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古宅,刘芸望向远处的群山,慨叹几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心中莫名地烦躁,傅家,抑或应该说刘家大宅,早已被划分成了旅游区,人虽不多,但有了叨扰,少了宁静。
总是进进出出光顾这宅子,当地的居民几乎都认识了她。
每当看到她来,村子里的小孩子便会拥着将她推至售票处——因为来这里的人本就少,有了旅客,赚了门票钱,晚上的时候,他们便有了糖吃。
他们都顽皮地叫她“糖姐姐”。
她笑,曾几何时,她才是那售票赚人糖钱的人呐!
坐于刘家院子里的井沿之上,她感到阵阵凉气透过衣服传来,想象着背后那潭波澜不惊的井水似乎漾开了波纹,手掌止不住摩挲着那粗劣的沙石般的井壁。
抬头望天,又是阴郁的灰色,无来由的,她心中一紧,抚着胸口,那里竟如被重石撞击一般,砸得她喘不过起来。
突然而来的心悸,怕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她担忧不已。
忽的,一声清脆凄厉的鸣叫穿透她的耳膜,她猛然抬眼,一只麻雀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她俯冲而下,她几乎是本能地躲开。
那麻雀转了个方向,直直以头击地,霎时脑浆崩裂,一团血肉模糊。
是之前的那只麻雀吗?她心中慌乱不已。
那只麻雀无力地扒拉了一下双腿,便一动不动失去了气息。
她惊慌——为何是这样的状况?
因为太过专注于那只麻雀,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人悄无声息地至于她的身后。
忽的,她被两只手死死地拽住,那人猛然将她往井中压下并推进。
“救命!”她大叫着挣扎,手扒着井沿,以撑住身体。
可是现下无人路过。
由于角度的问题,她仰头看那人,带着鸭舌帽,帽檐挡住了打下来的日光,她只能隐约瞥见一双阴郁的眸子,还有束于耳后因剧烈举动而散出的长长的发。
她不认识他,她确定她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那人张狂地将她摁下,她紧抓着井沿的手止不住开始虚脱,那人阴冷地狞笑,毫不手软。
那人握着拳头朝她抓着井沿的手砸去。
她的手一阵剧痛,失了力气。
心中一空,双手反应不及,她的身子摩擦着井壁剧烈地下滑,直坠井中。
井上站着的人渐渐离她远去。
心中腾然冒出刘宇说过的话——刘茗芷是被人推入河中溺水昏迷的!
心中怅然,她并不知情,这黑锅她背得冤枉!
可如今,无论是谁惹下的祸患,这个人早已谋划好了要置她于死地!
心中一阵绝望腾然而起。
数秒之后,她重重地坠入井水之中,奋力挣扎,但不识水性,冰凉的井水直灌入她的鼻腔。
她吐着断断续续的呼叫:“救——命——救——”
可是水中仿若有东西抓着她的双脚,拽着她不断地下沉,怎么也挣扎不开。
窒息之感朝她袭来,她呛得说不出话。
手脚无力划拨,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开来。
知觉混沌之前,她苦笑,也许,那麻雀掷地脑浆崩裂并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