那样做,就想到有今天了!你不要死,你替我照顾娘,还有,还有……”
“好啊,你们兄弟情深,我是外人,我一直把你们当做兄弟,你们却在骗我!你们合着伙来骗我对吗?丁子健,你早就知道了对吗?跟你弟弟一起骗我对吗?”李长风眼睛红了,眼泪马上要落下。
“王爷,我们兄弟俩永远不会背叛您的,我们骗了您是我们不对,但是只有这件事了,我们从来没有骗过您,您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从来没有个不字!
这次是子聪他受不住诱惑,是他的错,王爷王爷,好兄弟,我们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求您不要为了件要抛弃的破衣服杀了您的手足啊!”子健哭着说。
“不,不是的,哥哥,不是她诱惑我,是我对她……”“你给我闭嘴!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到了现在还不听话,你真的想死吗?”
“哥哥,为了她,我可以去死!你为了嫂子和孩子,不是也可以吗?我不要你替我去死!”说着,他突然捡起地上的匕首,向自己的心脏插去!李长风一脚踢掉他的匕首,“你不能死,留着还有用!”李长风冷静下来了。
“子健,把你弟弟关起来,我不杀他!对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除了我的小云雀,什么女人我都不在乎!你喜欢,可以赏你了!”他回头对子聪说,亲手扶起他,“我不会杀她的,我还会放你们走,只要你们听我的话!”
“谢王爷!”子健赶紧磕头谢恩。“子聪,还不谢恩?”子健对着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子聪说,“谢王爷!只要您能放过她们母子,我哪怕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请王爷吩咐!”子聪磕着头说。
“好,子健,你把你弟弟绑到内堂去,不许出来!”子健闻言拿了绳子把子聪扎了个结结实实,推着他进了内堂。出来之后,李长风吩咐了他几句,最后李长风说,“好好把这事办好了,我不会杀你们的,毕竟是兄弟啊!”他长叹一声,“还有,不许告诉你娘!”“那是当然,谢王爷!”
子健走出书房,看到外面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天啊,差点就没命了!这造的什么孽啊!”然后他快步走出王府,骑马向皇宫奔去。
到了沧海宫,他直接走进去,门口的侍卫见是他,过来问候,“守着门,谁也不许进来,谁也不许靠近院子!”“是!”子健快步走进公主所在的院子。
公主正在逗鸟,看见子健,上前说:“丁大哥,是你啊!子聪哥哥呢?”“你进来说话!”子健黑着脸,低声说。于是他们进了客厅,“你们全部到院子外面去,不叫不许进来!”子健对下人们说。
公主意识到出事了,“是子聪哥哥出事了吗?”“他快被你害死了,不,不止是他,是我们全家!”“啊!怎么回事”公主跌坐在椅子上。
“你,你还问?你竟然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啊,这,这怎么可能,不是成了亲才会有孩子的吗?我们都没有成亲!”子健被这个小姑娘弄得哭笑不得,“没有成亲就没有孩子了?”
“是啊,子聪说的,你和王爷都是成亲了才有孩子的!”“你们真是笨蛋!”子健跺脚说到,“你没有嬷嬷在身边的吗?非要等太医来发现,早点发现就可以放你们走了!”
“啊,啊,我真的怀孕了吗?我的嬷嬷回去了!”“那你们是不是睡在一起啊?”“是,是的……”“睡在一起就会有孩子啊,哪需要成亲!
哎呀,不说这些了,我来是说正事的!子聪已经被关起来了,随时会被处死,他说是他对你用强玷污了你,让你有了身孕,王爷气死了!”
公主听了大哭起来,“啊,不是的,是我主动的,是我勾引了他,我去跟王爷说,让王爷杀了我,放了他,王爷会的,他跟王爷是兄弟,我什么都不是!”
“你别糊涂了,你这样救不了他,还有,不要说这些求死的话,你肚子里还有他的骨肉,我们丁家的骨肉,你们都要好好活着!”
“他,他真的会被杀吗?他说王爷跟他是兄弟,不至于会杀了他的!”“他太高看王爷了,我们都太高看他了!不是的,不是的,他愿意放了你们,只要你听话!”
“我听话,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他能活着!”“唉!”子健长叹一声,“你们真是情深啊!来,你听我说!”子健在公主耳边说了几句,公主点点头,“这个不难,我愿意做,只要能救他,我的名节算什么?”
公主转身进入内堂,过了一会,拿了一封没有封口的信出来,“你还有没有什么信物,让我一起送过去,我怕你哥不信!”
公主想了一下,“我送了一块玉佩给子聪,那是父皇给我们兄妹一人一块的,你去问他要!”“好,还送玉佩,命都要送了!”公主听了又哭起来。
“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对孩子不好!你要好好吃饭,千万不要想着逃出去,你逃不出去的!”公主点点头。
“那我走了,你保重!”“帮我告诉子聪,我会好好的,我会保护自己和孩子,要他也保护好自己!”“放心,他是我亲弟弟!我自然会保护他,把我的命给了他都可以!”
子健不敢再看公主的泪眼,转身离去,喃喃自语:“真是苦命鸳鸯,也不知道前世谁欠了谁!唉,是我欠了他们俩!”
子健拿着信,回到了王府,王爷看了信,很满意,子健说要去子聪那里拿玉佩做信物,“怕她哥不信,毕竟字迹是可以仿冒的。”
“好,还有定情信物,真是情深,我们的好弟弟长大了!”见李长风脸色缓和了很多,子健偷偷抹了把汗。
“你确信你娘不会知道?”李长风问。“她不会知道的,子聪最近都很少回家!”这句话一出口,他就知道错了。
“是不回家,不然怎么搞大了我的王妃的肚子,能耐了,他!”“是是是,是他该死,他听我们说得多那些事了,就想着自己试试!”
“去吧!去找你有能耐的弟弟去!”李长风挥了挥手!“是王爷!”见李长风似乎不生气了,子健才没有那么害怕。
“他这么怕我告诉我娘,证明我娘这张牌到了最后还是可以用的!唉,他其实还是念旧的,他总不是个坏人!”子健暗暗想着。
走进内堂,他快步走过去子聪身边,“哥哥,她怎么了?哭了吗?”子聪掉下泪来,“你还想着她,你自己都快没命了!你这个没出息的!我一巴掌拍死你!”他举起手要打,却轻轻放下,只是摸了一下他弟弟的脸。
“臭小子,我不会让你死的,她也不会让你死,娘也不会让你死,多少人愿意为你拼命!你自己还不好好珍惜你这条狗命!”
“她,她也说愿意为我死吗?”他只听到了“她”。“是啊,她第一反应就是去跟王爷说是她主动勾引你的,要王爷杀了她放了你!真是情深一片啊!”
“啊,不能啊,她肚子里……”“还说这个!你这个笨蛋!说什么没有成亲就不会有孩子,真是气死我了,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睡了就会有孩子啊!我和你嫂子就是成亲前怀的孩子!”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你们成了亲,鸿儿才生出来的!”“你这个笨蛋!气死我了!早点发现,我就安排你们远走高飞了,非等到现在,无法挽回!”
“无法挽回了吗?哥,现在放我们走不行吗?”“你傻的啊!放你走,我们一家怎么办?就你有孩子啊?我还有仨呢!”
“我知道了,对不起哥哥,还有,刚才谢谢你了!”“说这些干嘛?公主是不是给了你一个玉佩,在哪里?”
“在我贴心的兜里,你要那个干嘛?”“你别问,好好呆着!”他掏出了子聪的玉佩,“我走了,你不要想着逃跑啊!不要连累娘还有你嫂子和侄子啊!”
“我知道了!哥哥,你替我照顾好她,叫她不要哭,好好吃饭,是我对不起她……”
“行了行了,我都说了,你放心吧!真是冤孽!”子健骂骂咧咧地走了。“我们终是对他还有利用价值吧,哪来那么多兄弟情深!”他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