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道无形的吸力,自石蛋中猛然爆发,吞噬起第七血池中那股精纯到极致的本源血脉能量!
漆黑的池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源源不断地涌向曾毅的身体,再被石蛋所吸收。
石蛋仿佛一头饿了亿万年的饕餮,贪婪地吞噬着这大补之物。
蛋壳之上,那些古老而神秘的纹路,开始一明一暗地闪烁起来,散发出一股苍茫、古老的气息。
更让曾毅惊喜的是,石蛋并非只进不出!
在吞噬了海量的血脉能量后,一股经过提纯、转化,带着浓郁土之本源法则气息的精纯能量,开始从石蛋中缓缓回馈而出,涌入曾毅的四肢百骸。
“这是……”
曾毅心头剧震。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早已达到三十六条圆满之境的土元素符文经络,在得到这股能量的滋养后,竟然再次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那道困扰了他许久,坚不可摧的瓶颈,在这股能量的冲刷下,开始出现了一丝裂痕!
第三十七条符文经络,有望开辟!
狂喜瞬间涌上心头。
曾毅强压下内心的激动,立刻收敛心神,全力引导着这股回馈的能量,开始冲击那条全新的经络。
这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
每一次冲击,都如同用一柄无形的刻刀,在他的血肉之中强行开辟出一条新的河道。
剧痛深入骨髓,但他却甘之如饴。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
一炷香之后。
“轰!”
伴随着体内一声沉闷的轰鸣,曾毅浑身一震。
那条崭新的经络,终于被彻底贯通!
第三十七条土之符文经络,开辟成功!
一股比之前强大了数成的力量感,瞬间充斥了他的全身。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脚下这片大地的联系,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密。
仿佛只要他心念一动,就能调动方圆百丈之内的大地之力为己用。
与此同时,石蛋似乎也停止了吸收,再次陷入了沉寂。
第七血池对他的压力,也随之骤减,恢复到了一个他可以轻松承受的范围。
曾毅缓缓睁开双眼。
然而,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瞳孔却微微一缩。
不知何时,山巅之上的所有焦骨部高层,包括酋长骨天和老祭司在内,都已经来到了血池边缘,将他团团围住。
“你,究竟是何人?”
酋长骨天的声音,如同滚滚闷雷,充满了威严与压迫感。
他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杀机与惊疑交织,“我焦骨部的血脉觉醒仪式,从无外人可以踏足!更无人能在浸泡血池之后,不生骨刺!说出你的来历,否则,死!”
“死”字一出,周围数百名精锐战士齐齐发出一声爆喝,手中骨矛前指,煞气冲天,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曾毅万矛穿心。
面对这等绝境,曾毅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
他知道,现在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他正准备催动底牌,做殊死一搏。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凝固到冰点的时刻,一股浩瀚、苍茫、古老的意志,自那最深处,从未有人踏足过的第九血池深处,缓缓苏醒。
这股意志并非通过声音传播,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神念,直接降临在在场每一个生灵的脑海之中。
“外来者,只要你能够进入第九血池深处,我保你无恙。”
这道神念,无悲无喜,无男无女,却带着一种言出法随,如同天道敕令般的绝对威严。
当这股神念响起的瞬间。
前一刻还杀气冲天,威势赫赫的酋长骨天。
竟在第一时间脸色剧变,脸上浮现出极度的虔诚与狂热,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单膝跪地,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紧接着,老祭司、所有的部落长老、数百名精锐战士……
所有在场的焦骨部族人,无论地位高低,修为强弱,都仿佛听到了最神圣的旨意,齐刷刷地跪倒在地,身体匍匐,将额头深深地贴在了滚烫的火山岩上。
整个火山之巅,陷入了一片死寂。
唯有曾毅一人,依旧静静地站在第七血池之中,孑然而立。
他看着眼前这片跪伏的身影,再将目光投向那深邃如渊,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第九血池,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突如其来,却又仿佛理所当然的一幕,让曾毅那古井无波的心境也泛起了剧烈的涟漪。
跪伏在地上的,是焦骨部的酋长,是深不可测的老祭司,是那些杀意毕露的长老,是数百名能征善战的精锐战士。
他们每一个,都曾是悬在曾毅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将他斩为齑粉。
然而此刻,他们却像最虔诚的信徒,匍匐在一尊无形的神祇脚下,连头都不敢抬起。
这等威势,已经超出了力量的范畴,更像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支配。
死寂。
火山之巅,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唯有血池中“咕嘟咕嘟”的气泡破裂声,提醒着曾毅这一切并非幻觉。
“魂老……”
“这……这是什么境界的存在?”
过了足足数息,魂老那带着一丝飘忽和凝重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不复之前的从容。
“公子……老夫……亦不知其具体境界。”
魂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栗。
“老夫残魂之躯,感知有限,但即便是老夫生前,身为元婴后期修士,也曾有幸追随过一位化神期的大能游历,那位化神前辈,举手投足间虽有引动天地法则之威,但与方才那股意志相比……似乎,似乎还差了一丝神韵。”
“什么?”曾毅心头再震。
化神期!那是修行之路上的一道巨大分水岭,寿元万载,神游太虚,已是无数修士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传说境界。
而这道神秘意志,竟然能与化神大能媲美,甚至犹有过之?
魂老的声音继续传来,为曾毅解惑:“不,公子,你误会了。并非说这道意志的主人,其实力就一定超越了化神,而是祂存在的形式,极为特殊。这并非一个完整的生灵,更像是一缕烙印在这片天地,与这九口血池融为一体的……残魂,或者说,是图腾之灵!”
“图腾之灵?”
“不错!许多古老的部族,都会供奉其最强大的先祖。当这位先祖陨落后,其部分意志与力量,会在无数族人世世代代的祭拜与血脉共鸣之下,与部落的圣地融为一体,化为守护部族的图腾之灵。
它没有独立的思维,只剩下最本能的判断。平时陷入沉睡,唯有在部落遭遇灭顶之灾,或是出现足以影响部落未来的重大变故时,才会被唤醒。”
魂老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公子,你的出现,显然就是一个巨大的变故!你并非焦骨部族人,却能深入血池,甚至引动了第七血池的本源能量,这无疑惊动了祂!”
曾毅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所以,它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
“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机会!”魂老断然道。
“只要你能进入第九血池深处,就保你无恙。这句话,是说给在场所有焦骨部族人听的!这是最高旨意,无人敢违抗!”
魂老话锋一转,语气无比坚定:“所以,继续前进吧!这是你唯一的生路!也是一场天大的机缘!”
听完魂老的分析,曾毅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那漆黑的第九血池,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焰。
诚如魂老所言,他已退无可退,唯有向前!
就在此时,跪伏在地的酋长骨天,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看向曾毅的眼神复杂无比,但那浓烈的杀机已经被一种混杂着敬畏与困惑的情绪所取代。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地对着身后下令:“听从……先祖旨意!”
他缓缓起身,对着周围的精锐战士们挥了挥手,“所有人,全部退后百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血池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