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着迈巴赫，在马路上飞驰而行。
此刻他的脑海里，不断会想起昨晚在大桥上看到的画面，警察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原来，他经过了好几次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可每一次都未曾停留。
抵达大桥后，此刻的大桥空落落的，一个行人都没有。
他从大桥上往下眺望，只看到了湍急的江水，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程立和方瑾容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程立看着站在栏杆边的沈明澈，眼底溢出了一丝不安，“我来之前去了沈安和的家，大门紧闭，家里没有一个人。”
方瑾容双手搭在栏杆上，叹了口气，“我也找人打探过了，昨天确实有人在这里坠江，后来警察来了，听说是因为水流太湍急了，所以才没有及时进行打捞。”
沈明澈听着他们带来的消息，像是有千万把刀子插、入了他的心脏，痛得难以喘、息。
他单手撑在栏杆上，垂眸看了一眼滚滚江水，眼底渐渐地泛红了。
片刻后，用哽咽的声音说道，“联系打捞队，捞尸。”
他说完此番话后，一瞬转身，布满红血丝的眼眸，有豆大的泪珠滚落。
大风吹拂而过，将他的眼泪吹到了地面上。
身后的程立和方瑾容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心里一阵揪痛。
打捞队伍从中午就开始进行打捞了，一直到傍晚，都杳无音讯。
跟姜南岁一样没有音讯的人，还有沈安和。
现在唯一的目击者就是林安安，警方介入调查后，林安安却拒绝配合，一直都不接电话，气得沈明澈亲自登门找人。
“沈总，我们小姐正在休息呢！你不能进去！”
佣人一再拦他，如何都不让他进去。
“滚开！”他一把甩开了佣人拽住他的那只手，正打算往前走时，一抬眸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林安安。
林安安起身，朝着沈明澈的方向走来，睨了一眼身边的佣人，“方姨，你先出去。”
等人离开了之后，沈明澈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眼底尽是怒意，“警方让你配合调查，你居然敢拒绝？林安安，你是疯了吗？是打算让警察上门逮你是吧？”
“明澈，推她下江的人又不是我，我所看到的就只有那么多，全部都告诉你了。”
林安安一把挣脱了他的手，言语中带着戒备，“是不是姜南岁死了，你找不到沈安和，所以就来找我撒气？我是目击者，不是凶手！”
“行！”他咬牙切齿道，“你可以不配合，一会我让警方亲自上门带你去警局。”
撂下此番话后，他迅速转身，打算迈着大步伐离开。
“沈明澈！”林安安在身后喊住了他。
他一瞬停下了脚步，“说！”
“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指使沈安和这么做的吧？”林安安生怕他有所误会，赶忙开口解释，“我真的只是路过，碰巧看到了这样的这一幕，昨晚听说你派出很多人去找她，我是不忍心看到你继续找下去，所以才告诉你实话，你怎么转过头来怀疑我呢？”
“我怀疑你了吗？”沈明澈迅速转身，快步走到她的跟前，“不仅是我，还有警方，现在都需要知道更多的实情，你是我知道实情的目击者，我让你配合警方调查，有说过怀疑你吗？”
听完沈明澈的话后，林安安的情绪淡定了些许，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好，我答应你，我现在就跟你去警察局。”
“想通了就自己去。”沈明澈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大门的方向，“我要继续去找我的妻子。”
林安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痛得难以喘、息。
视线渐渐地模糊了。
姜南岁都死了，还找什么啊？
他这是宁可要一具死尸，也不要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她究竟比姜南岁差在哪里？居然连一个死人都比不过！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打捞队伍却依然没有停下来，连续换了几批人，但依然没有姜南岁的任何音讯。
“老大，不然回去休息一下吧！”程立转头看了一眼越发疲惫的沈明澈，眼底浮现了一丝担忧，“你从昨夜开始就没合过眼，你再这么耗下去，就算真的找到了她，估计你也要倒下了。”
“我没心思睡觉。”沈明澈站在满是沙土的江边，望着滚滚江水，声音依然带着哽咽，“那么湍急的河流，她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孤独地被江水冲走了，当时……是得多绝望啊？”
程立听完他的话后，跟着难受了起来。
虽然他和姜南岁之间交情并不深，但她毕竟是沈明澈的妻子，难免不跟着难受。
他拍了拍沈明澈的肩膀，不敢吱声。
沈明澈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看不到神情，但说出来的话却极致冰冷，“沈安和那边有下落了吗？”
“我派去的人说，他购买了一张前往海外的机票，但是由于我们这边报警了，警方已经开始四处通缉他，最后导致他没有办法登机。”程立扭头看向他，继续说道，“估计他现在还在京市，我会派人继续找的。”
“好。”沈明澈的拳头一瞬紧握，咬牙切齿道，“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如果姜南岁真的死了，我一定让他下去陪葬！”
程立打算继续说些什么，前方就传来打捞队的声音，“沈总，找到了一个鞋子，你快来看看是不是沈夫人的。”
听到声音后，两人一瞬抬头望去。
只见其中一个打捞队靠边停了下来，有个人拿着手电筒急匆匆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两人面面相觑，迅速朝那边走去。
当那个黑色的高跟鞋落入沈明澈的眼眸时，他的瞳孔一瞬放大，布满红血丝的眼眸底，满是震惊。
这正是姜南岁的鞋子，是他给她送的生日礼物。
他伸手接过，拿着鞋子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心痛、不安、恐惧等情绪一瞬涌现。
在没看到这个鞋子之前，他曾经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会不会是林安安和沈安和之间的计谋，姜南岁也许没有死，只是被他们藏在了某处。
可当他看到这个鞋子的时候，一切的幻想都破灭了。
姜南岁，真的坠江了。
“沈总？”打捞队的人员见他一直盯着那个鞋子没吱声，再次开口问道，“是沈夫人的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