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马车的脚程很快，我们很快就会到了京城。
秦老夫人给阿娘和我安排了一个顶顶漂亮的院子。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大的屋子，别的我不在乎，倒是那张大床，躺上去软乎乎的，像刚出锅的白馍馍。
秦老夫人见我如此喜欢，躺在床上不愿下来，笑着拉着阿娘的手坐在一边的梨花鼓凳上。
「韵儿，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是为娘的不对，当初就不该跟着你爹回来，若是我当时留下了……」
秦老夫人一双保养得当的手握上秦韵粗粝的双手，眼泪止不住地落，原本一肚子的话也哽在了喉咙里，只剩下低低的啜泣。
秦韵反握住秦老夫人的手：「母亲别哭，如今好了，找着我了，苦日子到头了。」
母女两个搂着哭了好一会儿，才在嬷嬷的劝说下缓了缓。
「眼下还有一桩要紧事，你二十二了，小鱼儿也六岁了，再找个夫婿要紧啊。」
提到这个，秦老夫人不免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这捉弄人的造化，怎就落在了我女儿身上。」
「母亲不必担忧，这事儿急不来。」
9
上次对着月亮许愿一定是成了的。
我端着厨房新送来的糕点，坐在小舅舅特地给我搭的秋千上看月亮。
今天的月亮甚是圆满，白玉盘一般。
阿娘最近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门，也不带我了。
唉，变有钱的代价就是失去阿娘的陪伴嘛？
我咬了一口玫瑰酥，浓郁花香沁满嘴，软糯的糕体一抿即化，好吃得我眯了眼。
反正阿娘晚上还抱着我睡觉，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
可没过多久，阿娘说我长大了，该一个人睡了，给我安排了一个小屋子，就在阿娘隔壁。
我：？？？？
为何？这究竟是为何？
月上梢头，我依旧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闪过无数王婶子说过的故事。
其中有一条就是赵婶子改嫁，就不要原来的孩子了，只爱新孩子。
外祖母让阿娘嫁人，那阿娘也不要我了？
「哇——」
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把守夜打盹儿的丫鬟吓了个激灵。
「小小姐，这是怎么了？」
雀梅赶紧把我抱在怀里，哄了又哄。
我才不罢休，你哄有什么用，我要阿娘！
雀梅比我大不了几岁，哪里懂得我在想什么，见我哭不停，慌了神，抱着我就往阿娘屋里跑。
「三小姐，小小姐她……」
我对我的哭声很有信心，阿娘肯定是醒了的。
「没事了，你下去吧。」
阿娘从雀梅手里接过我，摆了摆手。
「小皮猴子，闹什么呢，看给雀梅吓得。」
阿娘自是懂我的，我立即闭了嘴。
嚎半天了，嗓子怪累的嘞。
「阿娘，你是不是跟村头赵婶子一样，有了新男人，就不要旧孩子了？」
阿娘听了我的话，低低地笑了一会儿，终是没忍住，把我摁在怀里笑得大声。
「傻孩子，你早到年纪自己睡了，之前那是没条件，你总不能和阿娘睡一辈子吧。」
最终，我还是被阿娘送到房间去，一个人睡了。
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有新爹了。
秦老夫人告诉我，新爹关鸿影是小舅舅的朋友，当初一个院子里玩的孩子。
「小鱼儿，叫声爹爹听听？」
关鸿影见我第一面就拿着糖葫芦骗我叫他爹爹。
我是个有原则的孩子，只有对娘亲好的才能当我的新爹爹。
可那糖葫芦看着就很好吃，就叫一次吧，下次一定不会了。
关鸿影把我抱起来，「乖孩子，爹爹带你去买更多好吃的。」
他还不忘牵着阿娘，我们在外面逛了许久，直到马车装不下了才回家。
关鸿影买了一车的首饰衣服、糖果点心，没有一样是买给自个儿的。
这个爹，我认下了。
10
关鸿影和阿娘的婚事很快就定下来了。
外祖母说按着规定，礼成前新爹是见不着阿娘了，于是他天天变着法儿，带我出去玩。
开心是开心的，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有熟悉的人鬼鬼祟祟地跟着。
终于到阿娘与关鸿影成亲那天了，外祖母亲自给我梳妆打扮，没一会儿，我就成了一只福娃娃。
今儿我可以随便玩，听说舅舅们会在门口堵新爹，我要去看看，说不定关键时候还能帮新爹一把。
是了，这一日日的吃喝玩乐，我已经被新爹收买了。
关鸿影一身红衣，金簪将头发束起精致的冠，眉眼间压不住的笑意，可见是欢喜得紧。
骑着扣着红绸的高马刚到侯府门前，就有一穿着破烂的男人扑到马前。
若不是脸手还算干净，真像个乞丐。
「大人且慢，这秦家的小女儿可不是什么好人呐，她原本是草民的妻子，她见能加入高门，就抛下草民跑了！草民和她还有孩子啊大人！」
经他一阵叫嚷，前进的队伍停下了，围上了一堆看热闹的人，刹那间人声鼎沸，吵翻了天。
秦韵将轿门撇开罅隙，仔细一瞧竟是那林秀才。
她真想叫人把林秀才拖下去好好打一顿，可实在是不想毁了这一桩好事。
想到关鸿影，秦韵有些犹豫，她转头看向骑在高马上的男人。
「哪里来的东西，在这胡说八道？」
秦川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男人浑厚的声音传来。
见新郎官回了他的话，林秀才手并着脚爬过去，又磕了两个响头。
「大人，您明鉴啊，不止是草民，还有当初好心收留他的老夫妻也来了，也看了一作证啊！」
林秀才的话音落下，一对老夫妻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是钱家的那对老人。
钱家到底是镇子上做铺面，有些体面的，没得泼皮无赖样，走过来端正跪在马前，「大人明鉴，这秦小姐秦韵，当年走失，草民将她养了，给她许了人家，可不知怎么就……」
钱家婆子捻着帕子抹了抹眼角，欲言又止。
秦韵攥住轿帘，她不明白，往日她自认问心无愧，这些人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她。
「散开，都散开！」
京兆尹带着人赶来，一下就把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围了起来
「大胆林秀才、钱家夫妻，诬陷造谣，恶意中伤秦三小姐，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秦韵微愣，官府的人怎会来这如此之快，除非……
我抓了一把小挎包里的瓜子，拉了拉秦文州的衣角，「小舅舅，我看不到～」
秦文州把我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
「官爷啊，是不是弄错了，草民不敢造次，说的都是真心实话啊！」
「秦韵，你给我出来，不要躲在轿子里不出声，」
林秀才见京兆尹要上来抓人，不顾死活地直接扑向喜轿，伸手就要扯帘子。
关鸿影一鞭子甩出去，林秀才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好不容易爬起来，林秀才抱着摔伤腿，干脆扯着嗓子嚎起来。
「大家评评理啊，我就是想给自己讨个公道，你们这些人恃强凌弱，我好歹是个秀才，你要是再敢动我，我就去写状子，告御状！」
围观的百姓是什么都不懂的，听了林秀才的话，又见他浑身泥和血糊了一身，实在可怜，纷纷出声。
「是啊，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啊。」
「我就是看不上这些大官，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这秦家的小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
「哎，你们不知道吧，这秦家小姐可惨了。」
众人窃窃私语时，一个嬷嬷的声音尤其拔尖，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这秦小姐被地上那俩老东西捡回去，做工睡柴房，哎哟，可怜了这娇娇姐儿哟！」
「我儿子在秦府做过，那小姐刚被领回家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头，浑身的伤，您知道怎么着？」
嬷嬷还顿了顿，惹得一旁的人一阵催促。
「那俩老货要巴结秀才，就地上那男的，那秦小姐嫁过去，那秀才啊不是人，天天非打即骂，可怜见的。」
「哎哟，那不是恶人先告状嘛？」
一旁嬢嬢听了朝着林秀才啐了一口。
嬷嬷的一番话，让人们的风向转变了，漫天的指责让跪在地上的三个人不知所措。
林秀才眼见此计行不通，又厚着脸皮，求到京兆尹前，「那秦小姐当真是与我成婚了啊，求您查一查，查一查，我这里还有当年的婚书呢，大人您看看。」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疼得爬不起来，只能伸长了手，往京兆尹怀里送。
钱家的也附声，「是是是，是我们亲自送的亲，还陪了好大一份嫁妆呢，嫁妆单子也是有的！」
京兆尹嫌弃地后退了两步，身旁的随从接过婚书，正要拿给京兆尹看，京兆尹只是看了一眼角落的画押，便摆了摆手让随从拿下去。
「你有婚书，秦小姐那里也有和离书，我看这签字画押倒是一样，这你作何解释？」
林秀才有一瞬的呆愣，本想着秦韵就一农妇，肯定不知和离书要去官府登记造册，心中只觉不对，这怎么好像是等着他上钩的？
转念又想，不对，他做得很隐蔽，秦韵待嫁不能出门，定然不可能发现他。
「大人明鉴，这婚书是过了官府的，那和离书定是秦韵伪造的，他们侯府家大业大，伪造一份和离书还不容易吗？」
秦韵听这情形，心里也有了数，她重新端坐在轿子里，只是不免心中苦闷。
「好了，闹也闹够了，把人带走吧。」
关鸿影见就要误了吉时，开口赶人。
「得了，林秀才走好吧，这和离书也是过了官府的，你以为我们是吃干饭啊？」
京兆尹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本来还想趁着喜宴巴结巴结，这可是新贵大将军和侯府千金的喜宴，来的人非富即贵；现在闹这一出，参加不了喜宴，还要办案子，真的糟心。
钱家的两个人见情况不妙，他们本想着跟着林秀才来闹一通，多少能弄点儿钱回去，却不曾想会是如今的情形。
见京兆尹的人也要来抓他们，连忙哭道：「我们也不想的，是……是林秀才，他狼心狗肺，威胁我们，非要我们来做伪证的，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哐哐的磕头声都快把我嗑瓜子的声音盖下去了。
京兆尹才不管他们的说辞，抓起人捆好。
「诸位，前日秦府小厮来报，说有人要在今天诬告秦小姐，便事先查明，秦小姐幼时走失，受钱家虐待，后嫁入林家，林秀才虐待妻女，朝三暮四，停妻另娶，秦小姐用全数嫁妆换取和离书。」
「今嫁与关将军，是合理合法，情投意合，在下这就带走贼人，祝将军小姐佳偶天成，琴瑟百年。」
京兆尹向众人给了回应，证明秦小姐的清白，谄媚地向关鸿影告辞。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鞭炮声再度响起，侯府门口又热热闹闹起来。
我看着阿娘坐着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开始了她的新生活，眼泪不知怎么的开始打转儿，砸在了小舅舅的头上。
「小鱼儿，你流口水了？？？」
秦文州嫌弃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把我放到了地上。
11
趁着舅舅们不注意，我悄悄混进了送亲的队伍，反正我穿着红彤彤的，别人只当我是走不动路的福娃娃，一个个轮着抱我。
我在喜娘怀里睡了一觉，才终于到了关府。
等阿娘和新爹拜好堂，天已经黑透了。
我迷迷糊糊地闯了好几个院子才找到阿娘。
阿娘盖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刺绣精致，朦朦胧胧，看不清面容。
「阿娘！」
我跑过去，精准地抱住了阿娘的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娘拎起盖头一角，见房里没人，便拿下盖头，把我抱到床上坐下。
「小鱼儿，今天的事情，是谁干的？」
阿娘揪住我的脸蛋子。
「唔，不素偶。」
阿娘使的劲儿可真不小，揪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不信。」
阿娘松了手，但严辞拒绝相信我。
「之前和新爹出去玩，总觉得有人鬼鬼祟祟的，我就让新爹查查嘛。」
我委屈地揉了揉脸蛋子，和盘托出。
「关鸿影？不是你大舅二舅？」
原来阿娘那么淡定，是以为我联合了大舅二舅。
我：……
关鸿影：……
关鸿影好不容易才从同僚的酒盏间脱身，想早点儿来看看许多天没见着的媳妇儿。
结果在门外，听到了我们娘俩的对话。
看来是我做得还不够，秦韵才会觉得我不会帮她解决这些事！
关鸿影暗自想着。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我和阿娘吓了一跳，阿娘颤抖着双手，胡乱地把喜帕盖在头上，一把把我塞到了床底。
我：？？？？
我趴在床底一动不敢动，这谁敢动啊！
关鸿影听里面没了动静才推开了门。
阿娘坐在床边，端庄恬静，丝毫不见刚刚把我塞进床底的样子。
我好纠结，出去还是不出去，这是个问题。
关鸿影前后看了一圈，没找着我，只当是从窗子溜了，没再留意。
他拿起桌子上的如意秤，慢慢伸向秦韵。
正红的喜帕被挑起一半，露出新娘殷红的唇。
秦韵也是有些紧张的，薄唇微抿，顷刻又怕失态，松开了唇。
关鸿影见着美人贝齿微启，愈发激动，为了掩盖因紧张而微颤的手，飞快挑开喜帕，和秦韵灵动的眸子对上，二人静默。
我在床底下等了半天，没有动静，有些好奇，猫猫祟祟地调了个头，悄咪咪把头伸出来，想看个究竟。
关鸿影被秦韵看得有些羞涩，抬脚走到床边想坐下，却好像踢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哦！是我的头！
我哀嚎一声，吓得关鸿影跳出去好远，阿娘更是直接扑进了关鸿影怀里。
我：新爹被吓到我可以理解，阿娘你是怎么回事？我是被你亲手塞进去的！
等关鸿影看清是我的时候，大舅二舅已经闯了进来。
大舅把我从床底下拎起来，不忘贴心地给我拍拍身上的灰。
「小鱼儿我们先接回去了，你们继续。」
我被提在半空中，我好无助，我只是想见阿娘，我有什么错！
等我被放下来的时候，已经离开关府了。
秦老夫人在轿子里等了好一会儿，见我上了轿子，搂着我一口一个心肝儿。
原是人多事忙，怕我走失了，又怕我被人牙子拐走了，找了又找。
等听到大舅说在哪儿找到我时，秦老夫人敲了一下我的头，「小皮猴子，以后可不许了。」
我当然不会了，阿娘又不会再结婚了，我还是很相信新爹的。
12
等再听到林秀才和钱家的消息，是京兆尹亲自上门来。
林秀才和钱家的犯诬告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林秀才为主谋，被打了三十大板，判了流放三千里，以后仕途无望了，现下这秀才的身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钱家的两个为帮凶，各打了二十大板，发还原籍了。
我觉得按律法判，还是轻了些，我和阿娘在他们手里挨的打，可不止这些数得过来的板子。
不过，阿娘总是教育我，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我就勉为其难的不找人打他们了。
又是一天早晨，小舅舅说要带我出去玩，我不懂这一大早，有啥好玩的。
等到城门口，就看到三个破破烂烂的人，相互扶持着往外面走，嘴里还叽里呱啦地念叨着，若是停下脚步，跟在后面的官兵就会催赶。
那老婆子兀地往地上一坐，更是直接被踹了一脚。
我瞪大双眼，仔细瞧了瞧，才认出来是林秀才和钱家的。
这时候倒是好得很，一副相依为命的样子。
钱家的怎么不算心想事成呢？
如今这不是巴结上林秀才了，关系好得很呢，一起打板子，一起下狱，也是难得的缘分。
「舅舅，这是你干的？」
「你娘干的。」
我：？？？
她上次还教育我，做事不要太绝，赶狗进穷巷，必遭反噬：他们收到该有的惩罚了，可以了。
小舅舅见我一脸错愕，忍俊不禁，「果真是个小丫头，还看不透你娘，她可跟你外祖母年轻时一个样。」
13（秦韵番外）
其实我知道我不是钱家亲生的。
我依稀记得我曾经过着好日子，还有两个哥哥。
但是那时候，我还太小，溜出去，总会被抓回来一顿打。
后来大些了，我知道我就是钱家养的童养媳。
我多希望，我的阿爹阿娘能来找我，可是我等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也没有等来。
于是，我认命了，我逼自己忘记希望，让自己变得麻木。
到后来，我最大的奢求就是不要嫁给钱家那个没出息的。
当钱家提出让我嫁给林秀才的时候，我是高兴的。
本想着，秀才总比钱家那个不成器的强，谁曾想，那秀才更不是东西。
他本是有心上人的，却为了钱家陪的嫁妆娶了我。
与我成婚之后，非打即骂，还把娶不到心上人的错按在了我的身上。
我本以为这日子我是熬不下去了，小鱼儿出现了。
这小姑娘很像我，我开始偷偷地攒钱，等我攒够了钱，我趁林秀才喝醉了，带着小鱼儿离开，不管去哪里，我们娘俩总是活得下去的。
老天总是不愿眷顾我的，那次我真的觉得我快死了。
可我的钱还没有攒够，我还没能带小鱼儿走，要是我死了，小鱼儿的日子只会比我更苦。
好在，阿爹阿娘找到我了。
我好想跟他们撒泼哭闹，为什么这么多年才找到我，为什么要让我受这么多苦，可看着阿爹阿娘满头的白发，两个哥哥双眼通红，我知道他们没有忘记我。
罪魁祸首是钱家和林秀才。
我故意用嫁妆换了和离书，让钱家的来和林秀才闹，让他狗咬狗去，反正我一走了之，回了忠平侯府，没有人能把我怎么样了。
小鱼儿我自然是会带走的，她是个小姑娘，林秀才自然是看不上的。
关鸿影的出现是我没想到的，我以为即使回了家，姻缘怕是不会顺遂了。
他似乎等了我很久，明明他上一次见我还是我很小的时候，我怎么想都觉得很怪。
这不得使我小心打探，小鱼儿就不一样了，没几天就被骗走了，一口一个「新爹」地叫着。
最终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一次，答应了他。
我没想到，林秀才那种视脸面如生命的人，居然会如此豁得出去，竟然在我大婚那天闹起来，这必然是算计好的。
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却没想到，都没要我开口，他们就被解决了。
这一定是我那两个哥哥干的，毕竟他们那天见过林秀才的模样。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完，再没有出别的意外，我正庆幸，闯进来的小鱼儿再次把我吓了一跳，这婚成的，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成婚。
小鱼儿告诉我今天的事是关鸿影安排的。
我多少是有些诧异的，毕竟有多少人能像他一样，能放下另一半的过去呢？
或许这次我真的找对人了。
对了，小鱼儿的名字我想了许多，最终还是决定给她取名为长乐，跟我姓，秦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