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澈忍不住落泪,连声应下,“老师放心,老师传授学生的,学生必以一生践行。”
谭古费力的点点头,缓了一口,又向凤仪羽叮嘱。
“陛下,老臣明白你与赵大将军的情意。赵大将军亦是肝胆赤诚之人。只是,你要……”
他换了口气,继续说:“小心杨贞。他有才学,能成肱骨之臣,但也有执念。务必……”
谭古突然脸色涨红,抓住他们的手紧了紧。
凤仪羽忙道:“老师,我明白,您别说了,您歇口气。”
“留心。”
谭古坚持着说完,一口气上不来,遽然合上了眼,手也僵硬的松开。
“老师。”
凤仪羽、沈怀澈齐唤,终是没能唤回这位苦了一生的老人。
凤仪羽早已将谭古当成亲人。她目睹他的离去,悲痛不已,不禁声泪俱下,伏在沈怀澈手臂上痛哭流涕。
谭古的离开,意味着她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亲人了。
王清桉、王溪苒闻声进屋,亦是满面悲痛。
王溪苒含泪过来劝凤仪羽,“姐姐,您就让谭老安心去吧。”
凤仪羽转身抱住王溪苒,失声痛哭。
待赵景昱赶到,看到屋里的呜咽场景,守在门口好一会儿,才进屋向谭古致礼送行,带走凤仪羽。
谭古的离世,让凤国陷入哀恸。
凤仪羽以国礼葬之,命全国百姓为其哀悼三日,半月内静止一切娱乐活动。
凤仪羽更是以身守孝三月,暂停了宫廷里的所有舞乐之事。
三个月间,天地万物复苏,冰雪消融,春天不知不觉来了。
朝廷的种子如期送往宁城、夏城一带。
他们已经翻耕了土地,待种子一到,开始春种。
钱知翊奔走在东海一片,成功劝服东海渔民,收购了海盐,大大提升朝廷官盐的储量。
凤国的商路从南下转移到凤凰城,铺展到全国各地。
赵珺宁忧患商路事成后,朝廷会打压他们这些出头鸟,选择回赵城故土。
凤仪羽依照当初的承诺,恢复赵珺宁郡主的头衔,搬移凤城。
赵景旭也由管理漕运转为凤城刺史,漕运改由李灵月接管。
为了平衡朝局,除了杨贞改任中书令,沈怀澈任尚书令,凤仪羽最终启用王溪苒为侍中。
朝中对十几岁的王溪苒出任左相颇有微词,又不敢明说。
大家纷纷猜测这是女皇亲自掌权,王溪苒不过是傀儡罢了,便也都心知肚明,不再纠结此事。
王清桉一直未能寻到治疗王溪苒的特效药物,决定辞去太医院职务,出去寻药,被凤仪羽拒绝。
凤仪羽说:“你可以寻药,但不是时候。你也说了,大州的山川,早已被你踏遍,再走一遍,也没有意义。”
王清桉只得暂时作罢。
不久,凤仪羽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攻打南蛮。
凤国的版图,除了东海,其他三地皆被他国围。
这些称之为国,实际上只是野蛮之人聚集的地方,因为惦记中原的富饶,经常骚扰边境。
而他们那里,同样有着凤国没有的宝贝。
比如南蛮,银矿便很多。
凤国大力发展商业、农业,国家金银储存不够。凤仪羽自然把目光放在了南边的银矿。
初夏,以邢子龙为元帅,丁克立、戴时两名大将军为前锋,出兵南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