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没有人应声。
凤仪羽唤：“孙大人。”
孙柄一个激灵，伏地道：“臣在。”
凤仪羽问：“卢大人、王大人与你商讨开荒一事，已有几日，怎么还没动静？”
孙柄回：“启禀陛下，今日百姓聚集，正是商讨此事。”
凤仪羽指向一旁摞起的宣纸，问那是何用。
王溪苒告知是投记。
凤仪羽赞许，“投记的法子不错。朕并非要求所有人都开荒。愿意尝试，能够吃苦耐劳的百姓，大可以踊跃尝试。”
“你们所有的疑问，王大人都一一替你们解答了。朕会按照王大人所言，给你们所有的惠利。有朝廷兜底，保准你们的心血不白费。”
“你们想见苟员外，朕也把他带来了。现在可以继续了吗？还是说，非要苟员外先落笔，你们才敢动笔？亦或者，你们有别的顾虑？”
没有人应声，气氛异常凝重。
凤仪羽指道：“孙大人，你说。”
孙柄身子一抖，忙回：“臣这就分派纸笔。”
“好啊。那还不快去办！”
凤仪羽一声斥，孙柄猛然一抖，忙不迭爬起，招呼衙役，自己先抱纸拿笔要走。
凤仪羽叫住他，“这些事下人做就好了，你过来，朕有话问你。”
孙柄忙又放下东西，擦着满头的汗上前，“陛下您问。”
凤仪羽瞥眼瞧他，手指了指苟超，问：“你知道他为何要杀朕吗？”
孙柄头摇成拨浪鼓，“臣不知。”
凤仪羽又指向台下乡绅问：“他们为何排斥开荒？”
孙柄依旧摇头，“臣不知。”
凤仪羽眉目微蹙，“很好，朕再问你最后一件事，你要是还不知，这御史之位，你别做了。”
孙柄跪地，“陛下息怒，臣必知无不言，不敢隐瞒。”
凤仪羽垂眼问：“宁城的荒地，都是无主的么？”
孙柄骇然抬头，瞳中俱是震惊。
她怎么知道？
凤仪羽对上他从惊恐到慌张的眼睛，浅浅一笑，“很意外是不是？孙大人，你这父母官，做的好啊。”
她抽了晚娘手里的文册，照着孙柄的脸甩了过去。
“好好看看，这里面，你有几样不知情？”
孙柄脸火辣辣的疼，不敢吭声，颤抖着手打开文册，一页一页翻过去，脸越来越白。
“陛下，陛下，臣不知道这些事啊，臣真的不知道。”
孙柄咚咚咚连磕几各响头，翻着那册子辩解，“这些事，都是长史他们做的，臣一无所知啊。”
话说完，孙柄才发现长史、师爷都不在。
凤仪羽冷笑，“终于发现了？你平日里也是这般一手抓，忽视下头人的？”
孙柄脸色突变。他今日只顾着和卢洛二人周旋，还要安抚乡绅，的确忘记长史、师爷他们也该来参加集会。
就连刚刚随口一提，也没注意到他们不在。
凤仪羽说：“不用想了，朕替你把他们带来了。”
凤仪羽摆摆手，罗丁去提了长史、师爷等几个小官来。
他们齐刷刷跪了一排，引得百姓齐齐向这边看。
凤仪羽晃着最后一本文册，敲上孙柄脑袋。
“苟超的账本里没有你的名字，但他们的账本里有啊。”
“私卖山田，你好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