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酒表示社死不能她一人来,总得有个作伴的,黄泉路上才不孤单:“脉脉双含绛小桃,一团莹软酿琼缪...”
乐乐:“......”
“知道姐姐为何跪着念书了么?”
乐乐欲哭无泪:“方才不知道,现下知道了。”
柳清酒邪魅一笑道:“黄泉孤寂清冷,你我姐弟二人便一同做个伴吧!”
乐乐:“可我还小。”
柳清酒:“有志不在年高。”
乐乐:“......”
大当家的误我,但凡大当家的稍稍提点他这个小不点一声,他也不会死的这般无声无息,这般壮烈。
乐乐想不明白:“你早些时候就没有发现么?怎的在这么个要命的节骨眼上,提起了这茬?”
柳清酒白了他一眼,若是知晓这白绸书里记得是这么个玩意儿,她才不稀罕日日夜夜的捧着它呢!
“你这么个还没桌子腿高的小豆芽,怎么会有这种带颜色的书本?说,谁给你的?!”
这人究竟是安得什么心,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得了狠手荼毒他幼小纯洁的心灵。
乐乐记得自己给她的明明是一个白色的本子,怎么就成了带颜色的?
他一头雾水的挠挠头道:“这个么,是曾经有个花楼的小姐姐,托我转交给我家大公子的。”
柳清酒:“...哦豁。”
原来这是一本邀约云雨的敲门砖啊!
“那这本子怎的会在你手里?”
乐乐:“我家大公子要我拿去当柴烧,我见它做工华贵漂亮,没舍得,就留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柳清酒都懂了。
她向乐乐讨要‘恋爱秘籍’,乐乐便将这‘宝贝’交给了她。
“做的什么吃的?”她还是尽快转移一个安全的话题吧!
乐乐忙万分恭敬的将手里的托盘递上去,谄媚道:“姐姐请看,这里面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
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柳清酒瞠目结舌,这不是她之前曾向乐乐普及过的现代食谱么?
他竟然天赋异禀的当真将那些菜做了出来?!
柳清酒迫不及待的抢过他手里的托盘,将盖子掀开,只听乐乐的菜名也堪堪报到最后一盘:“...板鸭,童子鸡!哎,我这里面它都没有。”
柳清酒瞧着盘子里的青菜炖粉条,默然流泪:“嗯,看出来了。”
好家伙,这孩子报菜名学会了,相声也学会了,偏生没有学会做菜。
“取其糟粕,去其精华,很好啊孩子,你学到咱们后代人的精髓了。”
乐乐:“...也不能说是糟粕,神仙姐姐,你要么先尝尝我这菜做的口味如何?”
这些菜虽然品类单一无甚好吃的,可这小孩儿却做的色香俱全,想必吃起来口味也应当是不错的。
柳清酒满怀期待的夹了一口青菜,放进嘴里。
霎时间,她好似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爱憎会,怨别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间至苦。
“孩子,我现下倒是知晓了为何你家大公子为何一直那么病恹恹的。”
柳清酒一脸尝尽了人世间悲欢离合的惨痛:“我头一回觉得,人活着,也没什么好的。”
这孩子甜点之类的小点心明明做的很不错,可为何在做菜上却这般的不开窍?
或许是上帝觉得给这小崽子开的门太多了,便给他关上了一扇窗?
乐乐满头黑线:“你够了啊!”
当下柳清酒便婉拒了乐乐邀她再试试其他菜色的热情邀请,忙不迭的将那本道德经揣进怀里,管那位后厨里的‘抠脚好汉’要了一只兔子,燃了篝火,自给自足。
她剥皮退毛的手法动作尤其娴熟快速,旁观的乐乐瞧的入神,有这手法,他神仙姐姐还做什么土匪的压寨夫人啊,做一个上京城里的大厨日进斗金,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这日子好过么?
他胡思乱想的功夫里,柳清酒已将那可爱的兔兔剖开了肚腹,清理出来的内脏团成团丢在了火里,火上一大锅的水已然烧沸了。
柳清酒利落的拎着兔子的一只腿,用沸水烫净了兔兔身上没能清理干净的毛与血水。
旁观的乐乐瞧的自己皮疼,这个女人的手法为何这般熟练?
惨死在她手中的兔兔究竟有多少只?
“兔兔这么可爱为何要吃兔兔?”
乐乐发出了后世诸多女孩儿们才会发出的灵魂拷问。
柳清酒懒得搭理他,径自将那净身过后的兔子丢进她从后山采集的调料中腌制入味儿。
午时已到,柳清酒为兔兔抹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蜂蜜,权当祭奠它逝去的生命。
乐乐哭哭啼啼的为那兔兔念上了金刚经。
头一回见到有人念金刚经超度的,柳清酒抓抓头发,这是要兔兔早日投胎,还是要它永世不得超生?
“兔固有一死,或重于鸿毛,或轻于兔毛,它死得其所,你莫要再哭再念了。”
这小玩意儿恁的顽强又固执,仍是喋喋不休的在她耳边念个不停,吵得她脑袋都大了好几圈,耳朵也要长茧子了。
乐乐不听,柳清酒烦不胜烦,“若不是你饭菜烧的那么难吃,我犯得上杀生么?”
乐乐震惊了,他知道这个女人无耻,但是却未曾想到她会这般无耻。
“姐姐,我还没有十岁呢!”
前些日子,她不还抱着他说,说什么要在这东岳国为他建立个什么‘儿童保护法’,好来反抗花家欺诈童工,滥用童工么?
怎么一转眼,她便变了卦,还怪罪他做饭难吃?
难不成,这么漂亮,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姐姐,也被这污浊凡世给同化了?
柳清酒无耻道:“我还没有十五岁呢!”
啊!年轻就是好。
乐乐:“......”
唔,差点忘了在这位无耻的柳姑娘眼中,未满十八岁,便是儿童,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