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心机
公子流芳2023-04-28 20:082,996

变性是什么,纳兰绪大约能明白,可手术是什么玩意儿?

不管是什么玩意儿,联系前后意思,他都觉得这不会是什么好话。

“纳兰大人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对我放狠话么?”

纳兰绪一时间也有些怔愣,他是来做什么的?

他想,如果可以,他定然会就在这里杀了柳清酒,叫她再不能履行与沈静安的婚约,沈静安也会在时间的洪流中渐渐将这个女人遗忘。

可是不可以。

他等沈静安那么多年,沈静安也等了柳清酒那么多年。

等待的痛苦与煎熬没人比他更清楚,他受过的苦楚,不愿意自己的挚爱再继续承受下去。

“你压根就不爱他,为什么还要与他成婚?”

柳清酒黑白分明的眸子,澄澈如水的瞧着他,似是有些疑惑:“你怎知我不爱他?”

纳兰绪道:“爱一个人会时时刻刻惦念着他,不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借口,躲着他。更不会多日不见他,才一见面就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借口,躲避他。”

柳清酒恍然,原来自己竟然做的这么明显了,就连大大咧咧的莽夫纳兰绪都能轻易瞧出来她对沈静安的躲避,那么心细如发丝的沈静安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呢?

还是,他早就发现了,只是却忍着一直什么都不说?

这般深沉又不着痕迹的隐忍,是柳清酒着实没有想到的。

“柳清酒你压根就不爱他,又何必非要用不如意的婚约毁了你自己,也让他陷得更深呢?”

如今的沈静安已然足够疯癫,他不敢想象,等到沈静安发现了柳清酒与他的婚约是别有用心时,他一气之下,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柳清酒苦笑一声,心里想着毁了两个人,救了整个国家,也算值得了。

嘴里却仍是违逆的执拗:“你怎么就知道是毁灭呢?我与静安就算时下没有爱情,可我们多年相知,总比你这个外人来的感情深厚。”

纳兰绪冷笑一声,道:“你确定么?那么你敢用晏卿离发誓么?”

柳清酒蓦然愣住,纳兰绪指天发誓道:“我敢,我纳兰绪敢向天发誓,这天上地下,前世今生,我心里都只有沈静安一个,心里也只装得下他一个!”

回过头,阴鸷的目光紧紧地逼迫着她:“你呢?只要你敢说永远都将他放在你心里第一的位置,那我就退出,从此这天下也好,沈静安也好,我都放手。”

只要她敢说。

世间自有痴儿女,纳兰绪从一个异族兵佣一步步的走到如今,有多么的艰难可想而知,可为了沈静安,他轻易的将自己手中所有的筹码都摆在了明面上,明码标价的叫卖。

柳清酒这一瞬间,心里是愧疚的,男人又如何,相比起她对沈静安的爱,是将世间一切衡量过轻重后,才一一排序定位,纳兰绪对沈静安的情感,却是超脱了这世间一切,甚至于他的生命。

不论善恶,只论情爱,她永远都输了纳兰绪一头。

认真反省,好似前世今生,她都不曾这么纯粹的爱过一个人,不曾全心全意的爱过净雪,不曾全心全意的爱过自己的家人,她所谓的爱,都是将家国放在首位,随后才是个人的感情。

这辈子好不容易决定要放弃这天下,一心只和晏卿离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最终倾情相待不过一场闹剧,没了晏卿离,她对姻缘的所有热度、所有心血好死都随着那一场闹剧冷了、凉了。

“呵...就你这样,怎么配得上他?”

纳兰绪对她的无言以对嗤之以鼻,他有理由倨傲,因着这天下再没有一个人比他更爱沈静安,他理所当然,质问柳清酒也是掷地有声的理直气壮。

柳清酒长叹一口气,“纳兰绪,你的格局太小了,你爱他,却将这天下搅得乌烟瘴气,狼烟四起,就这样没一刻安宁日子能过,你却全然不顾,还觉得自己很牛呢?”

那么没有安全感的沈静安,处在这么一个乱世里,或许有自保的能力,可面对着周遭的不怀好意,却仍要时时神经紧绷,不得一刻放松。

也许,这才是今生的沈静安变得乖张暴戾又喜怒不定的源头。

她轻笑一声,“你不知道曾经的沈静安究竟有多么的可爱,有多么的不谙世事,那样的沈静安才是原来的他,现下的这个,不过是被这个乌烟瘴气的世界所污染同化了的沈静安,根本就不是原来的他。”

“你口口声声的说爱他,可你却不知道沈静安有多么的胆怯,他就像是一只刺猬似的,时时刻刻都用铠甲将自己武装起来,不露一丝丝破绽。”

平静柔和的目光陡然间化作了尖刺,刺入纳兰绪心底:“是谁将宫斗又演化成整个东岳国内乱的?”

纳兰绪心惊的后退了一步,他那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在柳清酒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溃不成军,步步败退。

是他。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自己究竟是抱着怎样龌龊又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柳清酒眼圈渐渐红了,早先她总觉得是沈静安用力过猛,以至于在宫斗结束多少年,这宫里都只剩了他与皇帝这两个人时,还要神经紧绷如惊弓之鸟似的。

现下她却明白了,将沈静安变得这么疑神疑鬼,谁都不信任,谁都要防备,动辄说错一句话就要身首异处的偏执阴郁性子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纳兰绪崩溃的惨笑一声:“没错,是我。我以为搅弄风云,血雨腥风中他无依无着,只能寻求我来做他的靠山,这世间我才是那个他可以全身心依赖的人。”

可他却错估了沈静安的承受能力。

不在压迫中死亡,就在压迫中爆发。

这么多年,沈静安不但没有在他的血雨腥风中被打垮,反而还逐渐有了能与他分庭抗礼的实力,如若说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对沈静安的激励,纳兰绪倒也能承受。

可沈静安越来越阴晴难测的情绪,他越来越难以掌控,甚至开始反噬他,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柳清酒捏紧了拳头,将一只纯白色的小白兔,逐渐变成一只满嘴獠牙的大灰狼,这种蚀骨虐心的痛,沈静安承受了二十来年。

幼年的时候,是人面兽心的亲人环伺,少年时期,是这个狼子野心的纳兰绪。

“纳兰绪,这样的你,竟然也敢发誓说将他放在心里第一位?机关算尽的你,就不怕下地狱么?!”

纳兰绪心中一痛,眼神仓惶又闪烁不定,柳清酒都能发觉自己的别有用心,沈静安还有什么发现不了的?

怪不得他这些年不论对沈静安有多好,他瞧着他,都是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讥嘲模样。

踉踉跄跄的转身向外走去,纳兰绪高大的身影在这一瞬间,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绝症之人,随时都会在下一刻垮塌崩溃,再也站不起来。

走着走着,他猛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柳清酒说了一句:“你们不能成婚。”

即使他不纯良,可不代表他身后的这个女人就不是一个别有用心的。

“不然,我就是拼着两败俱伤,也会阻止你们。”

话音落下,高大的身影转瞬消失在月亮门后。

柳清酒心中猛然被钝器袭击了似的,狠狠一疼。

“...会有血光之灾。”

白灿灿的谶言,该不会就应在纳兰绪身上吧?

“小姐,你怎的了?”

辛夷担忧的蹲下身拉着她的手晃悠着。

柳清酒猛然回过神来,恍惚的应了一声,努力的稳住心神,问她道:“帖子可送到杜府去了?”

辛夷点点头:“嗯,送到了,杜公子约你明日在青竹茶馆见面详谈。”

“哦,好。”

“小姐...你真的要嫁给离王?”

柳清酒蹙眉,为什么都要来问她这个问题?

“姑娘家的婚事可是一辈子的,不能鲁莽啊小姐。”

她之前还以为是柳清酒为了气纳兰绪那个狗东西编造出来的谎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柳清酒勉强笑道:“谁说是鲁莽了?离王沈静安人美如玉,出身高贵有权有势,待我又是全心全意,这世上,多少姑娘们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这么好的如意郎君,我好运遇上了,怎么能说是鲁莽呢?”

辛夷甩开她的手,气冲冲的反驳道:“谁说的有权有势就是如意郎君了?我们柔然姑娘选自己未来的夫君从来不看这些外在的东西,只要我们看对了眼,一颗心只为他而跳动,这才是真的如意郎君。”

毕竟未来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不是好看的脸蛋,也不是权势,而是互许的两颗真心。

柳清酒‘噗嗤’一笑道:“哈哈哈,傻丫头,一颗心不跳了,那是心脏病犯了,才不是什么如意郎君。”

眼瞅着与柳清酒根本就说不通了,辛夷气呼呼的甩开她的手,这是她到中原之后,唯一一个对她表达过善意的小姐,她决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继续阅读:第二百四十三章 有狼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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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娇小姐后我干翻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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