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君景瑜这样低沉沙哑的声音,杜涓姗小脸更红了。
她心里清楚,这是君景瑜在跟她调和情调呢。
她的心里没有太多同感,唯独有的,只是一份安全感的。
她跟了君景瑜七八年,君景瑜是脾气好的她也知道。
要不是君景瑜一夕之间骤然伤透了杜涓姗的心,杜涓姗始终都觉得君景瑜其实人品还阔以。
她之所以对君景瑜心死如灰,一方面是君景瑜把她骤然间赶出家门,另一方面她始终都没说过,也没告诉过任何人。
那是因为,她痛心于君景瑜对邱寸心的爱。
七百年的陪伴在身边,相濡以沫,白天黑夜,同吃同住。却比不过一个远在天涯的女人。
那个女人一回来,她就被无情的赶出家门。
这便是最让杜涓姗心死的地方。
二十天前,她亲耳听到了沈湘对她的解释,她知道君景瑜的的确确是一直在找她,也一直在后悔,这样杜涓姗心里最起码还是认为,君景瑜其实人品还是不错的。
可她的那份爱他的心,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
人常说破镜重圆,怎么圆?
别说破镜了。
就是女人剖宫产,在肚子上拉一道伤口,缝合了之后都再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了。
更何况他伤她伤的那么深?
更何况,再相见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个永远不能再活过来的韩振山。
不过,即便是杜涓姗对君景瑜心如死灰有了这么大的隔阂,可再回到君景瑜的怀抱中,她依然会有一种安全感。
实在是她太累了。
三个多月的坎坷经历,历经生死,几经磨难,得到又失去,这让杜涓姗的心无比憔悴。
她是下定了决心跟着邹大奎一辈子的。
因为她想安静安定。
然而,上天惯会的跟她开玩笑。
妈妈竟然还活着?
多大的惊喜?
可妈妈现在遇到的事情,只有君景瑜能解决。
这一刻,杜涓姗双臂盘绕着君景瑜的脖颈,十分乖顺的配合着君景瑜文吻着她的干涩苍白的唇。
可,她的举动依然是木讷的。
不过,男人也不在意。
吻了她一会儿,看到她小脸依然是红彤彤像苹果,她的孕肚就贴合着他的西装。
他忽而怕自己的纽扣膈到她,赶紧的将西装解开。
如此以来,两人越发显得亲近。
男人一直手臂圈住女人的粗腰,另一只手臂从前面环绕过来,正好抚在她的肚子上。
他款润的大手摩挲着。
忽而,感觉到了有什么戳了他一下。
君景瑜一怔。
继而问怀中的女人:“我儿子都会动了?”
杜涓姗不说话,只将头埋的更深。
不说话就不说话吧。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温存她,总有天,他能把她的那颗心,再暖回来。
他重新又手臂搂住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儿子,像是失而复得了一块稀世珍宝的似的。
不,比稀世珍宝更稀世珍宝。
历经了四个月。
他绝望过,颓废过,消沉过,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在找回来了自己的妻儿了,然而这一刻自己的妻子儿子都在自己怀中。
他就牢牢的搂着她们。
多感慨?
君景瑜差点热泪盈眶。
“景瑜。”这时候,杜涓姗渴盼的喊道。
君景瑜:“嗯?”
“我妈妈她……”她知道这个时候开口求他,有多不合时宜。
但她顷刻之间转变注意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妈妈吗?
君景瑜明知故问:“你妈妈,她老人家怎么了?”
杜涓姗没有回答君景瑜的问话,她只反问他:“景瑜,你几次三番找我,都是觉得有愧于我,觉得我和你在一起的七八年其实还蛮让你怀念的,不是吗?”
“当然!”
“你心里是觉得我是很好很好的,对吗?”
“在我心中,你是无可替代的,阿姗,离开了你我才明白,这个世上没有任何女人像你这样对我好。”
杜涓姗突然十分主动的堵上了他的唇。
前面开车朱广州都忍不住别开了脸去。
其实朱广州和君景瑜都心知肚明,杜涓姗为什么回来。
朱广州在心里都忍不住感慨:“夫人真是重情重义,为了救她的老妈妈,多决绝的人,竟然毫不犹豫的回到了君爷的身边。而且,还能变得这么主动和奔放。”
“阿姗,你的身体现在不合适,更何况你看……”君景瑜若无其事的看着车外。
以及前面开车的司机。
“这么多人看着我们的,等我们回家,回到家之后,有的是时间。”君景瑜揶揄的语气说到。
杜涓姗却好似没听到一样,她只说到:“景瑜,景瑜,我……我是爱你的。”
君景瑜:“我知道。”
“景瑜,你……能不能救救我妈妈?”她终于把最终的目的说了胡来。
君景瑜:“好,你的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没关系,无论她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救她。一定救她!”
明知道这是自己设立的局。
明知道她的妈妈现在没有任何危险,而且已经被他安排上了保姆车,并且一路开向回京都的路上。
明知道杜涓姗骤然回头来找他,是因为她要救她的妈妈。
可这一刻,君景瑜依然忍不住在心中苦笑。
和她七八年的感情。
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他没白天没黑夜的找了她四五个月。
到头来,其实他还不如一个老太太在她心中的地位高。
那又有什么办法?
在你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她赶走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明白,你再把她追回来,那是要付万千背倍的代价的。
而且,还不一定能向从前那样的契合。
不过,君景瑜依然觉得,这很万幸了。
万幸!
“谢谢你景瑜,谢谢!”杜涓姗激动地眼泪横流。
她抱紧他,苍白的小脸在他胸前摩挲着。
只要他答应的,妈妈就一定有救。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刚接到电话,我妈妈好在投海自尽的时候,好像触碰了什么布防,那个布防是高科技,好像要赔偿……”
“赔,我们赔,不管多少钱,十个亿,百个亿,我们都赔。”
“谢谢你景瑜,谢谢!”杜涓姗哭着说。
“好了,不哭了,我们现在就去救你妈妈。”君景瑜温和的说到。
“嗯。”
语必,君景瑜便一个电话安排下去。
底下的人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将这一切安排好之后,君景瑜这才看着车窗外,那一片愣怔中的人。
“邹大奎!”
君景瑜骤然喊了一声,不等邹大奎回答,他便低沉了嗓音说到:“你那新收的女人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