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酒瞥了他一眼,道:“晏卿离啊!”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白仙仙:“晏卿离是谁?”
柳清酒瞪他,这老头子该不是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吧?
“广平王啊!”
白仙仙愁眉苦脸:“广平王是谁?”
柳清酒:“...晏卿离,沈世安,他们...啊呸,他就是广平王啊!”
这老家伙不是早就知道么?
他若是再装傻,她定然要憋不住欺师灭祖了!
白仙仙的愁眉苦脸转瞬就成了一脸的苦大仇深:“哎呦,我好好的传承人,怎的是个傻的?”
柳清酒:“...老头,你别得寸进尺啊!”
她虽然家教很严,不能打男人,不能打老人,可他若再敢侮辱她,她不介意将这两项家规全犯了。
白仙仙一言难尽的唉声叹气,“小柳啊,我得告诉你,在咱们东岳...”
他无语望天,觉得这话不对头,从而又改口道:“在这天底下,那也向来都是由女人来传宗接代的,老头子我还从未听闻过有哪个男人十月怀胎的。”
说罢,他还物伤其类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好似很是痛苦。
柳清酒愣了,这和她想象中的美好世界,好似不大一样啊!
白仙仙以为自己说的不够明白,便又解释道:“女人,就是雌性,广平王殿下可是男人,是雄性。”
柳清酒失落的很,一天接连两个重大打击,她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了。
“得了,回去吧,将你这身可笑的衣服换了,还有,换回你自己那张脸,不要再顶着那个丫头的壳子乱晃了。”
锦书那个傻丫头,生怕她被戳穿,吓得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白仙仙说的也不无道理,她连男人都没了,婚嫁生产之事,于她来说,还很渺茫。
“白老师。”
柳清酒突然无比郑重的唤了他一声。
白仙仙受宠若惊的扭过头:“啊?倒是不用这么客气,你还是唤我老头吧!嘿嘿,这样亲切。”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丫头突然对他这般客气,不定安了什么坏心眼儿呢!
“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厉害的功夫,能让人瞬息之间,穿越四季,从春日花海到冬日白雪皑皑?”
白仙仙眼珠滴溜溜一转,极其浮夸的‘啊’了一声,道:“你去到的出口竟然是冬日呀?”
柳清酒瞪眼瞧着他,这演技浮夸的简直连小乐乐都不如。
“得了,别装了。”
极目望去,连绵起伏的山脉,皆是一成不变的花海炫目,这山花就没有听说过,有哪一个种类,是永生不变的四季花。
尤其是开的这么热烈浓郁的。
当有些东西太过逼真的时候,其中的作假成分往往便难以掩饰。
白仙仙道:“你都知道什么了?”
柳清酒:“我只知道,我们现下所居的无名谷,便是我坠下来的那座山谷吧?只是这里,大约是被你用了奇门遁甲的法阵来维系,以保证其四季如春。”
白仙仙尴尬的挠挠头:“你都猜到了,为何还偏要说出来?”
给人留点面子不好么?
“你诓骗了我,便想这么轻易的揭过去?”
白仙仙:“......”
他就知道这小狐狸,没那么容易打发。
“你想如何?”
柳清酒伸手摘下一朵花儿,想来这白仙仙为了诓骗她,倒也是下了血本,这花海竟然是有真有假,真假参半。
她说:“我要你再为我卜一卦。”
白仙仙将一颗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不可,绝对不可。”
柳清酒诧异道:“你都不问问我,要你卜什么卦?”
白仙仙哼了一声,刚刚失恋,还能卜什么卦?
他用脚丫子都能想得到。
“卜卦卜卦,都是提前预知后世之事,这就像是提前将身体中储藏的元气,预支用掉了是一回事,元气的量是我们先天注定,后天补不上去的,只会消耗,不会增长。”
白仙仙语重心长的说道:“有句话说得好,天机不可泄露,泄露了天机的人,比丢了元气的人,还要更惨,他们会获得上天双倍的反噬啊,丫头!”
柳清酒恍然大悟,怪不得这老头子在她进入春秋阁修习时,特特告诫她,莫要碰触玄之字书。
这便是其中因果吧?
一旦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谁又能忍得住不依赖它,不用它?
用了便会遭到反噬,最终的下场便难以言说。
既是如此,还不若一开始便不学、不看。
“春秋阁里的其他书,已然够你用了,你天资聪颖,当是明白如何规避风险。”
明白是一回事,能做到又是一回事。
柳清酒头一回郑重的对着白仙仙施了一个礼:“白老汪汪如万顷之陂,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其器深广,难测量也。清酒佩服!”
说罢,第一回这么夸人的柳清酒红着脸跑远了。
浇花的白仙仙一时间也被夸愣了。
这丫头方才是在夸他博学吧?
柳清酒回来了,锦书才从柜子里钻出来。
憋闷的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柳清酒扑过去,一把将这个小丫头抱紧了:“锦书,从今而后,我只有你和黄莺了。”
锦书一愣,她家小姐不是会情郎去了么?
难不成——
“晏卿离死啦?!”
柳清酒:“...活的好好地,只是不要我了。”
锦书娇小的身子一抖,瞬间跳了起来:“晏卿离他疯了么?”
他明明答应过她,此生此世绝不辜负她家小姐的,这才数月不见,便只闻新人笑,听不得旧人哭了?
锦书被气得粗喘如破败的风箱,一边抽气,一边撸袖子,骂骂咧咧的要去寻晏卿离算账。
柳清酒拦了她道:“算了,男人心海底针,我是猜不透了。”
锦书道:“小姐,你的功夫已然这般登峰造极,竟然在这短短的一炷香功夫里,去了趟青冥寨?那你为何没将黄莺带回来?”
柳清酒道:“什么青冥寨,他就在这山谷里。”
锦书细细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啊?他都决心要与你断了,为何还在这山谷里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