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燕凤元的目光，阮若初全当没看见。
打了人家心中的白月光，他现在肯定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楚王妃，你竟然把人打成这个模样？！”明武帝大为吃惊，声音都厉了几分。
阮若初抬起脸，神色淡然，“先撩者贱，是她先侮辱我死去的父亲，还有明日即将处斩的阮氏家族，她言语恶毒，我身为阮家儿女，就由不得她这么践踏侮辱。”
成贵妃冷讽，“你父亲通敌卖国是事实，他就该被天下人唾骂，沐青宁只是说事实而已。”
“是，我父亲通敌卖国死有余辜，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我的父亲，他是有罪，是该被天下人唾骂，可是我母亲他们做错什么了？”
阮若初鼻子一酸，眼里泛出泪光，声音变得哽咽，“难道因为父亲的错，就要我母亲，甚至整个家族来承受这样的过错，承受沐青宁的辱骂诅咒吗？”
“如果我这都不为他们做点什么，根本就不配做人！”
豆大的眼泪大片大片掉了下来，阮若初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这个模样，脆弱又可怜，看得人心生同情。
燕凤元眸光闪过一丝心疼，握了握拳，冷冷的目光瞥向沐青宁，“沐小姐知书达理，居然说话如此刻薄，还真让人意外。”
沐青宁一怔，下意识辩解，“不，是她撒谎，我没有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这个青秀可以作证。”
青秀扑通跪下，声音微微颤抖，“奴婢，奴婢可以作证，小姐没说这些难听的话，是楚王妃跟疯狗似的，见着我家小姐就动手。”
“天底下，谁不知道楚王妃生性刁蛮，做事鲁莽，皇上，请你一定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主仆二人一人一句，配合得十分默契。
阮若初不慌不忙，一声冷笑，“当时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在，你们是主仆，当然为自己人说话了。”
“父皇，人是我打的，我认……”
话没说完，就被成贵妃抓住了重点，把她没说完的话截断，“皇上，你看这楚王妃，还真是嚣张得很，既然她也承认打人了，可不能不处置。”
明武帝眸色幽深，思虑片刻，“好，既然楚王妃也认了，那就杖打二十，立即动刑。”
呵！
真是一丘之貉。
都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沐青宁仗着沐家的荣光，成贵妃的庇护，所以才不把她放在眼里，出言挑衅。
今儿个就算是死，她也要为自己争口气。
阮若初微微抬起下巴，倨傲又不甘，“父皇，我不服。”
“动手打人是错，那沐青宁出口伤人，也是错，父皇若是不连她一块罚，我不能服。”
“朕还没说完，你就急上了。”
明武帝眸色深沉，语气严厉，“沐青宁出言挑衅恶毒诅咒，朕罚你挨十仗，好好长长记性，回去后，让沐将军管教管教你。”
听到这个结果，阮若初提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舒服多了。
挨打就挨打，反正沐青宁被她打成那样，不亏。
成贵妃惊得眼珠子险些掉下来，“皇上，万万不可啊，沐青宁身子娇贵，这十仗下去，打坏了可怎么办？”
“咋，楚王妃二十仗挨得，到了沐青宁那，十仗都不行？楚王妃不是娇贵的女儿身？”
明武帝不悦地沉下了脸色，成贵妃顿时不敢再说什么。
沐青宁小脸煞白煞白的，红肿的伤口都没能遮挡住她的绝望。
燕凤元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看得出来，父皇对阮若初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