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夫惊惧地猛一收马缰,道:“各位,各位大爷,咱们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就是送送客人,还请行,行个方便。”
话音刚落,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抛掷过来。唰!大刀狠狠切在白发苍苍的马车车夫的脖子上。
那马车车夫瞪着骇然的双眸朝后仰去,鲜血喷溅。
哇的一声,暖帐中小小的血樱大声哭泣起来。丫鬟海棠惊惧地抱着血樱,瑟瑟发抖。
众多黑衣人注视着凌寒而立的凤千帆,心生畏惧。为何眼前这个十岁女童如此让人生畏?
“何人指派你们前来劫杀我们这些弱女幼童?”凤千帆阴冷地问道。
这孩童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直接震慑了众人。黑衣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知该如何回答这个孩童的话。
一声冷哼。
一个黑衣人冷冷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哪里来得那么多的道理?给我杀。”
战马嘶鸣,众人齐齐举起手中的大刀。就在众人呼啸着冲向马车时,一道紫光朝这边袭来。
紫色光芒手中抓着一根九节连环鞭。
虎虎生风,手起鞭落。
一个个骑在战马上的黑衣人被九节连环鞭卷落战马。凡是被九节连环鞭扫过的人,均是鲜血淋漓。
血光中,凤千帆仔细望去,那九节连环鞭上竟然有无数倒立的玄铁寒钩,鞭子落在人身,在收回的过程中,玄铁寒钩会将人连皮带肉钩起。
真是一个狠辣的兵器,近战良器。凤千帆心中赞道。
紫衣人正是之前站在远处山巅的那个眉眼极似女子的护卫。
凤千帆抬头望去,高山之巅,那个孤冷的身披白色锦缎披风的西凡国贵族男人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孤冷高贵的他,仿佛是雪山冰莲折射的光芒,刺眼得很。
四目相对,凤千帆一阵恍惚,心忽然一阵疼。
“独孤宏——”凤千帆在心中唤着这个名字。这是一个令自己又爱又恨的名字。是啊,自己重生在张府已经有十年,十年可以改变许多,包括人的容貌。
这高山之巅的冷情的他不正是当年那个将自己和黎王,慕容复围困在长河的西凡国太子吗?
与之有过多次交战的,既敬佩又痛恨的对手。若不是两国多年交战,自己或许和他会成为这世上最好的朋友。
朋友?忽然再次想起长河之战,羞愤涌上心头。若不是他强掳了自己,若不是他在慕容复和黎王面前发癫狂,自己又如何会被慕容复误解?
凤千帆凝望高山之巅的独孤宏,神色渐渐变得恨意十足。
然,高山上的孤冷男人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
是啊,自己重生了,重生成一个十岁孩童,他哪里还会辨认出自己就是那个前世的凤千帆?
一声尖利的呼啸。鲜血飞溅。
最后一个黑衣人从马上重重地摔落在地。脖颈处被割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顺着脖颈处汩汩而出。
身穿紫衣,女扮男装的女子一脚踩在黑衣人的胸口,厉声道:“何人派你们来劫杀这对弱女幼童的?”
呵呵!黑衣人冷冷一笑。
“你还不配知晓。”
紫衣女子银牙用力一咬,左脚在黑衣人的胸口狠狠用力辗动。
黑衣人恨恨道:“刘先生通天晓地,呼风唤雨,定然饶不过你这不男不女的妖人!”
紫衣女子黛眉怒挑,厉声道:“我家主公最痛恨欺负弱小的为虎作伥的无能之辈!”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九节连环鞭重重地抽在黑衣人的脖子上。鲜血飞溅,黑衣人的头颅竟然齐脖颈处被生生的“切”下。
人头朝远处滚落去。
凤千帆看着此情此景,十分震慑。这身穿紫衣的女暗卫当真是狠辣无比。
看着那具失去头颅的黑衣人尸体,凤千帆微微蹙眉。
为何刚刚离开京都就会被人追杀?是后母兰宝珍派来的吗?不,一个刚刚得了势的市井女子还没有这样的胆量。这群黑衣人体格健硕,动作威猛,言语间带着琉璃国的乡音,想来是琉璃国的人。而在这片诸国多年鏖战的大陆上,被许多人传扬的可以通天晓地,呼风唤雨的鬼师刘占正是琉璃国的国师。难道——
凤千帆的面色微微变冷。
难道自己重生的事情已经被琉璃国知晓了吗?鬼师刘占占卜到了自己重生张家?不!自己重生后万事小心,潜心隐藏,为了不泄露重生的秘密,甚至路过凤将军府而多次不入,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面前走过。小心谋划多年,重生的事情怎么会被他人知晓?
占卜?若是这天下事当真能占卜出来,还哪里有“人定胜天”的说法?
袍袖里,一对粉拳狠狠握住。凤千帆心道:前程多桀,还是处处小心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