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倒是不必惭愧，不如耐心听在下说完。”
杜衡诚恳的朝着柳清酒一拜：“姑娘请讲。”
柳清酒：“兵法中有一句话叫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公子可知其意？”
杜衡自认是个饱览群书的才子，这句话的含义，自然是清楚的，他颔首道：“嗯，姑娘可是要在下出一笔银钱，支持军费开支？”
柳清酒目瞪狗呆，嚯，现在的小白兔们都这么懂事了？
她刚刚挖好陷阱，还没有将这陷阱伪装一二，小白兔便蹦蹦跳跳的自己进去了？
不过，这句话刚好证明了，这只小白兔，是个纯种的白兔，显然对豢养一个军队，究竟需要多大的开销，一无所知，才会这么大口气吧。
面对这么上路的小白兔，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倒是不用这么破费。”
纤细的指尖占着茶水，柳清酒在桌上画了一架梯子，“我想要在上京城里，建立属于自己的经济王国，这就是天梯的第一层。”
上一辈子，她只会打仗，这一辈子突然想要在经济上做出什么建树，除却自己心中比现世人多出来的一些点子外，她就一头雾水了。
好在回京的马车上，沈静安曾向她事无巨细的介绍过这京城里大小官员豪绅的情况，上到兴趣爱好，下到吃喝拉撒，应有尽有。
而杜衡，身为户部尚书之子，其父亲掌管全东岳经济命脉，他这个嫡子自小耳濡目染，早就触类旁通，十几岁的时候，名下便有了不少自己的产业。
那些产业，除却一小部分是家里的外，其余的都是杜衡自己扩展经营起来的。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很显然，杜衡就是这个专业的人。
“杜公子想要报恩，不如就加盟我明日楼。”
还不如孩童们简笔画来的好看的梯子，杜衡却看了很久。
京城中的官二代们，大多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纨绔子弟，更有甚者是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五毒俱全。
杜衡向来不屑于与那些人为伍，可若说他有多么远大的志向，倒也没有，他顶多是有些财迷，喜爱在生财之道上钻营。
“明日楼？做什么的？”
听起来倒像是个酒楼。
柳清酒龇牙一笑，很是猖狂道：“什么都做。”
“京城中商铺林立，衣食住行、生活必须，应有尽有，可这些商铺要么不在一处，要么就是水准相差巨大，追求品质的有钱人，往往需要让下人跑上好几条街。这么一来，下人们疲于奔命是小，主子们耽误时间是大。”
杜衡听得连连点头，他深有感触。
“杜公子请看，此处乃是上京城的黄金地段，人流量巨大，周遭道路通行便利，可这么好的位置，却被几家妓馆占据，除了妓院之外，周围再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标性建筑，着实有些可惜了。”
“所以，我想要将这一圈的地块全部买下来，建一座集衣食住行、娱乐桑拿...呃，娱乐购物为一体的综合性大商场。”
到时候，人们足不出户，便可以解决自己所有的需求，质量有保证又方便快捷，她再适时的邀请沈静安这个顶级贵族来给她拉拉人气。
有沈静安这个顶流在，他说一声好，谁还敢说不好？
这么一来，她还怕吸引不来那些有钱人？
说起来是挺吸引人的，杜衡却想的更多：“柳姑娘可曾想过，姑娘方才所列出的行业种种，如若要做大做强，都必须要有内行人的支持，请问柳姑娘，您的明日楼，收罗多少行家了？”
柳清酒：“......”
她的明日楼，是今天才成立的，从上到下，统共只有她一个人。
“这个方面，还请杜公子放心，我明日楼有人集百家之长，只是这人却不善经营，所以我才求到了杜公子的头上，望杜公子来我明日楼做个统领全局的大掌柜。”
规划经营内容，与未来走向，她都可以，但等到明日楼成了规模，其中账目是否有猫腻，她可就瞧不出来了。
杜衡：“......”
好家伙，原来不光是要出钱，还要干活啊！
他怎么感觉自己是上了贼船，还被忽悠着自己划着船，飘得越来越远了？
“呃，柳姑娘与杜某不过萍水相逢，怎的便这般信任我，姑娘就不怕杜某生了二心，将姑娘的财物席卷一空？”
柳清酒微微一笑，捏着茶盏的两个指尖，微微一个倾斜，那茶盏，便犹如一道飞镖似的，噌的飞出了窗外，射向了临窗的大树！
笃的一声闷响，那大树被柳清酒的指风震得抖了一抖。
扑簌簌的积雪落下，杜衡瞧见，那茶盏镶进树身数寸有余，茶盏却不见破碎。
他瞠目结舌的看过这一幕后，哆哆嗦嗦的说道：“...若、若是杜某人对姑娘生了二心，姑、姑娘可是会像对待这棵大树般，处置杜某？”
柳清酒嘻嘻一笑道：“公子说笑了，我向来只对我的敌人心狠手辣，盟友嘛，当然是有钱大家一起赚了。”
杜衡：“......”
他还有选择吗？
手心里被吓得出了一层薄汗，杜衡口干舌燥的咽了一口茶，这姑娘方才的商业规划倒也有理有据，之前在大街上与凤芙蕖的唇枪舌战，看着也不像个不讲道理的。
一番天人交战后，杜衡终于权衡了利弊，“杜某闲人一个，这掌柜之职倒也做得，可惜，杜某财力有限，姑娘若想将这明日楼建起来，怕还需要再想法子注资。”
“这个简单。杜公子不妨在京圈里给有意做生意的公子夫人们，画个大饼，这个饼越大越香越好，至于靠不靠谱，另说。”
想要薅羊毛，也得先把羊赶进羊圈才行。
杜衡心领神会：“姑娘是想借此引这些人来投资？”
“不错。”
接下来，她又将未来投资入股后，按多少比例给这些股东分红，一一仔细给杜衡讲解了一遍，杜衡听后，连连惊呼：“想出这个法子的人，可真真是个人才啊！”
柳清酒谦虚一笑：“那杜公子想要入多少股啊？”
杜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