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酒故作吃惊的反问道:“呀!凤大小姐方才的作为不就是那个意思么?”
“你站出来与这一街的百姓,纷纷为这个孩子鸣不平,将杜公子骂的狗血喷头,不就是在说,这个孩子做得对,做得好,做的棒么?”
“怎的我现在将凤大小姐的所作所为,翻译成大白话,凤大小姐便听不出来了呢?”
凤芙蕖脸色骤变,“你、你是何人,为何要与我凤家作对?!”
柳清酒:“......”
学到了,吵不过的时候,就拽上自己的家人来做大山,压死她。
不过,凤家是谁家?很牛逼么?
她扭头问杜衡道:“凤家是当朝首府?”
杜衡摇摇头,柳清酒又问:“他是摄政王?”
纳兰绪那个狗东西不是摄政王么,什么时候换人了?
杜衡依旧摇头。
柳清酒道:“...难不成是三朝太傅?”
杜衡茫然摇头。
柳清酒深吸了一口气,冲凤芙蕖猛然道:“那你有什么可牛逼的?!”
凤芙蕖:“......”
杜衡:“......”
柳清酒:“再者说了,我与你争论,与你家里有什么干系,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吵个架还要跟家里告状?”
凤芙蕖气得脸都红了,她分明是在做善事,哪里和她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吵架了?
“你大胆!我家老爷可是——”
“碧茶,住口!”
凤芙蕖将将喝止了自己的丫头,便瞧见柳清酒脸色渐渐潮红,逐渐又变得有些扭曲,她不由得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毛病?”
柳清酒:“你的丫头,名唤——碧茶?”
凤芙蕖倨傲的昂着头,道:“是又如何?”
“噗——哈哈哈!”
柳清酒再也忍不住的爆笑不止,直笑的她眼泪都出来了,才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道:“啊,不行不行了,你和自己的丫头,多大仇多大怨,竟然给她取这么个名字,哈哈哈!”
凤芙蕖一扯嘴角,看着柳清酒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将死之人的悲悯:“你可知,碧茶的名讳是得谁所赐?”
柳清酒不知道,但她猜着,这个人定然与凤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凤芙蕖道:“碧茶的名讳乃是离王殿下——沈静安所赐。”
柳清酒:“......”
她家静安果然是个干大事的人。
“还有么?正所谓好事成双,离王殿下赐名,也不会只赐一个吧?”
果然,只见凤芙蕖又指了指她身侧的另一个丫鬟,道:“我的这位大丫鬟——碧池,也是离王殿下亲赐的名讳。”
柳清酒:“......”
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攥紧了拳头,将涌到嗓子眼儿的爆笑咽了回去,“唔,那离王殿下待凤大小姐,还当真是不一般啊!”
天啊,她忍笑忍得好痛苦啊!
得离王赐名的大丫鬟——碧池,更是将自己的头颅抬的高高的,鼻孔哼出一团气团:“哼!你既然知道了,就该对我家小姐道歉!”
碧茶也跟着道:“就是,说不得,离王殿下还会瞧在我家小姐的面子上,饶你一命。”
柳清酒:“......”
“求求你了,让你家离王殿下,千万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快点来定我的罪吧!”
凤芙蕖吃惊道:“...你疯了么?”
柳清酒道:“说的是,小孩子的教育问题都还没有商量出个一二三来,我还跟你扯那么多做什么?”
摇摇头,她幽灵般的一个腾挪,方才还躲在自己母亲身后做鬼脸的小孩儿,就被她拎小鸡崽子似的给拎在了手里。
“嘿,小孩儿,听我说啊,小孩子不是不能做错事,但是做错了,你得知错能改知道嘛?不改的话,半夜就会有大兵把你抓起来,然后砍掉你的手和脚,再把你做坏事的地方挖掉,再也长不回来了,你知道么?”
小孩子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被她绘声绘色的形容吓得哇的一声又大哭了起来。
柳清酒一把将孩子的嘴捂住,道:“只有听话的小孩儿才有糖吃,做错了事,又只知道哭的小孩儿,可就没有糖果的奖励喽!”
那小孩儿眼里含了一泡热泪,抽抽搭搭的说道:“那、那我不哭了,你还会给我糖吃么?”
柳清酒噘嘴道:“唔,不哭了,还要做到什么呢?”
小孩儿仔细想了想,又道:“要知礼,不能做坏事,做了的话,要及时改正。”
柳清酒故作惊讶道:“呀,没想到,你是这么聪明的宝贝啊!”
小孩儿得意的点点头道:“那是,我祖母说了,我可是最最聪明的乖孙呢!”
“是么?那这么聪明的宝宝,要和这位叔叔说什么呢?”
小孩子手里捏着柳清酒又塞给他的糖果,乖巧的对杜衡道:“叔叔,对不起。”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杜衡红着脸摸了摸小孩儿软软的发顶,道:“嗯,走吧,日后可切莫这般行事了。”
母子俩冲柳清酒千恩万谢后,才慢慢的走进了人群,回家去了。
“娘亲,我日后每天都要做好事,做好事不但会得到夸奖,还会有奖励呢!”
做母亲的笑的慈爱:“嗯,虎儿说得好。”
多亏了那位白衣姑娘,她的虎儿才没有走上弯路。
一出闹剧,就这么被柳清酒三言两语化解了,围观的群众们见着没什么好戏可看了,便也三三两两的散了。
“...这凤大小姐也没那么厉害呀。”
“谁说不是呢,咱们庄户人家的孩子,哪有那么多大道理可将,不都是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吃,孩子们就都乖乖的听话了?”
“也是。慈母多败儿,做错了事就该训。”
百姓们虽然没有当着凤芙蕖的面指摘她什么,可背后的议论,却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羞臊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小姐,这帮百姓们可真是有眼无珠啊!”
这些百姓们都是忘恩负义的刁民!
往日里他们吃不起饭,穿不起衣服的时候,还不是她家小姐接济的他们,今时今日他们都忘了不成?
凤芙蕖银牙暗咬:“够了!我们走!”
凤芙蕖带着她的两位碧字辈儿的丫头,浩浩荡荡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