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明武帝眸色幽深，注视着燕凤元，“楚王，边境一战，你作为主帅，朕问你，该不该饶了阮氏九族的死罪？”
一刻钟前，明武帝将燕凤元叫了过来。
明武帝这么一问，燕凤元微蹙眉头，陷入短暂思考。
没一会儿，他抱拳作揖：“回父皇，若论功绩，当年阮将军跟随皇祖父平定外乱，功不可没，如今通敌叛国，可功过相抵，既然阮将军已经身死，楚王妃又救下皇祖父性命，依儿臣看来，可免死罪。”
明武帝眯起幽深的眸子，声音严厉，“十万将士，惨死边境，要这么饶了他们，如何给那十万将士交代？又如何给天下子民交代？”
燕凤元沉声：“父皇，祸不及家人，有时候仁政更能收获民心，阮氏九族不该为阮江军的过错付出性命。”
明武帝闻言，神色失望，怒不可遏。
“朕这次要是放过他们，以后群臣无所顾忌，动不动就通敌叛国，还怎么治理国家？”
“你身为燕国战神王爷，竟敢说出这种糊涂话！”
“父皇，爱国是每个子民应该发自内心，刻在骨子里都应该有的觉悟，而不是因为忌惮这些法规，才忠于国家，否则只会是一个国家的悲哀。”
燕凤元想起阮若初昨晚说的话，不由觉得很有道理。
”放肆！”
明武帝暴怒，抓起桌案上的砚台朝着他扔过去，“你竟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简直反了你了！”
燕凤元没有避让，砚台重重砸在他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他却哼都没哼一声，腰杆直挺挺的，不卑不亢低下头恳求，“父皇，楚王妃救下皇祖父有功，请你饶了阮氏九族的死罪。”
鲜血顺着眉毛，从眼睛滑到脸颊。
明武帝一惊，心头的怒火也不由消散。
“你这脾气，比朕还像上皇！”
话音刚落，太监进来禀报。
“皇上，成贵妃求见，说是楚王妃动手打了沐将军的千金……“太监小心翼翼地看了燕凤元一眼。
“楚王，你这个王妃还真是不简单啊。”
明武帝别有深意看了燕凤元一眼，神情一肃，“传他们进来。”
没一会儿。
成贵妃带着几人全都进了来，纷纷向着明武帝行礼。
“臣妾见过皇上。”
“儿媳拜见父皇。”阮若初跪下，神色淡然，只是头发有些凌乱。
看她这个模样，燕凤元感觉眼睛疼。
还真是丝毫不顾形象啊。
“臣女沐青宁，拜见皇上。”沐青宁下跪，微微低着头，不但发髻凌乱，就连声音都带着哭腔。
明武帝凌厉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看向成贵妃问：“爱妃，到底怎么回事？”
成贵妃一脸不忍道：“皇上，是楚王妃她动手打人，把沐青宁打得都快不成人样了，臣妾不好做主，所以只能来找您定夺了。”
这话，听得明武帝直皱眉头，“如何不成样子？沐青宁，你抬起头来。”
沐青宁紧张地捏着手，缓缓抬起头，一张红肿的脸蛋呈现在他们面前，跟个发面馒头似的，又红又肿。
燕凤元心头一惊，眼角狠狠抽搐，不由看向阮若初。
下手可真够狠的啊，都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阮若初动手的时候，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发泄着她的愤怒和悲痛，不仅仅是为了惨死的父亲，还有即将被处斩的阮氏家族。
这个女人嘴那么贱，她还嫌打的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