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婚事定在荒宅修缮完成以后,天境神族应邀参宴,只有赵奉尘没来。
当然帝疆也没想他来,送请柬的目的单纯就是想气死他。
婚服重新换了一套,帝疆不愿意用之前的,总觉得不吉利。
缝制新婚服的依旧是织锦妖,十几个小妖聚成一堆穿针引线,依旧在没人的地方叽里呱啦抱怨。
“急死了!急死了!”
“每次都要这么急!”
“他怎么又结婚?”
“别胡说,还是之前那一个。”
“让大魔鬼再加一车糖山梨!”
“快绣!快绣!”
“不许废话!”
这次婚服要的跟上次一样急,因为掌管婚事的月神推算出一个数千万年才有一日的良辰吉日。
帝疆要吉日,织锦妖就得赶工,手中针线急雨一般织成一阙华丽婚袍,直至接亲前一个时辰才终于赶制完成。
段九游这次是从地息山出嫁,莲塘莲息为她梳妆,十几个小妖托着婚服送过来,小妖们放下喜服歪着脑袋看新娘子,除了会喊累还挺会说好话。
“新娘子好看。”
“穿上我们绣的婚服一定更好看!”
段九游故意逗它们:“那是婚服好看还是我好看?”
小妖异口同声:“你好看,你好看!”
段老祖心情大好,说礼成之后再命人多送它们两车糖山梨。
小妖们高兴得手舞足蹈,段九游心里也甜得像浸了蜜。
对着镜子照一照自己,之前不懂人逢喜事精神爽,昨夜她兴奋的一夜没睡,今日依然气色红润,原来师父说的心境即是人相是这个道理!
心境烦闷,面相就郁郁寡欢,心境愉悦,面相也是娇艳灿烂。
想漂亮就要心情好!
段九游对莲塘莲息说:“我要是天天都能嫁人就好了,你们瞧瞧我今日,比之前所有日子里的自己都好看。”
莲塘莲息听得忍俊不禁,提醒老祖:“快别说这些昏头话,要是让接亲那位听见,指不定又吃什么飞醋。”
什么叫天天嫁人?除了他以外她还想嫁给谁?
十二个前仙侣已经让他醋了一年多,成亲之日都不忘报复前仙侣里唯一的“独苗”赵奉尘。
莲塘说:“听说那留仙观的赵仙人在收到请柬的第一时间就把它撕成了一堆碎纸片。”
段九游失笑摇头,其实赵奉尘只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对她未必有他自己想的那般痴情,只是她先离开了他,他心里懊恼,这才生出一根筋的执念。
莲塘说:“最初我们也不看好荒主和您,十境猎兽,满地残尸,那么一个寡淡嗜杀的人,哪里会是良配?谁承想这人竟有一颗痴情的心,天晟帝君说他“恨嫁”,成日只想着跟您成婚。”
段九游听得大笑,说这话可不能让帝疆听到:“他本来就看白宴行不顺眼,若是再听到他编排他,指不定又动了夺回天境的心。”
说到夺天,莲塘有些担忧:“您说荒主这回真断了夺天的心吗?天境地域比十境辽阔,荒族既有独占的本事,会轻易对天境罢手吗?”
段九游说:“帝疆选择十境恰恰是看中它的利。别看天境比十境大,灵力未必有十境丰沛。”
悍凌死前操控恶兽为分身,怨气为恶灵,魂魄被龙凰钟驱散之后,境内所有污浊之气随他而逝,无形之中成就了一坐至纯至净的十境。
灵力充沛了,境内药草灵兽都能卖个好价钱,到时两境通商,得利的一定是十境。
反观白宴行所在的天境,三十六神州势力错综复杂,朝堂之上另有一番勾心斗角的斡旋,决定分境共掌并非各让一步,而是白宴行知道自己争不下十境,不得不替帝疆做这个受累的领头人。
不过白宴行也没让帝疆好过,段九游下界那次两人没谈拢,私下又有几次交涉,硬是把十八神州政务塞到帝疆手里。
可是据说帝疆也没吃亏,具体怎么谈的不清楚,反正两人没事就要给对方使点绊子。
今日堵门的是白宴行,段九游从窗户里向外看了看。他在地息宫外布置了十六道结界,摆明不让帝疆顺利接亲。
半个时辰后。
帝疆率迎亲队伍而至,地息宫外里三层外三层套着结界,厚得像块冻得十分结实的冰。
帝疆站在宫门外气出一声冷笑,瞪着白宴行,分别在问:你有病吧?!
白宴行笑得和气。
“今日你是新郎官,动气可不吉利。何况这点术法应该难不住你吧?”
是难不住他,可是他的术法大开大合,若是想快,能一瞬间拆了十六层结界,同时地息宫也毁了。
段九游能饶了他?
可若一层一层破阵,时间来不及,必定会错过吉时。
白宴行公报私仇,十六道结界“堵门”,要么帝疆老实拆阵错过吉时,要么在成亲当日被段九游骂死。
帝疆冷笑一声,对封臣说。
“叫冯倾妙来。”
封臣应声而去,不多时迎亲队伍攒动,疾步走出一个圆润可爱的女仙。
荒主突然叫她“出战”,她来不及反应,嘴里叼着一块没吃完的喜饼,两只手忙忙碌碌,抓着一把符纸在那里挑,生怕动作慢了被荒主责罚。
封臣看得心急,催促说:“旁人都没吃东西,就你偷吃!快别嚼了!”
“不耽误念咒,你别催!”她含糊不清的反驳,眉头一拧,还挺凶,说完将喜饼整个塞进嘴里,竟是一口就将大半块喜饼吞进去了。
左手两指夹住一张符纸举于额前,闭目诉诀。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封臣一听前序就觉不对。
“这不是驱魔咒吗?!让你破阵不是让你抓鬼!”
这孩子前段时间去人界历劫,做的是道士,每天就靠这些咒语讨生活。
“哦对!”她眼睛睁开又闭上:“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背的还是驱魔咒。
封臣再次打断冯倾妙。
帝疆习以为常,虽然也不耐烦,但是比封臣沉得住气一些。
冯倾妙记性不好,经常背串一些咒语,是荒族唯一一个修符篆的法修,也是唯一能以巧力破阵的人。
白宴行看得好笑,没想到帝疆会派出这么一位“能人”。
可是随即他就笑不出来了,冯倾妙睁眼一声“破!”手中符纸猝然飞出,神光一展,十六道结界竟在一张符咒之下被破了十道!
冯倾妙随后凌空而起,变化结印手势,六道符纸环绕于身,口中念念有词:“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
好像不对……
她皱眉,白宴行跟着皱眉,随时准备防御,就是不知道她符纸什么时候落下来。
而她又换了许多口诀,在白宴行都变得懈怠之时,六道符纸突然笔直落下!
十道阵碎!帝疆瞅准时机,在结界破裂的第一时间带人一闪而入!
段九游正在院子里垫脚看热闹呢,直接被帝疆抱了一个满怀,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已经站在荒宅正堂门口。
帝疆接过喜娘递来的红绸,一手拿了一手递到段九游手里。
段九游发自内心的感慨。
“这可真是抢亲呐!”
从地息山到十境就只眨眼一瞬,花轿都没坐。
“还不是姓白的捣乱,差点耽误时辰。”
帝疆为她理了理吉服,带着她迈进正堂。
十境宾客早已入席,白宴行随后带天境的人赶到,匆匆落座,身后跟着一个糊里糊涂的冯倾妙,竟然也要坐到他们这边,后来发现周围人一个都不认识,对面使劲对她招手,忙又往那边去了。
两人办的是一场接近人界的婚宴,高朋满座,还邀请了许多当地仙民,段九游喜欢这种充满人气的热闹,两人一同步入堂内,礼官唱礼,一拜天地神明,转身再拜父母。
宗皇上坐主位,出现得很突然。
反正这人一贯神行无踪,段九游之前在二十三重天里喊他参礼,特别嘱咐如果爹娘可以出席一定让他带下来。他对此没有回应。
婚宴当天倒是准时来了,手里一左一右抱着两块神牌,一块是段宸章的,一块是严灵犀的,两位神尊暂时不能化形,神牌之上神灵之气环绕,似是慈爱欣慰地注视着他们。
宗皇面无表情的说:“快拜,这里灵气不及三十三重天,拜完我们就得走,时间长了不利于休养。”
两人同叩高堂,宗皇消失。
又转向另一边。
很诡异的,帝疆爹娘竟然也来了,这两位大战时期不见现身,喜宴倒是积极参加,脸上笑意盈盈,不等九游跪拜就已将人扶了起来。
帝疆说其实大战那日这两位也来了,但是被宗皇拦住了。
宗皇想赌一个契机,看段九游能不能唤醒沉睡的段严两位神尊,因为这是宗皇推算出的能唤醒他们的唯一机会,否则悍凌一死,肉身同毁,段宸章与严灵犀也会彻底寂灭于海底。
当然,如果他们没醒宗皇一定会出手救人,就是这法子用得太凶险,也就是修了无情道的人能做出这么冷静冒险的决定。
帝疆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觉得她这个舅舅不靠谱,万一赶不及救人呢?可若让段九游自己选择,帝疆知道她一定也会冒险。
事后段九游也怪宗皇,为何不事先告诉她实情,若她那日并未进龙凰钟,父母岂非再无苏醒可能?
宗皇在桌上写下“同生”二字,段宸章与严灵犀既是神祇也是苍生,段九游选择救苍生既是救父母,若只为救父母不问苍生死活,宗皇说:“你之前作死那么多次,你爹娘醒了?”
天道与契机都在一个“悟”字上,悟透了,则一切困难可解,甚至运生奇迹,这便是道法自然。
……
段九游好奇地观察帝疆爹娘。
他们的年纪没有她大,但是面相是顺应时间流逝的中年模样。荒尊看起来有些严肃,不怒自威,但是笑起来很儒雅。荒后温柔娴静,让人想到人界江南一场柔美的雨。
帝疆兼具爹娘特点而生,冷淡俊美,似夜幕里一弯凉月,一家三口都是漂亮人物。
段九游真心道:“爹娘都好看。”
这话简直太会哄人开心,两人笑得更加慈爱,对儿子“散养”,对儿媳却是出手阔绰,一面叮嘱日后帝疆若敢对她不好只管教训,他们一定站在她这边,一面拉开段九游随身佩戴的乾坤袋,倒豆子似的装进一堆法宝神器。
段九游双眼放光,最喜欢的就是这类东西!
法宝进了袋,心思便跟着飘了进去,直到二人礼成,送入洞房,喝了合卺酒,帝疆被一群人闹着出去吃酒,段九游的注意力都在新得的这些宝贝上。
她急着拿出来赏玩,关上门,一样样拿出来。
“北海鲛王珠,火凤御风钗,东陵月拂尘,青山仙人杖?!”
帝疆母亲送的是钗环,父亲送的是法器,每样东西都伴随一种法术加持,都是不可多得的旷世奇珍,比她乾坤袋里许多法宝都要珍贵。
帝疆好不容易脱身回来,段九游还在婚床上摆动这些东西。
红帐里,段九游一身喜服在身,呲着一口白牙,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爹娘真会投其所好,你看这只玉镯,戴上以后就能凭心意变换容貌,我看以后谁还说我术法不精,不会换颜之术!”
帝疆被灌了不少酒,半倚半靠在红烛高燃的桌案旁,噙着笑看她,下巴向旁边一递,示意她看角落里落得厚厚一面书墙。
“不知道是谁闹着要勤修术法,婚前叫我寻了这些术法要诀,说是婚后一定勤加背诵,誓要成为武法双修的天境第一鳌。第一鳌,现在有了法器又不要这些东西了?”
段九游被他调侃得有点脸红,说这些当然要看:“只是跟你炫耀一下这些法器。”
帝疆对她招手,让她到自己身前来。她以为他要看玉镯,心思单纯地走过去,他接过来随手丢到一边,挥袖熄灭红烛,带着她的手去解他腰间玉带。
“新婚之夜心思应该在我身上。”
衣衫于动情处一件件剥落,酒气,欲念,都在这一刻点燃,桌案轻摇,甚至等不及去床上。
这一夜很长。
###番外:帝令如山以及做苦工的小黄爷
婚后二人如胶似漆,其中欢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反正小四季自爹娘成婚,再也没有机会跟他们一起睡,莲塘说也许再过不久她就会有一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了。
小四季希望是弟弟,因为她有一个小伙伴就有一个弟弟,每天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姐姐身后跑,是姐姐最忠实的“兵”。
她已经跟小伙伴义结金兰,要是再有一个弟弟,就能让弟弟跟小伙伴的弟弟拜把子,小伙伴说这叫“亲上加亲”。
帝疆希望是女儿,女儿粉嫩乖巧,就算调皮也比儿子可爱,他自己幼年时期皮得能上天,现在想来都觉头疼,并不想要一个跟自己一样的臭小子。
只有段九游担心自己会生出一颗蛋。
她跟帝疆是异族结合,一个是犼,一个是鳌,脑子里隔三岔五跳出画面,一时是一只背上长着龟壳的白毛小狗,一时是四肢圆胖,但是拥有一张狗脸的小鳌龟,怎么看怎么别扭。
而她确实在不久之后被诊出了喜脉,更愁了!
帝疆先时并不知道她在愁这些,得知原因之后笑了好几天。
两人同为神族,修为深厚,生出来的只可能是人。
为了让段九游打消顾虑,帝疆特意让黄尘宫的几位医仙来了十境一趟,再三安慰“是人不是蛋”才让段九游放下心来。
“那本体呢?法身呢?”段九游忽然想到另一问题,再生担忧。
人身是人身,法相是法相,万一法身是狗头鳌身也不好看呐!
医仙们笑得无奈,说这要看孩子更偏向父母哪一方居多:“偏向父亲便是裂天犼,母亲就是云中鳌,神力会有结合,但是法相不受影响。”
简而言之就是要么段九游生出来的是武法双强的云中鳌,要么是不死不伤的裂天犼。
段九游彻底放心了,高高兴兴送走了医仙。
那日与医仙们同来的还有白宴行,他不懂医术,名义上是来探望段九游,实际上似乎还有别的事。
帝疆陪他在院子里吃了一盏茶,他不开口,帝疆也没问。
两人对坐足有一刻,白宴行才似终于想到理由一般,说:“天晟龙洲最近在闹奇兽,能不能从你这里调一名善战的法修将奇兽收了?”
帝疆说行:“封臣办事利落,让他去办。”
白宴行却说不好:“封臣术法与你同出一路,这奇兽我想收,不想杀。”
帝疆说:“那便让莲塘去,她擅于驯兽。”
白宴行摇头,依然说不好。
帝疆转着手里茶杯笑了,分明已经看出白宴行来意:“想借冯倾妙?”
这笑不是好笑,全是调侃!
白宴行轻咳一声,饮下一口茶水:“别人也不是不行。”
帝疆说:“也是,冯倾妙糊里糊涂能办成什么事?那就换成——”
白宴行攥茶杯的手一紧,帝疆笑意更深。
这两个人最近有些“古怪”。
大约就是抢亲那日,冯倾妙咬着一口喜饼出场,连破白宴行十六道结界,本事确实是有一些,只是时好时坏,结界被破,她跟符纸一起掉下来被白宴行接住了。
之后两人一起回荒宅参加喜宴,只此一面之缘原本留不下什么牵绊,巧就巧在福缘山结界重修,白宴行向荒族调人助他破旧阵重塑新阵,帝疆派了冯倾妙去。
两人于山中相处多时,据说冯倾妙把山里能吃的都吃完了。
这人本体是只老饕,胃口大,容易饿,白宴行为了让她吃饱,特意令人从勤政殿送了几车食物上山。她吃饱了记忆力就好,记忆力一好脸上就笑意盈盈。
福缘山结界修好后,白宴行又向帝疆借过几次兵,次次名单里都有冯倾妙。看似是捎带上她,其实是为了让她去,故意叫了一群不重要的人。
冯倾妙对此全无察觉,荒主让她去她就去,反正去了就有好吃的。
帝君容貌出众,俊朗温柔,她偶尔会变成小饕餮去敲他的窗,而他不管多晚都会找东西喂她,他得趣儿,她得好吃的!
两人相处融洽,但是借的次数多了,总有借口用尽的时候。
白宴行心里惦记冯倾妙,碍于两族定规又不能单独叫她来,他不想被帝疆看穿心事,可是绕来绕去还是绕不过他。
帝疆老神在在地说:“你喜欢小老饕?劝你别白费劲,她修的是无情道,今年就要正式拜师入门,现在还会哭会笑,再修几年入了神境就跟宗皇一样铁石心肠了。你打算娶一个女宗皇进门?”
白宴行根本不信帝疆之言,冯倾妙活泼开朗最喜欢热闹:“她这样的性情怎会选择无情道?”
帝疆神色悠闲:“帝令如山,我让她选无情道,她敢不选吗?”
白宴行没说话,脸上表情跟帝疆接亲那日看到十六道结界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你是不是有病?
这句话简直已经写在白宴行脸上。
帝疆记仇,睚眦必报,他知道帝疆不是说说而已。
当初帝疆追段九游时白宴行没少捡他笑话,这次让帝疆抓住机会,冯倾妙又是他荒族的人,不用真逼她入无情道,只要他不肯借兵,再追加一道冯倾妙无令不得出十境的命令,白宴行就别想跟小饕餮见面。
帝疆说:“此次天境奇兽由荒族弘武神君猎捕,你想借兵只能借他,冯倾妙我另有安排,你想见她,看我心情吧。”
白宴行咬牙一笑,说甚好!
两人一个拂袖而去一个大笑出声。
白宴行的情路注定坎坷,除了从中作梗的帝疆,还有本就稀里糊涂的小饕餮。
她一心只想着吃,只将那个好看的帝君视作乐于投喂自己的好心人。帝君为了让她开窍简直殚精竭虑,这自然是后话了。
天境岁月漫长,总有故事正在开始,总有新的人物相识,团云像棉花一样蓬松柔软的飘在空中,天色湛蓝,微风不燥,每个人脸上都有舒展的笑容。
除了愁云重重的白宴行,以及,被罚在富裕山做苦工的小黄爷。
熊熊烈日之下,小黄爷卷着袖子挥舞着锄头正在种田,裤管卷得高高的,双脚扎在泥里。
这座富裕山已经被天境征座仙民寨,他要在仙民入住之前养出一片肥沃的仙田供他们使用。
小黄爷从未干过这种粗活,越干越委屈,泪水夺眶而出,撒泼似地扔了锄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对三十三重天怒吼:“不就是之前隐瞒了悍凌出世的消息吗?后面不是悔改了?玄黄还是我翻书找出来的!怎么不算立功?!”
“怯战怎么了?明哲保身怎么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说到激愤处一手指天!
天也没饶了他,一道天雷劈下,将他劈得里外焦黑。
头顶传来雷神刚正不阿的声音:“你只是怯战吗?你还借用先知中饱私囊,以天书身份胡编乱造,长期信口开河,隔三岔五跑到人界算命赚取小金宝,让你留在天境种地都算便宜你了!!”
小黄爷坐在地上冒烟,沉默的像一块烧焦的碳,片刻之后起身,老实巴交抓起锄头继续种地,眼泪吧嗒吧嗒往地上落。
“这不是知道错了嘛!!”
(全文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