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想的那样,猫九贸然出去不但会给自己带来危险,也会加深惊绝山庄和晏虚阁的矛盾。她这么一出去,一来能给猫九帮忙,二来也能有个表现的机会。
凌子容眯了眯眼睛,“你们两个一起去。不过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别说你是我的人。”
“放心吧,我会把事情解决的!”穆缡自信满满地说道。
“其实你不用跟着我来的。”出了门后,猫九跟她说道。“这些人不是头一次来了,别怕,我没事。”
“我,我以为是因为你今儿去刺杀唐师易,结果被他发现了你的身份才过来的。”
猫九却说:“不是。”
原来这晏虚阁在早年间经营得很好,可自打惊绝山庄出现后,就慢慢走向了衰落。唐师易亲自培养出来的不少杀手都慕名投靠了惊绝山庄,导致人手短缺,不得不通过招募的方式签下杀手,靠从赏金里抽成的资金运营下去。即便如此,来找晏虚阁做生意的人还比不上惊绝山庄的五分之一。
有这么多的杀手跳槽,加上收入和名望大不如前,唐师易当然愤怒。为此,他三天两头就会来惊觉山庄门口叫嚣。晏虚阁阁主与惊绝山庄交恶,这件事人尽皆知。
唐师易的手段也算是无赖,比如让人在庄门口唱他写好的词,找人说快板谩骂,或者赶来几头写着“此乃凌子容”的大肥猪在门口自由飞“翔”。若是动物也好解决,可那些请来的人手无寸铁,只要有人来赶就会倒在地上哭天喊地,让人无可奈何。为此,守门的人是换了一拨又一拨。
庄门口近在咫尺,五个说书先生一字排开,叉着腰气势汹汹地对着门口说个不停。一个说完接着下一个,接龙般循环下去,好似永远没有尽头。守门的人一旦走来,他们就倒在地上大喊:“杀人了!”,等守门人离去了又从地上跳起来继续谩骂,十足的无赖样。
看到这幅情景,猫九气得牙痒痒,又不能对他们出手,实在是憋屈得很。
“喂!你们这几个臭老头,给我闭嘴!”
但他们对猫九的话置若罔闻,反而骂得更大声了。猫九气头一上来,便直接冲上去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领,骂道:“瞧你这穷酸样,不去茶楼里骗人,倒还来我们这骂人了?信不信我砍了你!”
那人不知道是不是吓坏了,忽然间干呕起来。猫九赶紧松手,他便倒在了地上。
余下几个说书先生一看,喊道:“杀人了!”
“胡说!”猫九一张脸气得通红,“我根本就没对他做什么!”
“杀人了啊!惊绝山庄横行霸道,竟然连无辜百姓都杀啊!”他们哪里管猫九说了什么,顿时围在那人身边,哭天抢地地述说惊绝山庄的恶行,有的还居然拿出了快板。
猫九握紧了拳头,道:“你们这群混蛋!”
“猫九。”穆缡推了推她,“别急,让我来看看。”
穆缡拨开挡路的几人,蹲在地上看了看,然后对猫九悄声嘱咐了几句话。猫九撇了撇嘴,道:“你管他们做什么?”
“这可是惊绝山庄的大门,我们总不能让他死在这里吧?”穆缡耸了耸肩。
“也是。”猫九白了说书先生们一眼,踏着轻功回去取她需要的东西。
其中一人瞪着穆缡,道:“好啊,你是不是回去找人通风报信了?杀了刘兄,你还要杀我们几个灭口是吧!”
“哼!”那打快板的停了下来,道:“我们还怕你不成?我们哥几个情同手足,如今刘骥死了,我们也不愿让他一个人下黄泉!”
穆缡无奈地看着他们,“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他哪里有死?他不过是中暑罢了。”
“中暑?”听到这话,几人面面相觑。再俯身一看,刘骥面色潮红,皮肤的温度也略高,似乎还真是中暑了。
“你们也真是傻,大夏天的还在这里暴晒,不是把命往外丢么。”穆缡环顾四周,指着一棵大树道:“把他抬去树下,让他躺着休息一会。对了,还要解开他的衣服,让他散散热。”
几个人忙七手八脚地把刘骥抬过去,又照她说的做了。这时,猫九回来了。
“穆缡,给你。”
穆缡接过食盒,从里面取出一碗水递给他们:“这是加了盐的井水,可以降温,你们快给他喝下去。”
一碗井水下去,刘骥便恢复了意识。“水,我还要水。
“啊!你醒了!”看到刘骥苏醒,其他人大喜过望。
“拿去吧。”穆缡把食盒递给他们,又道:“你们几个也吃点东西,里面有我做的清凉糕,里面含有薄荷。多少吃一点,也不怕会中暑。这还有一壶刚泡的绿茶,能解暑。”
其中一人接过去打开一看,第一层放着井水,第二层盛着几碟糕点,切成长方形的片状糕点有着奶白色的边,中央的糕体翠绿,像一片卷着清凉之气的绿叶。
清凉糕和绿茶的香气钻进众人的鼻子里,他们本就饥肠辘辘,加上穆缡语气诚恳,一时间竟然都动摇了。
拿着食盒的人慢声道:“不如。吃一点?”
最左边的人使劲咽了口口水,“吃!凌子容的东西,不吃白不吃!”
于是五人席地而坐,拿起清凉糕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清凉糕入口有凉爽之感,甜而不腻,质地绵软柔韧,配上清鲜解渴的绿茶,须臾间就被吃了个底朝天。
为首的舔了舔手指,意犹未尽道:“真好吃。”
见目的达到了,穆缡趁机道:“好吃吗?”
对方点点头,想了想,又加倍摇起头来。“一点都不好吃!凌子容此人罪大恶极,着衣戴冠,却作践下之语。
吃饱喝足后,他居然又开始骂起人了。穆缡见状,赶紧提高了音调:“你们爱骂便骂吧,为了几个臭钱连性命都不要了,我也挺佩服你们的。”
“你胡说什么!”
“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她无辜地看着他们,“我可是惊绝山庄的杀手之一,庄主派我来处理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么好骗,居然都把我的糕点吃下去了。”
“你!”他们这才发觉不对劲。
“你们有没有觉得身体很热,有点头晕头痛,心慌口渴,甚至还有点想吐?”穆缡慢条斯理地说着,眼神十分诡异。
听到她的话后,他们开始哀嚎起来。
“哎哟,好难受啊。”
“妖女,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穆缡缓缓展开一个笑容,“当然是蛊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