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同暗夜暮色的双眸,当中滚着沉沉的暗光。他梗着脖子看着前方,态度不言自明。
“父皇,儿臣从未有过想要挟持父皇的意思,望父皇明鉴,不要误会了儿臣。”
他看皇帝怎么都没有说,于是重复了一遍,而且皇帝不说,他就一直重复,直到皇帝勃然大怒。
“够了,你给朕闭嘴,真当朕是个傻子不成?”这个儿子还真是有够烦人的,皇帝一甩一袖,咳嗽了起来。
本身他就生着病,被吴苏御遗弃,他的咳嗽越来越狠了!咳嗽声中他抬起头来,冷冷的盯着吴苏御!
吴苏御眸子猛地一沉,也盯着他,两人之间的气息根本就不像是一对父子,就像是一对仇人。
特别,吴苏御眼底透着森然的冷光,虽然面对他的父皇表现的不是那么明显,但两人之间的气息真是有够冷硬的。
“废物!”皇帝重重地敲着桌子,“若不是废物,为何抢你兄弟的功劳?你还以为这件事情你做对了不成?”
“父皇此事是儿臣,做错了。”吴苏御笑着说道,没有与之动怒,反正好处他都已经拿到了。
此次他最大的好处就是名声,有这个名声在手,可以获得更多的东西,父皇一直都不待见他,是否拥有父皇的喜爱,根本就不重要。
他梗着脖子时,脸色略微阴沉,抬着眸子冷冷的望着,眼睛中流动着的是暗色的光,这些暗色的流光逐渐的晕染开来。
最后,全部都凝聚在了一块!沉,非常的沉!眼底像是有着一块玉石,就这么深深的封锁住了。
“如若父皇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交代,那儿臣就先离开了。”说完他站起身来,朝着皇帝行了一个礼。
皇帝阴沉着目光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而周围的大臣更是噤若寒蝉,什么都不敢说,全部都低着头,那双双眼睛透着几分恐惧。
吴苏御很快便离开了,吴可寅听说他要回宫早早的就来到了皇宫里面,可是谁都没有找到反倒是扑了一个空。
于是他想要去找母后,远远地听到了母后在说话。
“哼,这个太子倒是厉害,本宫都已经这般收拾他了,竟然还可以获得赏赐,这不就是认同了他的功劳吗?”
蔡棠儿非常生气,他都已经给太子暗搓搓地使了许多小绊子,居然还可以获得赏赐,她甚至觉得是自己这些小绊子,全部都失效了!
她的拳头用力的捏着,又舒展开来,眼底浮动的一丝怒气。
“该死的!”蔡棠儿还是没能够克制住自己的脾气,直接一挥衣袖,扇飞了桌子上的东西,所有的东西哗啦一下全部都散落在了地上。
“母后——”吴可寅所有的话全部都噎在了喉咙里边,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子的情况,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脑袋里嗡嗡作响。他的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人一句话!
那句话不停的在他的脑海里回想着,怎么都没有想到母后对太子皇兄竟然是这样的态度。虽然他知道母后想要让自己当太子,可……
吴可寅的脚瞬间僵住了,他好久都没有行动。之前往后做的那些手脚其实他都是知道的,但却没有哪一次像今日听到的这些话一般明显。
最后他苦涩一笑,心情格外的复杂。以往的自欺欺人,这一刻全部都没有了。
算了,还是去看花灯去吧,马上就要到花巧节了,已经有好多地方有各种各样的宫灯出现,特别的精巧好看。
吴可寅笑着走出了皇宫,他总觉得整个人都按了下来,天色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墨菲,不知你活着的时候,是不是也非常的喜欢这些花灯?吴可寅心中想着,脸上有着笑容,又逐渐的收敛了。
他苦笑,继续朝前走,一只手在身侧抖了一下,连忙背着又继续朝前走去。
没过多久他就出了皇宫,吴苏御此时回到了自己的太子府当中。江纪淮一直在外边走着,看到吴苏御急忙就迎了上去。
“没事吧,皇上有没有说些什么?”他察觉到吴苏御的气息不是很正常,他的情绪很是低落。
吴苏御垂下了眼眸,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江纪淮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想要抓住他的手却又把手收了回来。
他的脸上神情僵硬一片,脸上的神色是铁青的。江纪淮没有去追着他,而是转身来到了街上,随意的买了几盏灯回来了。
没过几天就到了花巧节,节日当天,整个京城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花灯。这些花都有的精巧,有的朴实,几乎每一个老百姓家里边都要挂上这么一盏。
吴苏御一醒来便把江纪淮叫了过来,他伸出手,抓住了江纪淮的手,“今夜陪本太子去游江!”
“你说什么?”江纪淮吓了一跳,那可是多人都在的护城河,居然说去游江,这岂不是把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暴露在别人的眼前了吗?
江纪淮瞬间犹豫起来,他抿着嘴角一声不吭,他的眼眸中也多了几分迟疑。
“怎么了,跟本太子去游江有这么为难你吗?”吴苏御冷哼了一声,“你也不愿意去,那本太子就找别人去。”
他只是生气了,但是对他也就是像之前一般抓着他的手,什么都没有说,江纪淮就后悔了。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御。”他的确不是那个意思,可是他对面前这个男人想要亲近自己的想法,又感到忌惮。
“太危险了,算了吧。”江纪淮垂下眼帘。
“放心。”吴苏御勾了勾嘴角,“一切都会帮你处理好。”
他握住了江纪淮的手,不动弹,哄了好久这才让人答应下来。
一直到了夜晚,他们两人一同去游江,还以为不会有人发现的,结果没过多久就被人给看着了。
“那俩是不是男的,他们怎么站在一起啊?”
“啧啧,还真是的,两个男的在一起,他们是不是那——”
接下来的话他们并没有说出口,但是从大家戏谑的目光里已经显露出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