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民不举官不究,刘元霸到底要不要蹲笆篱子最终还要看小颜肯不肯饶了他,不过既然颜碧落都松了口,看来她哥的伤势应该也有所好转,总归问题不大。
不过刘元霸往后这日子,可就要遭罪喽!
经此一闹,原本沉闷压抑的气氛散去了不少,估计这也正是殷叔想要的结果,不过这并不能掩饰我们被人摆了一道的事实,于是殷叔把我与那位民兵大哥带到了一个带雨棚的车厢里,问起了行动过程里发生的事情。
我恰好也有事儿要说,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民兵。
殷叔却道:“不要紧,直说无妨,他姓吴,你叫他吴叔就行。”
甭管此人姓啥,既然不用遮遮掩掩那就好办了,我当即将此前遇到的种种异常仔细说了一遍,然后把实话递到了他面前:“咱们此来虽然不算突袭,但从决定到出动也不过半天,可胡子却处处先我们一步,明显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殷叔却不同意:“或许是他们早有布置,这么大的阵仗绝不是仓促间能完成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破庙的爆炸,的确,这种程度的爆炸,少说也得几千斤火药,想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布置好,人手自然也不能太多,但要只是七、八个人的话,光是搬火药,也得搬上一小天,所以这个坑必定是早就给我们挖好了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起了疑心!
“不对啊,殷叔,即便他们早就算到龚大强等人会招供,提前布下了这招绝户棋,但他们摆下这么大的阵仗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将来此搜查的大队人马一窝端,给我们狠狠来个下马威?”
殷叔二人不约而同的点头,这属于临阵对敌的粗浅知识,没打过仗的也知道!
我继续道:“如果这么算,那他们岂会对我和郑队长他们这一小撮探路的人马下手?正应该放我们过去,等大队人马到齐再动手才对!”
殷叔附和道:“没错,这确实有点反常,你接着说。”
我道:“他们这么迫不及待的动手,我觉着只有两个可能,其一就是知道我们这些探马里,有人能看破他们的阴谋,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免得鸡飞蛋打,最后连个探路的小兵都没撂倒!”
“嗯,还有呢?”
“这第二嘛,我们之中或许有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能让他们不惜代价,必欲处之而后快,所以才豁出去杀鸡用上了牛刀。”
殷叔笑道:“你说的这个眼中钉,莫非就是你自己?”
我苦笑不已:“这么说兴许有点自吹自擂的嫌疑,但假如这一切都是那个庞冉在背后策划的,那我还真算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见殷叔面露疑色,我无奈的解释道:“当初他动用龚大强这帮蓄养已久的死士去劫老谭的事,就是被我们搅黄的,昨个还逼得他弃卒保车,损失了刘喜等几十号人,这个仇结的不可谓不深呐!”
殷叔深以为然的点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我的弦外之音,要知道,一个精通邪法的人,基本不会把普通人放在眼里,只有像我这种同样身具道行,能坏他好事的人,才会被视作心腹大患。
我昨晚去保安队的时候,几乎是明火执仗的带上了满堂人马,如果他见识了那番阵仗,又怎敢轻视我这种对手,不弄死我,他恐怕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但这话,我又怎能跟殷叔明说,跟他交底,那不是寿星佬上吊,活腻烦了么?
然而能做到殷叔这个位置的人,哪有一个善茬儿,稍一思忖便露出了会心的笑意:“你的意思我懂了,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他就不会知道你是探路先锋,自然就不会轻易对你们这几个人下手。”
我嗯了一声,补充道:“一路上他还故意丢出几个小卒,使我麻痹大意,误以为这里只是他布下的闲棋冷子,最后看我们居然不进庙,才不得不亲自出手,役使傀儡逼我们进去……”
刚说到这里,殷叔突然打断道:“有件很重要的事儿我得问问你,那庙里埋的到底是地雷,还是定时炸弹?呃,这么说吧,爆炸是被你们不小心触发的,还是自行引爆?”
“都不是,是被人点着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殷叔惊诧不已。
“千真万确,您也甭问我怎么知道的,但我敢保证这事儿绝对错不了!”
这一点我百分之百可以确定,毕竟是胡心浩亲眼所见,他进去的时候听到神像后边有动静,仔细一瞧竟是点燃的导火索,诡异的是,任他使尽办法那导火索就是弄不灭,好在他机灵,一见导火索足够长,他立刻回身示警,这才免去了团灭之祸!
殷叔这才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那基本可以确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别的都可以提前布置,但点火的时机、对目标的识别,绝不是小喽啰能决定的……依你的判断,消息是什么时候漏出去的?”
我心里早有盘算,想都不想就道:“在监狱的时候。”
他见我这么肯定,立刻问道:“为什么?有怀疑对象吗?”
我不答反问:“谁给龚大强下的毒还没查出来么?传消息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这个已经查清,是他内人!”殷叔颓然叹息道。
“他老婆?有没有搞错,这货不是说他之前一直当和尚了么?”
“确凿无疑,此人我们已经收押,但她却坚称,送去的衣服都是刚刚洗过的,目前还在审,不过看起来希望不大。”
我皱眉不已,想查出送衣服的人并不难,他们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事儿都搞错,但是一个肯嫁给假和尚当老婆的娘们,嘴里会有实话吗?
不过审人的事情毕竟与我无关,如果再强行插手就有越俎代庖的嫌疑了,我毕竟是个出马弟子,不想跟他们牵扯太深,与其指望他们,还不如自己去龚大强身上再挖一挖。
想及此处,我拜托殷叔一旦查出消息一定知会我一声,然后找借口告辞,殷叔倒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派车直接将我们送到了疗养所门口。
疗养所此时可谓是“群英荟萃”,不光黄小玉在这儿治病,龚大强也被送过来了,更绝的是,还有刘元霸和颜碧落这两个冤家……
好吧,我承认我这么急着来疗养所,主要还是关心自家兄弟,尽管这位姓刘的兄弟跟我也不是那么熟,可咱也不能眼瞅着他被人修理得太惨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