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你要不让她看看?
纪出矣2025-11-07 17:433,144

  

  柳天时眼见两人“你侬我侬”,也不在意,挑着眼睛继续打量帝疆。

  “石头”的脑子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她没打算跟段九游抢男人,单纯就是想看看对方长什么样。

  她说:“我这人最喜漂亮男人,若再说些好话,没准我心一软,直接帮你们把白刃修好也不一定呢。”

  “凭什么让你看?”段九游简直讨厌死柳天时了,脚下步子一横,挡在帝疆身前,“凭你也配同我们谈交易?你若不肯,我今日就守到你困,待你睡着之时,迫你化回本体,修好凌天白刃!”

  “我睡之前,必会有人去通知城主,到时动静闹大,如何收场?”

  柳天时不为所动,染着蔻丹的长指轻轻在桌面一叩,唤出一只言声鸟。这鸟与段九游的蜚蜚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瞬息之间便能化于无形,报讯千里的神物。

  柳天时曲起一根手指,让言声鸟跳到指节处,逗弄着鸟儿对段九游说:“你应该也不想让渡衡知道你来吧?”

  “你真是——欺人太甚!!”

  段九游凶着脸看了柳天时半晌,叉腰回身,面对帝疆时语气变得轻弱。

  “你要不让她看看?”

  ——出息!

  帝疆一牵嘴角,这点儿小风小浪就把我卖了?

   帝疆拎开段九游,神色自若地对柳天时说道:“原丹撑不了几日了,我与九游就算没能救回,也算尽了全力,到时我们一走,你想办的事,可就未必成了。”

  帝疆说:“招招城有结界,寻常仙者根本无法进入,你要办的事只有我与九游才能帮你,既是利益相互,何必扯出这些旁枝末节?我们耐性不多,到时烦了,落空的还是你自己。”

  帝疆反而为主,短短几句便将局面扭转了过来。

  柳天时气焰渐弱,声气却又不甘心地拔高:“还是为了脸上这道疤!你们这些神仙不拿我们当人,用起来便不管不顾,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器物的苦!”

  帝疆不耐听她诉苦,拉着段九游的小胳膊就往门外走。

  柳天时急得大喊:“攒心莲!我要渡河对岸那朵攒心莲!你们只要将它取来,我便帮你们磨好凌天白刃!”

  她把人往回请,脚上一急,鞋都没穿稳,赤着脚“登登”踩出几步,冰得龇牙咧嘴,手上不忘比出“请”的手势,让两人再度回到房中。

  她说:“我原本不知招招城有这等良药,是齐星河指路,方知这东西有修复容颜之效,他也真的并非如你们想象那般无情,为了助我恢复如初,曾三次陪我前往渡河取花,可惜我二人法力低微,连河岸都靠近不得。再到后来,他便送了我这些紫宁花,这花香同样可以驻颜,只是收效颇微,不及——段九游!!”

  柳天时说话的功夫,就看到段九游推开窗户,抱着两盆紫宁花,垫着脚尖扔外头去了。她实在不喜这花的香味,方才一直隐忍,已经揉了半天鼻子,再要熏下去,只怕身上就要起疹。

  柳天时七窍生烟,恨不得立时捡回来。

  “你扔它做什么!”

  “我对这花过敏。”段九游红着鼻头说,“你不觉得这花闻多了有股臭味儿吗?我从未听说紫宁花有驻颜之效,一定是齐星河为了稳住你,让你继续帮他收拾烂摊子,哄骗你的。”

  “什么哄骗?别以为你多结了几个仙侣就能将所有人看透,星河绝非你说的那般不堪!”

  “这会儿又叫上‘星河’了?不是之前说他是王八蛋的时候了。”

  段九游怀疑柳天时精神方面已经出现了问题,一方面知道齐星河不是“好物”,一方面又守着之前那点情分,非要从他身上看出几分好来。

  柳天时说不过段九游,心里有气,却不敢得罪她,忍着气道:“那攒心莲虽则无人把手,却并非常人可以摘到,渡河水深,又是之前熔生河凝滞而成,无论是人是物,只要触到河水,都会化为一滩脓水。河上不能行船,只能驭云而行,偏那河水上方蓄积着浓瘴之气,一旦吸入体内,便有性命之危。”

  段九游说:“那不是上下都行不通?”

  “但是你可以啊。”柳天时语气轻松,“你不惧利刃,不惧雷电,小小瘴气能奈你何?”

  柳天时这话说得自私至极,为了恢复容貌,根本不在意对方死活。

  段九游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她自来就不怕死,别说渡河浓瘴,就是天雷利剑,没事儿的时候还自己招一招呢。

  “不行。”帝疆淡声开口,瞥向柳天时的眼风里已经生出寒意。

  柳天时说得轻松,拿命去拼的却是段九游。

  他知道段九游不怕死,也知道她经常“作死”,但是这跟她主动想死是两回事。

  浓瘴之气未必会致死,万一痴傻疯癫,她柳天时有药能治吗?

  “为什么不行?”段九游反而有些跃跃欲试,对于有可能结束仙生的“冒险”,从来都是无惧无畏。

  帝疆神色不变,只是这次的语气,不容置喙。

  “我不同意。”

  除非有另一条路可选,否则,那几千条人命,他可以不救。

  

  帝疆态度坚持,柳天时没敢逼迫,她深知此事艰难,并非人人都敢冒险,留下时间让他们斟酌,亲自将他们送了出来。

  帝疆和段九游这次没用瞬移之法,而是并排走在了大街上。

  月色清朗,落在空旷干净的长街上,映出一种水洗般的透亮,段九游眼里有光,脸上漾着一团笑,越走笑意越深。

  她忽然抢先几步,歪着头对帝疆说:“你刚刚为什么不同意我去?是担心我有危险吗?其实我这人皮糙肉厚,硬实得紧,凭它什么渡河浓瘴,都不在话下。”

  不过他肯为她操心,她还是很觉欣慰的,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早晚都是“君臣”。她愿披肝沥胆,为他光复旧山河,虽然这山河他本就唾手可得,反被她一手破坏,可她如今“有错就改”,甘为纯臣,自然也希望得他信任爱护。

  另有一样,是段九游自己的小心思。

  犼族奉行一族天下,二次夺天时,势必要与龙族有场恶战,帝疆越看重她,她越能在他面前说得上话,只有她的话足够分量,才能留白宴行的命,留整个天昇龙族的命。

  “柳天时如今也算铜头铁骨,为何仍不敢入渡河?”

  帝疆注意力仍在今日这件事上,柳天时在他们面前没说实话,渡河之内,一定还有潜在危机,她自己不敢去,反让“打不碎”她的段九游去冒险,纵使九游有神身护体,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帝疆说:“柳天时比我们更担心这笔生意做不成。”

  “所以你承认担心我了?”

  段九游笑容愈发灿烂,并不在意柳天时这点小算计。

  帝疆隐含困惑地看了她一会儿,不知她在高兴什么,沉默片刻,用他万年不变的冷静音色道:“自然担心。你的命比原丹里那些人值钱,你门下鳌宗弟子生而不死,本就是劲敌,若你在我身边出事,以他们对你的在意程度,势必再度与我为敌,我没必要自找麻烦,平白为荒族再树一敌。”

  他难得真诚,也算变相说明没拿段九游当外人,他自己认为这话没有一点毛病,不知为何惹恼了那个笑意盈盈的人。

  帝疆是眼看段九游上扬的五官迅速下降,瞬间黑脸,待到出声时,已是一脸“你可真该死的”凶相。

  “你说什么?”

  她只问了这一句,可是帝疆觉得自己听到了至少十句脏话。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那个对他叉腰的“丑小孩儿”,他很少单独面对某个女子,如段九游这种敢在他面前翻脸的女子更加没有。他一直认为她情绪不稳定,也多少有些头疼她说凶就凶的脾气。

  ——男人,在面对女人的时候,就得嘴甜,不能那么直来直往,说话之前一定再三斟酌,多加修饰,她高兴了,您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帝疆脑中忽然同步跳出封臣的脸,和他反复叮嘱他的一段话。

  这是之前的事情了,帝疆把“小翠”赶出荒宅,封臣连夜翻书为他出谋划策,就是希望他能把段九游哄回来。

  帝疆不知道封臣看的都是些什么书,反正说起这些时,全然一副身经百战的模样。

  而帝疆一直认为封臣是个大傻帽,虽然三魂六魄在身,但是封臣幼时伤过脑子,缺了一根犄角之后,就少了一根筋。他不认为大傻帽的话能帮助到自己,于是对段九游说道:“你活着对我好处颇多,本尊保护你是应该的。”

  接下来段九游一路没给他好脸。

  

  帝疆心情被段九游搅合得挺不好,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何错处,她不理他,他自也不会主动跟她说话,两人一路闷着走回家。

  春寒似水,夜凉如冰,下午和傍晚不觉寒凉,至这会儿简直像是将积攒了一天的冷,合并成一盆冷水砸下来。

  他们住的地方没有备炭,也没有不管不顾烧炭的老聋头,帝疆旧疾在身,本来就是强撑日子,进屋之后各处都凉,实在没有一样称心。

  他心里不痛快,灯也不掌,独自坐在床边瞪那一床冷被,这次,连“段小翠”也不体贴他了。

  余光里忽而跳出一簇光。

  段九游在对面拢亮了灯,光色一起,便似披撒下来的一团暖阳,莫名让人觉得,她那屋里一定暖和。

  

  

  

继续阅读:第二十一章:段九游,一起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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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她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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