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里,得了锦书调理身体的柳清酒又开始‘重操旧业’,不能剧烈运动,她便快走,再一点点加重腿上的沙袋分量。
身后跟着的两条尾巴,一条懒得再伪装,即使绑了沙袋也走的像是一根羽毛般轻飘飘的,脸不红气不喘,就连那绣花鞋踩在地上都能不发出丁点声响。
粗大条的黄莺一如柳清酒一般,喘的跟一条随时都会断气的老黄狗似的,若是没有锦书拖着她,只怕黄莺早就与这个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黄莺双眼发直:“姐姐...我的亲姐姐啊...歇歇吧...”
苍天啊,她好好的姨太太不做,偏生跟着她来这儿受这份活罪。
柳清酒:“妹妹...我的亲妹妹啊...别说话...”
说话就会漏风,好不容易憋住的气,很容易就散了。
锦书:“......”
环绕着青冥寨跑了两圈后,柳清酒才堪堪摆摆手,让两个苦命的丫头与她一道到山脚下的凉亭里喘口气。
黄莺坐下后就趴在了石桌上再也不想动一步。
“柳姐姐,咱们为什么每天都要这么折腾啊?”
柳清酒道:“你没觉得体力或者耐力比起之前进步了很多很多么?”
黄莺后知后觉的仔细一想,好似是那么回事,起初随着柳清酒一道‘受虐’时,围着这小山头她连半圈都跑不下来,现下她竟然都能跑两整圈了。
锦书从随身背着的葫芦里,一人给她们倒了一杯热水润喉,“你比小姐的进步都大。”
柳清酒:“......”
黄莺:“可我一个姑娘家家的,要那么大的体力做什么呢?”
柳清酒望着远处雾霭蒙蒙的山头,语重心长道:“我要你与锦书在这个乱世里至少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她们两个丫头,既然跟随了她,认了她这个姐姐,她便要为她们负责到底,不为什么男女平等,更不为什么保家卫国。
只为了强身健体,只为了能在灾难与战争降临的时候,她们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将自己护个周全,好好地活过余生,便也够了。
但愿,但愿她有足够的世间,将她们训练的足够强大。
锦书一愣,这就是她从未追问过自己为何有那么多秘密的原因么?
不管她为何会那么多诡秘莫测的功夫,只要她会,只要她足够自保,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便是她的初衷么?
不问原由的相信她这么一个浑身都是谜团的野丫头,她该说她傻吗?
锦书将温水塞进柳清酒手里道:“按你这么个训练法子,想要她足够自保,只怕要等到七老八十了。”
柳清酒颔首道:“所以,这只是基础训练,你们先攒够了体力,半个月后,我们就开始强化训练,再半个月我就开始教你们招式。”
她说的是黄莺与锦书两个人,不单单是黄莺一人。
锦书沉默了半晌,仔细计较了她与柳清酒之间的招数对比,抛开体力问题,抛开内力暗器,站在对等的天平上,只单纯的用招式来对战生死,她只怕并不是柳清酒的对手。
虽然她们用的都是杀招,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花里胡哨的招式,一招一式都只为要人命。
但柳清酒所用的杀招,却像是经过了千年沉淀与大浪淘沙后,才得以留存的更加精简实用的杀招!
再加上柳清酒那打起架来不要命,完全不怕自己缺点与命门暴露的疯狂杀人手法,等闲之辈,还当真不是她的对手。
她不得不说,这个疯子果然有疯狂的本钱。
灌了一杯水,柳清酒熨帖的叹了一口气:“只要不遇上那些话本子里才有的武林高手,那些招式足够你用了。”
话本子里的武林高手——锦书淡然的在平地之上丢下一颗雷:“那你想不想成为那些武林高手?”
柳清酒内心陡起波澜:“我可以吗?”
锦书:“不可以,你太老了。”
柳清酒:“...寒夜飘零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你讲的话像是冰锥刺入我心底,妈妈真的很受伤...”
锦书被她不着调的歌声逼得恨不能亲手‘弑母’:“你、闭、嘴!”
柳清酒星星眼道:“哦,那我能不能成为武林高手?”
锦书:“......能。”
在柳清酒提到武林高手这四个字时,锦书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说出呢么欠的一句话。
如若她那位师祖还在世,那她家小姐莫说成为武林高手,她想做天下第一都不成问题,可那位师祖在她拜入师门时,便已过百岁,这些年过去了,他只怕早已不在人世。
“待我想想法子。”
只有亲自回师门一趟才能探个究竟了,但愿师门还愿意为她这个不孝徒儿打开。
柳清酒道:“若有难处,倒也不用勉强。”
锦书黑脸:“......”你这话说的毫无诚意。
三人歇息够了,便慢慢悠悠地往寨子里走,柳清酒看着林子里的飞禽走兽,突然说道:“明天咱们带上茶茶,它最近也吃的太胖了,哪里还有一丝丝雪域狼王的范儿?”
茶茶:狗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锦书与黄莺举双手双脚赞成。
自打茶茶来了青冥寨,除了每天早晨会将青冥寨当做自己的领地,昂首挺胸的巡视一遍外,便躺在沉香阁里等着锦书与黄莺的投喂。
锦书对于这位未来的狼王,那是寄予了厚望,每天都会去林子里猎一些野味回来喂它。
能吃上现成的,还不用再狩猎的茶茶,日渐圆润。
随着日头高升,寨子里也燃起了炊烟,她们回来的巧,才将将回了沉香阁,梁婆子已端了一盅‘加料’补品来访。
柳清酒瞅着那盅‘泻药’,肚子就觉得隐隐作痛:“快端走!”
梁婆子脸上故作谄媚的笑一僵,几乎以为自己是有哪里漏了馅儿,只听锦书那丫头也端着如她一般的假笑接过那盅补品:“多谢婆婆好意,我家小姐,一定会一滴不剩的吃完。”
梁婆婆:“那柳姑娘这便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