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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皇帐回话时,发现皇帝对于此事十分担忧,而萧婉儿强硬的外表下也深埋恐惧。
“婉儿不必害怕,朕会好好保护你的。”皇帝的眼中满是怜悯和关爱。
萧婉儿却婉拒:“多谢陛下,但如今婉儿已有婚约,还望陛下允许婉儿时刻呆在昌王身边,王爷定会护着婉儿的。”
皇帝的眼中隐现一丝嫉妒,良久才微笑道:“既如此,那便辛苦五弟了,让婉儿的行帐搬到五弟隔壁吧,不知五弟是否愿意?”
昌王面无表情行礼道:“作为未婚夫这是应当的。”他面向萧婉儿微笑:“婉儿何必多心。”
萧婉儿满足地微笑,依偎在昌王怀中。
皇帝命路公公持续协助办案,因此出皇帐后,路公公跟我们一同去往王帐。
昌王夫妇依偎在前,我和路公公随行在后,沈南星估计在尸体堆中还未归来。
“路公公,我记得你当时就在亭中等候,不远处就是情人坡,不知公公可发现什么异常?”我仔细观察他的神色。
路公公已换过新鞋新衣,褪去疲惫,他不动声色回想道:“情人坡的确在不远处,不过我当时注意力皆在梅花林,并未仔细瞧,也未曾听见什么声音。”
我微笑,不发一语。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他又皱着眉头道:“不过,既然情人坡的人才是真侍卫,肯定是死于在发现梅林死者之前,那我即便在亭中也错开时间了。”
我脸上高深莫测:“路公公说的果然有理,公公逻辑清晰对命案似乎挺了解的?”
路公公掩饰道:“奴才怎可在黄女官面前班门弄斧,不过是以前在大理寺打过杂罢了。”
我笑意盈盈:“公公似乎换过鞋了,方才在亭中的鞋好像满布泥泞杂草。”
路公公一愣,笑道:“黄女官真是观察入微啊,方才奴才在亭外摔了一跤。”
我咄咄逼人道:“据我所知,亭中四周皆是石子路,并未有草料,草料只有情人坡那才有。”
路公公讪笑道:“那大概是赶去跟你们汇合时踩上的。”
我莫名地微笑:“路公公以后可小心着点,路滑容易摔跤。”
“是是是。”
到了王帐,景行很有眼色地将王妃带去隔壁帐安顿,同时告知,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少卿已等候多时了。
因此次出游梅花桩只有重臣随行,因此除了一把手,连一个打杂干事都不见,因此只能让寻常发布号令惯了的尚书们亲自行动了。
爹爹作为刑部尚书首当其冲,昌王虚衔大理寺卿,因此少卿顾大人也重点参与。
爹爹和顾大人跪在昌王座塌前行礼:“王爷,经刑部和大理寺扩大范围勘察,找到一个目击证人。”
昌王点点头,目击证人被带上来,是一个身穿粉衣的少女。
行礼参拜后,少女战战兢兢道:“回王爷的话,奴婢叫梦娘,常年住在梅花桩山脚下,与家中爹爹相依为命。”
顾大人催促道:“梅花桩天子降临,方圆十里皆已清场,你是如何进入的?”
梦娘瞧了昌王一眼,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如天真烂漫的少女般低头答道:“清场时我不在家并不知内情,但我爹爹不见了,因他常在冬日来梅花桩打猎,因此我上庄来寻。”
爹爹咳嗽一声:“你这女娃,怎问东答西,不知所云,还是那个问题你是如何进入守卫如云的梅花桩的?”
梦娘一怔,害怕地低下头。
我温柔地道:“你叫梦娘?不要害怕,我们一样大的年纪,你只要说出你从哪里进来的即可,不会有事的。”
梦娘这才嗫嚅道:“我...我听爹爹说,靠近情人坡的悬崖边铁丝网有个破洞,又因是悬崖少人值守,我便爬上去了。”
“你很会爬悬崖吗?”我问。
“对啊,我从小就跟着爹爹依靠藤蔓攀登,都习以为常了。”梦娘答道。
“那么,你没有找到爹爹?”我问。
“启禀贵人,是的。”
我探究道:“你到达情人坡时看到了什么?”
爹爹一声咳嗽提醒:“梓筱,王爷在上,哪里有你常说话的份。”
昌王一笑:“黄大人,你记住了,见令千金如见本王。”
爹爹一阵吃惊,看了我一眼,终究忍住了:“是。”
顾大人提醒,梦娘继续答道:“奴婢到达情人坡附近时就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闻之头晕,再加上我爬崖弄伤了腿又怕被守卫发现,便隐在一颗树丛后休息一番,正晕乎之际,看见一片白色阴影从我头顶飞过,我以为是一只鸟,抬头一瞧,又不像,那体型太大了是一般鸟的三四倍大,但的确有翅膀浑身是白色的,我走近情人坡才发现满坡都是尸体。”
“当时是什么时辰?”
“似乎是巳时左右,太阳还未到头顶。”梦娘道。
我疑惑不定:“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梦娘摇摇头:“周围特别静,什么人也没有。”
梦娘突然激动道:“求求你们帮我找找爹爹,听说梅花桩的血色传说又重现了,我爹爹...我爹爹是不是被杀了,求求你们帮我找找爹爹...”说着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我心疼地扶起她,看见她额头已红肿起来,手脚冻的哆嗦,只是小脸依然红扑扑的:“你稍安勿躁,皇上在此,我们只要有线索,必会尽力的。”
梦娘这才安静下来,被带了下去。
众人散后,昌王盯着我道:“你觉得此案有什么线索吗?”
我头一次露出疑惑的表情:“此案似乎毫无线索,一切玄之又玄,仿佛冥冥中就是要将人引入梅花桩的血色传说中,让人以为是鬼神作祟!”
“仿佛?”昌王嘴角带笑地看着我:“我就知道你也不信鬼神。”
我道:“目前来看,嫌疑人无法锁定,但就此案的能力来看,至少也是个具有军队组织能力的犯罪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