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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娘一阵无言,连忙绝口不提刚才之事。说道:“我有好酒,要不要喝两杯?我们边喝边谈?”
冷元琰也不客气,就这么直接的往桌子旁一座,便坐在干菜博果尔坐过的地方。也不嫌弃博果尔用过的残羹冷炙,拿起博果尔的筷子,便开吃起来。
午时已过,刚才出来的冲忙,他们都还没有用膳,此时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冷元琰将桌上的每一种菜,都吃了一口,又和了一口博果尔杯中的酒。确定这些食物都没有问题,只是杯中酒,加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构不成太大的危害,才放心道。
“菜是好菜,就是酒有些过烈,难怪果果会喝成那样,你一定是引她想起了什么,才会有这种效果。”
离娘见冷元琰一点都不挑,连博果尔用过的东西,他也是不在意。离娘也只道是冷源对博果尔用情至深,才会不在意她的一切,心中顿时起了小心思。
他却不知道,冷元琰非但不会在意是不是博果尔用过的旧物,冷元琰还在暗地的以身试毒,确定这些东西,都没有问题,才放心。
离娘一挥手,便有人将桌上的残羹冷炙收拾下去,又布了新的饭菜上来。而冷元琰的筷子酒杯,却还是刚才的。冷元琰甚至特意的避开了下人的手,没让他们将东西收走。
那收拾桌子的下人,显然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只听说过有人嫌东西不干净,想要换的,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要护着别人吃过的餐具。
那从人得到离娘的许可,还就此做罢,收拾好离开此处。
而冷元琰的作为,离娘却是都看在眼中。对离娘而言,他自己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甚至他现在什么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感情,唯一亲近一些的,便是元娘,可是那也只不过是主子对于下属的的信赖,谈不上身感情。
如今,他所能拥有的,便是回元楼这个庞大的消息网。对于他而言,感情就是一种累赘,也是一种负担,还是一条软肋。
就像现在,冷元琰越是表现的对博果尔越关心,他也就越开心,这样至少证明,与他合作的对方,不是一块完整的石头,他也是有缝隙的,也是有缺点的。只要还有缝隙和缺点,他便不怕,更何况,还是这种,复杂的三人之间的游戏。
“看起来,你好像对那位博公子,很上心?”离娘尽量的在斟酌着用词,他在想着,怎样才能让冷元琰不生气。
冷元琰却说道:“我们是来谈合作的,你若是一直有这么强的好奇心,不如,我们改天再谈?”
离娘:“······”
······
话说云在天将博果尔接回客栈,一路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呢指指点点。在他们眼中,云在天是男子,博果尔也是男子,一个男子,用这么暧昧的姿势,怀抱着另一个男子,怎么能不让人想歪?
云在天脸色本来就不好,此时停了旁边人群的指点,脸色更是阴沉了。这事若放在平时,他基本可以忽视,可是现在,只要一想到博果尔,他便没法忽视。
还好在靠近客栈的时候,风珏迎了出来,替云在天将周围的人嘴给堵住了,也不敢再有人说些什么。没办法,想说些什么,也说不出来啊,风珏也不愧是步中高手。
对付这些市井之人,一人一个大白馒头,便噎的他们只能干瞪着眼,什么也不敢再说。
云在天连忙进屋,又吩咐了风珏去打些水来。他自己便是将博果尔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又替她除去鞋袜。
此时风珏也将水端进了房中。见博果尔昏迷,风珏说道:“果尔姐,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酒味,难道喝醉了?”
云在天回道:“算是喝醉了吧!只不过她喝的酒,被人下了些药。”随即又在心中想道:“还是神医的弟子,就这被人下药了都没有发现,要是被逍遥子先生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你辱没了师门?”
风珏见云在天拧干了方巾,欲为博果尔擦拭身子,目瞪口呆,连忙拉着说道:“大大大哥,我知道你与果尔姐两情相悦,你也对她是一往情深。可是你这样做,想过公主的感受没?”
忽然听到公主两个字,云在天有些晃神,说道:“阿珏,你在说些什么?”
风珏磕磕巴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自己的意思,只能手脚并用道:“大哥,男女授受不亲,果尔姐再怎么说,也是女子,你······。你这样做,似乎不太好。”
云在天此时才明白过来,风珏原来是在担心这个。而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情况。他自认,与博果尔相处,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逾矩之事,二人也都问心无愧。
今日听了风珏之言,云在天才发现。原来在他们看来的正常,在别人眼中,却是不正常的,甚至是有悖伦理的。
云在天自己,也是自小受儒学熏陶,也算是半个儒学弟子,知道礼义廉耻的重要。但他又不是迂腐之人。圣人说的,并不一定是对的,这是他很小,就明白的道理。虽不一定对,但圣贤的话,却不能不听,这便是身不由己的来源。
虽有风珏阻止,但是云在天并不打算放弃,他说道:“这里就我们两,即便再算上冷大哥。这种事情,我不做,难道你来做?”
风珏知道云在天说的在理,但是这个实诚的孩子,还是忘不了刘七交给他的任务,要好好的盯着云在天与博果尔,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
风珏年纪也不小了,已经有了心上人小嘴巴,他偶尔也会有些小冲动。这些都是正常,自然明白刘七口中所说的事,究竟是什么事。
于是风珏又道:“果尔姐,我们不能不管,冷大哥又不在这儿,我也不合适,这里也就只有大哥你了。但是我却不能出去,我要在这里看着你们,也是为你们做个见证,证明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风珏这话说的义正言辞,云在天却狐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