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抱错了
纪出矣2025-11-07 17:432,600

  

  风大,雨也大,莲塘轻手轻脚进到正殿,探头探脑朝内殿方向望。隔着一扇福禄屏风,隐约看到段九游坐起来了。

  莲塘轻声唤了声:“老祖。”

  段九游唔了一声,醒了一会儿神才道:“人来了?”

  她这会儿属于半梦半醒状态,不是被雷雨声吵醒的,而是睡渴了,想喝一口凉茶。

  莲塘见她虚手向不远处的桌面方向抓,便知是要茶,几步绕过屏风,给老祖倒满一盏递了过去。

  口中回道:“是帝君派的人到了,弟子这就抱幼狼出去,那尊主……”

  为保万无一失,莲塘还是询问了一下帝疆的去向。

  段九游喝着凉茶掀开被子,给她看了一眼睡在里面的幼狼,语带责备地说:“估计是嫌热,睡到一半钻出去了,单独在那条绒毯上卧着,我睡到一半儿摸了满手毛,怕他冷,又给塞回被子里盖上了。”

  莲塘犹豫着说:“最好别连着头一起盖,万一闷死了……”

  段九游说:“不至于,热了总比着凉好。”

  话毕侧耳听了听“稀里哗啦”的外面,对莲塘道:“外面这雨怎么下这么邪门?是不是四季哭了?”

  莲塘哭笑不得,说可不是么:“来了就在外面哭闹,怎么劝都劝不住。”

  段九游揉了揉眼睛,还没睡醒,一面躺下一面道:“拿些果点给她,小孩子好哄,吃点好吃的就不闹了,再有什么事也先撂着,等他醒了去办。”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帝疆,小四季的痴傻是他施法所致,待他醒了,还了四季完整元神,自然就好了。

  莲塘又应了一声是,才从内殿退出来。正殿里,幼狼在云椅上睡得正香,莲塘走过去看了看,发现它睡得更沉,便先去收拾包裹去了。

  这些东西务必要带详尽,被子不能拿新的,要用半新不旧,最好上了年头的。

  段九游曾在白宴行面前称幼狼在自己身边生活数年,自然要有些旧东西给它带走,以免引起怀疑。

  ……

  “二位仙官久等,这只便是老祖爱宠,素常都是我在照顾,有些习惯要与二位嘱咐一二。”

  莲塘地位不低,虽无仙品却是老祖身边最得力的弟子之一,两名仙官哪敢在莲塘面前托大,莲塘客气,他们只会比她更客气,双双拱手:“姑姑尽管吩咐,我等定当照办。”

  地息山的人不能以皮相论大小,七八岁的孩子都有可能活了数万年,莲塘是段九游首批入门的弟子,仙龄六千八百七十万岁,自然当得起一声“姑姑”。

  几人在狂风暴雨的偏殿外交谈,莲塘嘱咐了很多,像是这幼狼真在他们身边生活了很多年,两位仙官认真记录,待到帝君盘问也好有内容可回。

  一番交代之后,两名仙官带走了幼狼,留下了哭天喊地的四季。“幼狼”睡得太香,根本没有察觉自己被人从地息山抱到了勤政殿,更加没有人发现,这狼抱错了。

  仙人脚程快,没多一会儿两名仙官便进入了勤政殿。白宴行正在殿内处理公务,看见他们进来,略抬了抬眼。

  “她没起呢吧?”

  这话问的亲近,叫人觉得她和他的关系绝非君臣那般简单。问完之后自己都楞了楞,昨日她刚拒绝了他,实在不应再叫的这般亲近。

  可他并不想就此与她拉开距离,抬起头看向两名仙官。

  仙官们据实回禀,说:“老祖未起,是莲塘姑姑把狼抱出来的。”

  白宴行嗯了一声,又问:“四季怎么样?到了以后还是一味哭闹吗?”

  那孩子自从听说要走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暴雨随着她的眼泪迅猛而落。

  仙官们见势头不妙,赶忙奏请立即将四季送出,若非如此,白宴行也不会让他们去那么早。

  “地息山那边可有什么嘱咐不曾?”

  白宴行问。

  仙官们说嘱咐了很多,白宴行大致听了一下,没让他们说完,只说按照对方叮嘱的照顾就是。

  幼狼还在一名仙官怀中,听后请了一个示下。

  “那属下先带它下去?”

  白宴行注意力一直在奏折上,一边批阅一边道:“不急,先放在此处,我看看它。”

  ——放,哪儿?

  仙官们四下看,勤政殿内没有多余的椅子,只有白宴行独自坐着一把。他是天境帝君,朝臣觐见都要他吩咐赐座才有椅子可坐。段老祖是唯一一个例外,每次召见之前帝君都会提前为她准备一张软椅。

  幼狼显然没有这个待遇,仙官们暗自犯愁,帝君没吩咐,他们总不能擅自搬来一把。

  二人暗自交换眼神,思忖再三,决定——放桌上。

  勤政殿桌子宽广,放下一只幼狼并不显窄小,白宴行左手边是奏折,右手边是批阅完的奏折,正前方摆着一套茶具,仙官们挪动了茶具的位置,把幼狼摆在了白宴行的正前方。

  摆好以后,他们就下去了,白宴行专注批阅奏折,倒是并非有意晾着幼狼,而是它此刻睡得正香,自己手头公务又实在繁重,心里想的是忙完再说,结果忙着忙着,就把自己“忙进去”了。

  ……

  帝疆睁开眼睛就看到白宴行在自己面前批阅奏折,这个场景带给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真晦气!越烦谁越让我看见谁。

  第二个感受:等我回去,非扒了那小狼崽子的皮!

  这件事情的始末,还得从昨天晚上那场“人狼大战”说起。

  幼狼跟帝疆拼命了,若是正常状态下的帝疆,随便动一动手指便能让它立即飞出殿去,偏巧赶上他元神动荡,正是虚弱时刻,幼狼横冲直撞,直接把他扔下了床去。

  一人一狼在床下缠斗,幼狼光宗耀祖了,帝疆被它打没了力气,怒目瞪了半天,从内殿走出来,跳到了正殿的云椅上。

  他累了,必须要休息,再闹下去也打不赢,并且很有可能把段九游吵醒。他不想当着她的面跟一只狼崽子打架,成什么样子?!

  主殿那张软椅原本是幼狼睡的,帝疆跳上去前并未担心过她们会抱错,他觉轻,一向警觉不怕区分不出。

  谁也没想到这一觉会睡这么沉,直到被送入白宴行面前才醒。

  这简直是帝疆人生一大污点,心里不痛快,脸色自然不好看,待到白宴行批完奏折去看幼狼时,它就是一副揣着爪子,绷着脸,马上要气死的架势。

  如果会开口说话,白宴行觉得,他应该想说的是:我可真是服了!

  白宴行看见它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拂袖而去,后来大约是觉得没有必要,来都来了,还能往哪儿去?于就将视线一挑,给了白宴行一个满怀敌意的眼神。

  白宴行看了他一会儿,他对它也没有好感,叫人把它抱过来,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一个猜测。

  白宴行以手托腮,另一只手抬起,做剑指状,再次探进了幼狼的元神。

  空的,并且跟上次的气息一模一样。

  每个人的元神都有气息,哪怕是虚空的元神,也有它独一无二的“味道”。这味道并不是真的有什么香气,而是对灵源的一种感受,白宴行上次探查幼狼元神时,特意记住了这个气息。

  如果幼狼另有其人,那么段九游这次一定会换一个假的给他,但是她没换,上次见的是哪只幼狼,这次送来的便是哪只幼狼。

  ——难道这只幼狼真没问题?

  白宴行陷入沉思。

  帝疆眼含疑惑,也在此刻陷入沉思。

  ——他手心为什么没有疤?

  荒族与天昇之战是从天晟派兵杀上荒族大碍山开启的,帝疆那日曾在白宴行短暂交手,两人当时具是原身,帝疆以裂天之力刺穿过白宴行一只龙爪。

  这伤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痊愈,必定会在左手掌心留下疤痕。

  可白宴行手心并无伤疤,这又如何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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