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陆如玉攥着矿泉水瓶的指尖发白:“董事会要求明天十点前看到危机预案。”
陆如玉本在子公司上班历练,陆老夫人突然发病,她也在陆止的后脚赶回来了。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陆止转身时带起的风掀翻了护士站的病历夹。
主治医师疾奔而来的脚步声中,他盯着玻璃那头的心电图波纹:“让财务部冻结顾染锦的股票期权。”
“可小辰的心理评估报告……”陆如玉的声音被自动门开启的嗡鸣吞没。
他望着兄长绷紧的下颌线,忽然想起三小时前在展氏大厦看到的那个熟悉身影。
简暖暖将档案袋锁进保险柜,金属转轮发出六声钝响。
徐丽看着她在密码盘上飞快输入的数字组合,突然按住她手腕:
“你确定要动那笔信托基金?陆老夫人现在可是靠ECMO维持着。”
暗红色印泥在简暖暖虎口晕开,像极了那日抢救室地砖上的血痕。
她将碎发别到耳后,监控探头的红光在眼底明明灭灭:
“顾染锦敢用亲子鉴定要挟陆家,手里绝对不止小辰这张牌。”
三十七层楼下的城市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光斑,陆止扯松领带,祖母镶钻的翡翠胸针在掌心烙出红痕。
顾染锦发来的加密邮件正在平板电脑上闪烁,附件里五年前仁爱医院的产科记录清晰得刺目。
陆如玉望着走廊尽头消失的背影,指节攥得发白。
她清楚兄长此刻正被两股力量撕扯,对简暖暖刻入骨髓的情意,与横亘在两人之间数代人的恩怨纠葛。
病房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她转身时看见飘窗边残留的玻璃碎片折射着寒光。
那是半小时前陆止失控摔碎的水晶杯,此刻护士正蹲在角落默默清理,消毒水混合着未散的龙涎香在空气里发酵。
城南老旧的梧桐道上,黑色迈巴赫碾过满地落叶。
陆止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后视镜里映出他眉骨处未愈合的结痂。
那是三日前在展家祖宅,简暖暖当众宣布与谢辞安复合时,他挥拳砸向罗马柱留下的印记。
电子锁发出熟悉的开合声,玄关处那双粉色毛绒拖鞋还保持着女主人离开时的角度。
他弯腰触碰鞋面上凝结的灰,指尖划过玄关柜边缘半枚褪色的唇印。
那是去年情人节,简暖暖踮脚偷吻他时蹭上的樱.桃色唇釉。
“密码锁早该换了。”他对着空荡的客厅呢喃,墙面上定格着去年跨年夜的全家福。
照片里小沐骑在他肩头揪他耳朵,简暖暖笑倒在米色布艺沙发里,茶几上还摆着半融化的草.莓蛋糕。
梳妆台抽屉突然发出异响,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拉开瞬间,银质钥匙串坠落在地,两枚同款不同色的钥匙纠缠着发出清响。
他记得那日简暖暖耳尖泛红地将粉色钥匙塞进他掌心:“这是家主特权。”
而他自己配的银色钥匙,此刻正孤零零躺在西装内袋。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罗特助发来监控截图。
画面里谢辞安牵着蹦跳的小沐走进游乐场,简暖暖落后半步。
海藻般的长发被风吹起,遮住了望向镜头的神情。
陆止指节捏得发白,眼底凝结着寒霜:“谢辞安。”
这个名字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那个男人竟敢觊觎简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