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厢房传来稀稀疏疏的争吵声,刘芸侧耳倾听。
不是声音,也不是语气,而是这语言使得她睁大了双眼。
李扶摇一笑,问她:“好奇么,何不一起去看个究竟?”
说罢大步一跨,率先出了厢房,引着她跟了上去。
刘芸蹙眉,自己没有听错,这样的语言,她再熟悉不过。
李扶摇伸手掀开隔壁厢房的帘子,刘芸更加清晰地听到里面两人的谈话——用的果然是她在现代某个阶段厌恶至极的英语!
之所以痛恨到如此地步,是因为连续考了三次的大学英语六级,每一次都栽在占分百分之三十五的听力上面,也因此导致她发奋努力,有一段时间抱着老式的MP3逐字逐句地将这魔咒般的语言从早听到晚。
也许古人对这样的鸟语吃惊不已,这只是不常遇到的结果,正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明清时期闭关锁国,见到的国际友人少之又少;但追逐美剧到废寝忘食的她此时听来却是这样的熟悉。
人的思想本就存在悖论,现代的她对英语厌恶至极,却又深深地为这种语言所拍摄出的电视剧吸引。
敲敲自己的脑袋,这种时候,她又想到哪里去了?
刘芸随着李扶摇进入到厢房,当李扶摇错身站至一旁,她清楚地看见戴纳和另一个外国人正在争执——也正是因为这样,叫嚷声极大,以致待在隔壁的李扶摇和她都听到了声音。
这个外国人满面通红,气怒地吼道:“Shit!Youareacompletefraud.(妈的,你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戴纳完全丧失了原本的绅士风度,止不住地跳起来骂道:“Shutthefuckup.(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刘芸竟忍不住笑出声来,典型美剧中的吵架戏码。
李扶摇皱眉,回头看她一眼。
刘芸但笑不语,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李扶摇——这便是他让她看的东西?两个外国人吵架?
李扶摇倒也不急,略过她的嘲笑,对她道:“去阻止他们,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刘芸斜眯着眼看他,原来是在试探她还有没其它的真材实料。
看到她迟疑的表情,李扶摇顿觉心中畅快。
刘芸蹙眉,这确实是个不小的难题,在没有获知具体情况的前提下,她要怎样阻止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外国人?
眸子一暗,可若是把握住这次机会,她也会离自己的目的更进一步了吧。
思及此,她缓步走过去,不疾不徐地道:“Takeachillpill.(冷静一下。)”
回头看看李扶摇,收到的是意料之中的反应。
李扶摇眼中微露吃惊,而后换上一抹玩味,毫不吝啬他的诧异:“你还会大不列颠语?”
这一次,是没有掩饰的夸赞,并且李扶摇微笑,心中,一个主意渐渐形成——他似乎捡到了一个可以多重利用的宝呢!
刘芸先拉住依旧气怒欲打上一架的戴纳,对他道:“交给我吧。”
戴纳看着李扶摇,李扶摇示意他作罢。
刘芸看着那外国人,她换上一抹笑:“Iamsorry,Iapologizetoyouinsteadofhim.However,thereisthesolutiontoeverything.(抱歉,我代替他向你道歉,但凡是总有解决之道。)”
刘芸蹙眉,英语对话她并不擅长,况且古今跨越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不敢保证和他的交流不会产生阻碍。
李扶摇把她*至了一个死胡同,她必须想出既不丢脸又能脱身的方法。
那外国人怒气依旧未消,但看到她的道歉,面容已有了缓和:“Iwantasolution.(我要的是解决的方法。)”
解决的方法么?刘芸为难,稍一回头以余光瞥到李扶摇在一旁幸灾乐祸,他双臂交叠着,一副静待好戏的模样。
心中一个气怒,转眸掠过一丝不服,凭什么她要绞尽脑汁替他解决这棘手的问题?他没有给她任何权利。
抑或,他只是想知道,给她这样的条件她要如何扭转这尴尬的局面?
那么,容她耍赖一下,即使是不知如何去处理,她临阵脱逃又可保全面子的方式亦有不少呢!
她笑,眸中隐着一抹坏意,伸手指指李扶摇给那外国人看,四两拨去千斤道:“Heistheboss,lookforhimtodiscuss.(他是老板,去找他商量。)”
她撇手不管,看他能是怎样的反应。
外国人张大眼睛,上下打量李扶摇,朝刘芸颔首,裹着怒气朝李扶摇走了过去。
刘芸嘴角划出微弱的弧度,她对李扶摇道:“你说的,我只需平息他们的争吵即可。”
李扶摇不怒反笑,朝她投去赞赏的目光:“这招虽说过于小人,但我喜欢至极!”
迎着外国人的怒气,他不疾不徐,示意戴纳做翻译,处理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如鱼得水。
刘芸静待一旁,虽然这个时候得意得并不恰当,但三次的大学英语六级似乎没有白考。
她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挖掘着可供她利用的东西。
所以有些东西不是没有用,只是有时没有遇到适当的时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