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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沈南星验尸,梦娘是用匕首割喉而死,且伤口由浅入深位于内侧,确是自杀无疑。
梦娘和萧婉儿素不相识,为何会在她的房里自杀?
难道她们本就相识而相约见面?可为何梦娘会自杀呢?而萧婉儿竟然失踪了!
我狐疑不定地想着这一系列怪事,简直匪夷所思。
萧婉儿的行帐内干干净净,连一丝紊乱的痕迹都没有,而所有下人都不知主子为何突然消失。
据下人供词,行帐内一切布置皆井井有条,各处都有人把守,账内更是有四位宫女伺候,而这些下人皆未被迷晕十分清醒。
“王妃难道没有离开你们视线的时候?哪怕一瞬?”我强调。
萧婉儿贴身丫鬟明玉嘤嘤哭泣:“奴婢贴身伺候公主,几乎寸步不离。”
“几乎?也就是有离开视线的时候?”我咄咄逼人。
明玉有些慌张,闪烁其词:“是,可…那才几息的功夫而已啊?”
“说!”我疾言厉色。
明玉颤颤巍巍地才说清楚了,原来萧公主出恭时不喜人陪,但不过半刻钟便出来了,随后便去午睡,这是每日必做的习惯,午睡时明玉一直守在床边换汤婆子和拨碳,并未打盹和离开,但掌灯时分却发现公主不见了!
我思索片刻,挑出问题的线头:“王妃一直背对你睡的?”
明玉回答是,而且公主出恭回来因裙乱衣皱,她当时只顾着整理,并未看清公主的脸。
也就是说,谁也不能确定,当时出恭回来的是真正的萧婉儿!
当皇帝知道萧婉儿失踪,竟然不顾病体执意来了萧婉儿的行帐。
皇帝目光浑浊,连日来的心力交瘁让他失去了帝王本该有的风采。
“婉儿究竟去了哪里?是谁干的?朕的婉儿!”皇帝心碎地大喊。
我一直以来的疑问爆发了,皇帝确实对萧婉儿有种特别的情愫。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进进出出,不停勘察着现场,每个人额头都沁满了大颗汗珠,可依旧一无所获。
皇帝大声斥责,骂着废物,就差将重臣们碎尸万段了。
突然,皇帝的目光转向了我,路公公赶紧搀扶他面向我。
“黄女官,梅花桩的案子一直是你负责,可御林军却屡屡被杀,不禁让朕怀疑你女神探的能力,如今萧公主也消失无踪,哼!你简直责无旁贷!”
随着皇帝一声怒吼,我应声跪下,爹爹和一群重臣也扑通跪地,等待审判。
昌王无声看我一眼,走上前:“皇兄,梅花桩真凶诡谲狡诈,黄姑娘一开始便奋力追查,不仅找出真正的现场-情人坡,察觉梅林的异样,还通过推理发现了‘敌人’梦山的尸体,揪出了‘某个内鬼’,这都是进展,黄姑娘当仁不让。”
皇帝‘哼’了一声:“既然黄女官如此厉害,那为何不能预料到婉儿会被人掳走?我看是徒有虚名吧!”
昌王拱手:“请皇兄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相信真凶一定可以缉拿归案的。”
皇帝捶打着胸口,怒不可遏:“行了,朕就再给你们三日时间,若三日后不能把婉儿找回来,黄女官就别怪朕不客气,还有这恼人的梅花桩朕要一把火烧掉它,另外你们这些没用的重臣一个个都要陪葬!”
龙庭之怒,众人皆吓的腿软心颤,后背沁出一身冷汗。
皇帝这才缓和神色道:“黄女官此刻就在现场,有什么发现对朕从实回答。”
我站起来,行礼:“根据公主的贴身丫鬟明玉的供词,公主从未离开她的视线,只有今日出恭时两人才分开了一会,回来后明玉也并未看清公主的样子,而公主午睡时也一直是面墙侧卧。”
皇帝嘟哝道:“你的意思是出恭回来的不是婉儿,那时便已经被换了人?”
我盈盈一拜:“皇上圣明。”
皇上沉吟一阵,问:“出恭处靠近哪里,可有人把守?”
我看昌王一眼,回道:“回圣上,萧公主行帐紧挨昌王行帐,但恭房却与王爷行帐远隔两个大花厅,而厅中分别站满了王爷和公主各自的仆从,从王爷处作案耳目众多,十分困难。”
皇帝看了昌王一眼,不满道:“这些仆从都是他自己的,难道不会装聋作哑?”
我微笑:“皇上多虑了,守卫各处行帐的不只是各自带来的仆从,相反大多数都是皇上派遣的宫人和御林军,他们是不会替王爷保守秘密的,再说,就算王爷行帐能控制,那萧公主花厅中的人呢?所以不可能是昌王爷作案!或者通过昌王处作案。”
皇帝不屑地扭头,若有所思:“那么,紧挨婉儿行帐的还有何处?”
我回道:“宫廷行帐多有讲究,面北朝南,南面是山,北面是林,只有东西向才有行帐坐落,而萧公主行帐西面是昌王,东面是太子。”
“太子!?”皇帝本平息的脸色再次现出怒容:“太子怎会?黄姑娘不可臆断,血口喷人!”
我笑了:“臣只是按实情分析,并未下结论。”
我顿一顿道:“太子行帐恭房与萧公主恭房正紧挨,且其中在外只有一名御林军守卫,而当时那名御林军却闹肚子突然走开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若是从太子行帐进入萧公主行帐亦或从公主行帐到太子行帐都是轻而易举的,且无人知道。”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你的意思是太子这个逆子掳走了婉儿?”
我无言。
皇帝吩咐道:“问一下那个逆子,在婉儿失踪那段时间都在做些什么?”
有宫人立马去调查。
突然,爹爹慌慌张张来回报:“启禀圣上,臣在太子行帐和萧公主行帐之间的路上隐秘间隙里,发现一个包裹,似乎是被藏起来的,其中有一枚凤印和一封信。”
皇帝一看之下大惊失色:“皇后!竟然是皇后!这一切都是皇后和那个逆子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