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杯在桌面划出刺耳声响，简暖暖终于串联起所有细节。
每次家庭聚会封煜臣特意准备的亲子装。
刻意引导小沐喊“太奶奶“时的温柔眉眼，原来都是精心设计的表演。
“他用孩子的笑容当筹码？”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抵御汹涌的泪意。
那些深夜抱着发烧的小沐冲进急诊室的焦急，清晨蹲着给小姑娘系鞋带的耐心，难道全是逢场作戏？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在地面投下栅栏状阴影，恍惚间她看见女儿坐在封宅秋千上，而那个男人站在逆光处，手里攥着刚签完的股权转让协议。
“别怕，我在。”
谢辞安将颤抖的简暖暖揽进臂弯，温热掌心轻抚她单薄的后背：
“往后我们共同守护小沐，毕竟我是她血脉相连的爸爸。”
简暖暖耳畔嗡鸣不止，后背抵在冰凉的会议桌上。
过往种种犹如拼图碎片突然归位，那些她曾坚信不疑的柔情蜜意，此刻竟碎成扎进心口的玻璃碴。
展浩泽握着文件的手指骤然收紧，透过会议室的磨砂玻璃，隐约可见两道交叠的人影。
他踹开门的瞬间，简暖暖苍白的泪颜刺入眼帘。未等谢辞安开口解释，暴怒的拳头已将他掀翻在地。
“叫保全！”
展浩泽扯松领带，周身戾气让闻声赶来的徐丽僵在门口。
当安保人员架着谢辞安离开时，简暖暖仍保持着蜷缩姿势，泪水顺着指缝洇湿了会议纪要。
顶层办公室的百叶窗簌簌作响，展浩泽握着湿巾的手悬在半空。
面前人哭得近乎窒息，单薄肩胛随着抽噎不住战栗。
他猛然扣住简暖暖双肩：“看着我！那些混账话你也信？”
“可小沐的脐带血配型……”
简暖暖突然抓住他手腕，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当年在圣玛利亚医院，封澜主动提出帮我联系专家……”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恍然惊觉五年前那场“偶遇“的雪夜，或许早有人布好棋局。
展浩泽霍然起身，定制皮鞋碾过散落一地的纸巾：“这些腌臜事轮不到你操心。”
“但封煜臣他……”
简暖暖踉跄着扯住兄长衣角，喉间涌上腥甜：“他明知顾染锦怀着他的孩子，还骗我说……”
尾音化作撕心裂肺的呜咽，精心烫卷的长发黏在泪痕交错的脸上。
窗外惊雷乍起，雨点噼啪砸在防弹玻璃上。
展浩泽望着蜷缩在真皮沙发里的妹妹，恍惚看见二十年前缩在福利院墙角的小女孩。
他解开袖扣的手微微发颤，最终只是将羊绒披肩轻轻覆在她身上。
展浩泽凝视她的目光越发深沉，喉结微动却吐不出半个字。
他从未见过简暖暖这般失态，心口像压了整块寒冰，冷得发疼。
男人掌心微微用力按住她肩头：“把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如果累了……”
他顿了顿，指节无意识摩挲过西装面料：“我随时可以送你去巴黎美院进修，远离这些是非。”
啜泣声从纤白指缝间渗出，简暖暖整个人蜷缩在皮质转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