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野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他一脸灰白之色，眼里渐渐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阮若初回头，眼看着杜野被护卫带下去。
目光随即扫向沐青宁，眼底满是清冷狐疑。
这个女人，手段可真不是一般的高明。
整个楚王府上下，还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人。
柳儿、青云、杜野……
还有没有别人，还真不知道。
戚总管返回，看到杜野犹如一条狗似的被拖下去，心里猛然一咯噔。
大夫被下人带回来。
他要行礼，被燕凤元拦下，示意他给沐青宁诊断。
随即，命人将他们带到客房。
正堂之上，还留下阮若初和燕凤元沈追三人。
“杜野显然是替死鬼。”沈追面冠如玉，声音淡然却有力。
阮若初赞同。
但，她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规则，一点没有说意见的意思。
燕凤元颔首，扭头看向阮若初，“你怎么看？”
阮若初勾唇，却没有半点笑意，“我怎么看重要吗？”
“杜野买凶杀人，那封亲笔信就是最有力的证据，王爷，你觉得还能查吗？从哪儿开始查？”
她言语里的嘲讽，令燕凤元眯起眸子。
之前他们有青云，有柳儿，有蛮子。
可是，蛮子只是打配合，那里没有一点线索，虽然柳儿什么都认了，可下药一事因为牵扯太广，凭着柳儿的片面之词，的确无法拿沐青宁问罪。
接着，秋菊出事了，青云死了。
就连现在，杜野也被认作买凶杀人的指使者。
这一切的一切，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背后推动着，明明他们能很快定罪沐青宁，却偏偏，总是差一步。
沈追叹口气，无可奈何道：“此事，的确无从查起。”
顿了顿，又接着说，“除非杜野能够证明，那封信不是他写的。”
燕凤元刀削般的薄唇紧抿，半晌，一股情绪被他压在眼底，矜贵冷傲的面容上，平静且漠然。
“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话音落下。
下人跑回来禀报：“王爷，杜野说，临死之前想见一见你。”
燕凤元思索片刻，背手前往。
很快，来到杜野面前。
杜野脸上堆着懊悔害怕，却又认命般的笑，“王爷，奴才还以为，您不会来见奴才。”
燕凤元面色冷峻，眼底压着一丝不忍，无人能察觉。
杜野笑着笑着，眼泪掉了下来，“这么多年跟着王爷，奴才有一点，绝对没有背叛王爷，那就是一直对王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燕凤元浓眉微蹙，语气几分责备：“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太过自以为是。”
杜野脸上都是泪，他现在不怕了，剩下的全是不甘心。
自己帮着沐青宁那么长时间，想不到到头来，竟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他恨啊！
可无论他再怎么痛恨沐青宁，都没有机会报仇了。
“王爷，奴才是冤枉的，你信奴才吗？”杜野问道，有所期待的看着燕凤元。
燕凤元冷道：“本王只看证据。”
杜野绝望地闭上眸子。
他知道，自己今天活不成了。
但他就算是死，也要说出沐青宁的罪状。
睁开眼的时候，使劲抹了一把泪。
“王爷，奴才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不过都是一些小事，沐青宁安排奴才所做的，不仅是监视王妃的一举一动，而且必要时，更要痛下杀手。”
杜野提起这些，咬牙切齿。
他如何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坑骗的这么惨。
以往他觉得王妃愚蠢歹毒，现在看来，愚蠢的人是他，歹毒的是沐青宁！
燕凤元似乎有所觉察，眉梢冷挑，“说清楚点！”
话音刚落。
杜野扑通跪在燕凤元面前，嘶哑的声音说道：“王爷，在奴才死之前，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诉您。”
“你说。”燕凤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睨着他的头顶。
杜野微闭了闭眼，忽而笑了出声，那笑是在笑自己的愚蠢，“先前，王妃因为阮家一事顶撞你，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被你关禁闭，奴才听信了沐青宁的话，给王妃送去了一杯断魂散。”
燕凤元大为震惊，怒斥：“杜野，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