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冰释
预言噱2025-07-02 19:573,091

隔膜剪切之后便是雨过天晴,刘芸觉得心中一片释然,近半个月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可是有些事情她始终诧异。

  揪着他的衣角,她问道:“李晋言告诉你我的事?”

  他点头,知她的心思。

  她斜睨着他,狐疑地道:“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你相信?”

  这么说来却像是否定了自己的存在一般,虽然李晋言所言不虚,但她可不认为傅钧尧的接受能力可以朝前至此。

  傅钧尧蹙着眉,摇头否定道:“我对晋言所谓的怪力乱神向来是不屑一顾,即使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果然!刘芸点头,这确实符合他自大的性子,他若是深信不移,她才会觉得奇怪呢。

  说来他这样不可一世的人竟能够放下身段一次次宽容地对她,一定挣扎了许久,亦放弃了很多坚持吧?

  她心中暖烘烘的,也罢,信与不信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他见她不语,以为她心中不悦,忙道:“但我的确看得出你的不同,并非你指责的那样呆木地不知反应,也正是这样的你才让我移不开眼光。”

  他别过脸去,她看到他的侧脸有些微红。

  她低头微笑,他并不擅长这样的说辞,甜言蜜语从来跟他不搭,这样的话已是最大的让步了吧?她心中极其知足。

  见她依旧不语,傅钧尧蹙眉,语气有些紊乱:“我说的是真的,我一直都知道你跟原本的茗芷不一样。”

  哦?刘芸忍住笑,抬头道:“那索性彻底一点,把称呼也改了吧。”

  他挑眉不解。

  她伸出手:“刘芸。”

  傅钧尧诧异。

  刘芸解释道:“握手,这是我们那边相识的方式。”

  他不为所动,倾身在她唇上印上一记,嘴角勾起一抹笑,霸道地宣告:“你是我的刘芸,在我还未承认你那些所谓的谎言之前,你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刘芸毫无防备地被掠去一吻,不满地抗议道:“喂,喂,你是说我胡诌?若有一日我消失不见,看你——”

  他以唇封住她的口,直到她被他的激情弄到得脑袋昏沉,他眼神决绝地道:“不会有那么一日!”

  刘芸喘息着止住他,她的脑袋现在还不能受着他的牵引混沌,她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刘家人避暑的地方,途径刘家院子,他竟早她一步上来,是否有什么用意?

  傅钧尧挑眉,不疾不徐:“那你呢?”

  刘芸如噎不语。

  “还是不说?”傅钧尧蹙眉微怒,语气渐重,“不要自以为是,将你夫君的脑袋看扁了。”

  刘芸低下头,心有些发虚,她哪敢呐!

  恐怕他连她心中所想都已经参透了个清楚吧?

  傅钧尧双眸透着复杂,决定好好跟她谈谈:“我气你的自作主张,你凭什么决定什么是对我最好的?你将我推给慕婉,不惜否定你我之间一路走来的感情,你当真觉得自己很英雄么?你孤身犯险,接近李扶摇便能保证一定能帮得到我吗?若是你有什么万一,你让我如何独自一人活下去,抱着孤独懊悔回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么?”

  他双目血红,压抑着心中的紧张和灼烈。

  “我——”刘芸想要说话,但终究吞下。

  “你预备怎么办?”

  刘芸咬唇不语。

  “还是不说?”傅钧尧当真怒了。

  其实他心中早已猜出了大概。半个月前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他便细细琢磨她的想法。恰逢李晋言告诉他,她的来历并不简单。

  但他始终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她是他的,不论性格是否大变,他始终认定的是眼前的她。他承认自己纠结过她的性格与他初见时大相径庭,但辗转难眠细细思量,真正和他朝夕相处的正是眼前这个灵动聪慧的女子,他心心念念牵肠挂肚却又时常感到患得患失的妻子是她,而不是记忆中只有青涩纯然容貌的刘茗芷。

  说服自己放手十年追寻的幻影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他并不痴傻,一旦决定了,便会全副身心地去爱她。

  只是她不知是否明白他的一片苦心了。

  刘芸别开脸。

  “算了。”他烦躁地道,因为自己的心绪,也因为猜测她大概从来不会挖空心思想想他的心态。他大概注定了此生欠下她的,譬如刚才一见她难受,他便止不住心软了。

  譬如他会挖空心思地琢磨她的一颦一笑抑或蹙眉慨叹是因为什么,他会因为她若有似无的一句话而深思背后的含义,她难受,他便曲折地探求着使她豁然开朗的疏解之道。

  为着她啜泣时一句口齿不清的只言片语,他焦灼到寝食难安,因为他知她并不快乐;无法开启她的心房,他便反其道而行,故作不知而激她面对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只是这半个月的佯装毫不在意太过于漫长,直至他等待到信心全无想撇手放开她时,她恍然的出现又彻底击破了他心底的防线——他这才知道,无论多么坚强的意志在她面前终是不堪一击。

  他放不开手,注定见到了她便会深陷下去,抑或应该说,只要想到她难受他便会揪着心疼,仿佛心上牵着一根线,线总是由她掌控,他就算逃避也无所遁形。

  只因着她一句“为你”,他便觉得一切的委屈都可驱散;只要她接受他,即使再多的付出他也认了。

  爱情使人变得卑微不堪,但他心甘如怡。

  刘芸蹙眉,傅钧尧似乎永远掌控着她的心思,即使他们相隔了二百年的时间,她的小伎俩也从来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总是知道她在乎什么,不满什么或别扭什么。

  这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到如此将心放在她身上的人了。

  不是不知足,只是她任性地觉得有丝小小的遗憾——她仅有的成就感都被剥夺了呢!

  低声慨叹,颓然不已,好不容易英雄一回吧,还被欺压到愧疚懊悔,现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还非*自己招认。

  虽说她平时大大咧咧,但真正遇到感情的事情,便会畏首畏尾。让她低头老实招认,她还真是心不甘情不愿,她执拗,也羞于开口道歉。

  傅钧尧无奈地摇头,知道她永远都是嘴硬的那一个:“你以李扶摇做幌子,让我相信你对我再无感情,以便我可以安心娶慕婉,进而得到她的财力支持;你接近李扶摇,或许想以簪子为线索追寻出宝藏,给我奠定下一个筹码;李扶摇性喜杀戮,他威胁过你,你怕刘家和傅家的人受到伤害;你什么都不说,是因为觉得我知道这一切之后必会阻止你,愤然放弃眼前的一切。”

  刘芸看着他,心中五味具杂,眼圈微红——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要问我如何知道么?”傅钧尧定定地看着她,“朝夕相处的两个人,一个人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另一个,怎会不知她想什么呢?”

  她眼眶红了,感到温馨的同时内疚不已,他爱得比她深,她的举动不过自以为是的莽撞罢了。

  “还是不说么?”傅钧尧疼惜着以手抚着她的泪。

  她愧疚不已,她放弃了,没有他心里太苦,自此以后,信任全副地交予他。

  她平静,缓缓道出心中的想法,坚定且执着:“我要挖他的货源!”

  是的,她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

  傅钧尧眼中流露出一丝讶异。

  刘芸稳稳地看着她,不错,她这样忍气吞声就是要慢慢联系到给李扶摇供货的商人,她要一点一点地腐蚀他,以最大的利益在他毫不知情的条件下将他的合作人逐个儿挖过来,给这个嚣张的李扶摇来一计釜底抽薪!

  傅钧尧心疼地抚着她的面容,她的脑袋里到底盛得下多少谋略?

  她蹙眉,但是李扶摇行事严谨,她苦哈哈地为她出谋划策了半个月的时间,依然没有进入他的权力中心,他现在只是在利用她,榨干她所有的想法罢了。

  她环顾这洞穴,凉意袭来,舒适无比,和洞外的炎热天差地别——她有信心,这一次,她一定能够让他满意,不敢说完全,但一定会适度减少他的提防。

  “如果我不许呢?”傅钧尧摇头,他始终觉得这样太过危险。

  他所以为的丈夫,必将扛起生计上的重担;他所以为的妻子,应该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安逸的生活。

  晋言说她与一般的女子不同,爱她,便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去控制她。

  不信她所说的所谓穿越,但他想尝试着尊重她的想法,只是他心中担忧。

  刘芸直视他:“傅钧尧,我不是你所知晓的一味地只会躲在夫君身后祈求哀怜的一般女子;若是以这种方式将我困住,我会怨恨自己的无用,看着你的慕婉表妹能够以财力帮你,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眼中脉脉深情只为她流露:“你何必跟她比,我的心在你处。”

  “因为我怕。”她道,只这么简短的一句,她不愿失去他。

  傅钧尧一阵沉默,半响他长叹道:“那么,你去吧。”

  她等他的下文。

  “我必将舍弃性命也会保你无恙。”他字字铿锵。

  刘芸动容,只这一句便够了,她捂住嘴,抑住哭声,她这样任性,他竟也包容她。

  她深知他已做了出了极大的让步,这一世有他,什么都足够了。

继续阅读:一六零、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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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簪悠情(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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