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夫很是客气的说道:“先生莫要客套,柳姑娘于山下百姓有恩,于我也有授业解惑之恩,柳姑娘平安,也是我的愿望。”
这么一闹,李哈便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便将大当家的给带回了青冥寨,“这样吧,我先飞鸽传书给留在幽州城的其他兄弟,让他们先下去寻柳姑娘。”
柳织锦点点头,“大当家的也可以趁此机会,先留在寨子里,好好地养养伤。”
他这么说,晏卿离哪里会同意,早在女大夫说起柳清酒有生还可能时,晏卿离的整颗心便仿佛插上了翅膀的鸟儿,挣扎着向幽州飞去。
“不,每耽搁一刻,清酒便多了一刻的危机!”晏卿离推开阻拦他的柳织锦,“我要即刻出发!”
纳兰绪与沈静安不知还在不在那里,如若在的话,凭借着沈静安对柳清酒的偏执,他怕是一刻都不会耽搁的遣人下去寻她。
“大当家的——”柳织锦一句劝慰还未出口,他身后的花涧雨便跟着说道:“我也要去!”
柳织锦气得翻白眼:“大公子,你跟着凑哪门子热闹?”
还嫌不够乱么?
先不说花涧雨随行会不会添乱,且说他那病恹恹的身体就不支持他长途跋涉和风餐露宿,如若带上他,不等救出柳清酒,他就先病倒了。
“呵,我凑热闹?晏卿离,事先我只以为你与柳姑娘是两情相悦,你也是真心爱慕于她。是以,我才忍着相思的苦,退出你们的世界。”
乐乐一张小脸上写满了震惊,难不成他家大公子从这一刻决定做个大老爷们儿,终于要和大当家的正面决斗了?!
晏卿离冷笑一声,花涧雨对柳清酒的心思,有眼皆知,只是他一直藏藏掖掖的不曾承认。
他不拆穿,花涧雨便以为所有人都和柳清酒那个傻子一样,对他的龌龊心思一无所知了么?
花涧雨如何不知晏卿离对他胆小懦弱的鄙视,现下的他何尝不是这样鄙视自己,如若不是他胆怯的缩在自己的温室里不争不抢,柳清酒也不会那么快的投入晏卿离的怀抱里。
以至于,全心全意的相信他,爱慕他,最后又被晏卿离迫害到这步田地吧?
“从今而后,我再也不会忍了,我会让柳姑娘知道,你不是她唯一的选择,她也不必爱你爱的那么卑微。”
如若不是柳清酒忍让晏卿离,她那么好的功夫,又怎么会被晏卿离轻易得逞,她一次次的对着晏卿离让步,一次次的维护着晏卿离,晏卿离却害的她几乎丢了一条小命。
这样致命的爱,不要也罢。
晏卿离心下一痛。
唯一的选择?
等到柳清酒知晓了他所有底细,知晓了她的净雪另有其人,只怕她会弃他如敝屣。
“花涧雨啊花涧雨,呵呵...”晏卿离一阵苦笑:“你比我还要可怜。”
花涧雨听得他的讥讽,马上就要翻脸与他来一番唇枪舌战,小乐乐却是及时的拽了他的袖子,生拉硬扯的将他拽出了陋室。
自家大哥被拽出去时,花掩月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厉害呀,敢和大当家的抢女人!”
花涧雨气得恨不得拔了他的舌头。
“你拽我做什么?”
他倒要和晏卿离理论理论看看究竟是谁更可怜。
乐乐人小鬼大的叹了一口气,道:“大公子你当真是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难道你真的瞧不出来,神仙姐姐怕是早与大当家的闹掰了。”
花涧雨面露喜色:“你这个猜测是从何而来,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乐乐:“......”
大公子此番作态,倒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幸灾乐祸’。
“你想想啊,他们二人还像平日里那般,甜蜜恩爱的蜜里调油,恨不得断了青冥寨的伙食,日日只给我们塞狗粮。大当家的怜惜宠爱神仙姐姐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突然翻脸,封了她的穴道,还用绳子将她捆了、锁了?”
小乐乐这么一分析,花涧雨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不对味儿来。
晏卿离出身皇家,虽然自小活的比较坎坷,但物欲这种外在的东西,普天之下,向来只有他不想要,而没有他得不到的。
强扭的瓜不甜,倨傲的晏卿离莫说强扭一只瓜了,不会自己送上门的瓜,他更是看都懒得看一眼。
“你是说,柳姑娘要离开他,他才会狗急跳墙?”
乐乐:“......”
“你可不要忘了,他是你的主子。还有,你后山的三亩地耕完了么?”
若是被晏卿离知道了花涧雨这么形容他,怕是花涧雨的‘产业’会日渐扩大到一发不可收拾。
“...你可别妄想我会帮你耕地啊!神仙姐姐可是说了,我是儿童,还要长身体呢,不能太劳累的。”
花涧雨:“......”
劳累不见得,劳心倒是不少。
花涧雨:“你且说,我的分析有道理么?”
乐乐震惊:“你方才竟然是在分析呀!”
花涧雨:“......”
“原谅我眼拙,竟是没瞧出来。”
乐乐:“我还以为你在借机打击报复情敌呢!”
花涧雨:“我是那种人么?”
小孩子向来不会说谎:“您可太是了。”
他摆摆小手,道:“形势呢,兴许不如你想的那么乐观,如若神仙姐姐下定了决心要离开大当家的,那么大当家的定然不会那么轻易得逞,将神仙姐姐轻松禁锢起来的。”
仔细那么一想,花涧雨竟然觉得这豆芽菜一般的小豆芽,说的还有那么点道理。
“你接着说。”
乐乐:“我估摸着呀,许是大当家的打翻了醋坛子,觉得自己配不上我神仙姐姐,自卑了,才不许她出门见人,将她捆了起来。”
此番分析,不由得让花涧雨联想到,柳清酒曾经在贺江夜宴上说的那番‘禁制爱’。
“柳姑娘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花涧雨低声呢喃着,这究竟要有多深的爱,才能让柳清酒对着晏卿离这般的强制与霸道,忍过一回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