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魏雯从我这离开就为他请了个辩护律师。
杜羽咬了口烧饼：“为什么魏雯会帮苏锦，一个你前男友的原配，一个你现男友，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会有交情的吧？”
我不觉得，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你们证据链不足就开庭？”如果证据没有问题，就算是魏雯找了律师又怎么样。
杜羽苦笑，不愧是211大学高材生，脑子转的就是快。
上头要求的，不知道哪里传出的信息，突然就让案件上了热搜。
甚至还翻出了梁可苏锦吃小龙虾时，苏锦打他，邻居大哥霸气相助的照片。
网上一片声讨，要求尽快给苏锦判刑，家暴男不得好死。
动机有，1903门把手和屋里也有苏锦的指纹。
但是，作案工具一直没找到，严格说，没找全，那个胰岛素针管的管不见了。
09
“梁可，你想要什么，金条吗？”杜羽递给我一个烧饼，看似漫不经心。
我只是想要一个安静的生活，只是这些人都不放过我。
“进我房间的人找到了吗？”
杜羽见我不回答，也不强求。
“还没有，可以确定的是，不是你们楼上的邻居，苏锦的怀疑毫无依据。视频上那人矮小瘦弱，与1903的户主不符。最主要的是那天人家有不在场证明。”
我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烧饼，慢慢掏出那天我在门口收到的纸条。
杜羽刀子一样的眼神向我射来。
我缩着脑袋，不是我故意不交，我想知道这人说的帮我是什么意思。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联系，就被接二连三的事绊住了脚步。
刚开始我以为是楼上大哥，后来又怀疑是魏雯。
但是我今天见了她，可以肯定，不是她。
魏雯最开始就是用钱来诱惑我，提出金条跟我五五分，见我没有答应才改变恐吓战略。
现在，除了杜羽，我不敢相信任何人。
“对不起，麻烦你们查一下吧。”
杜羽叼着个烧饼狠狠咬一口，拿着纸条出去了，脚步异常沉重。
又是一夜。
苏锦的案子不出意外地因证据不足败诉了，魏雯的律师是专业的。
舆论哗然，苏锦还不能出拘留所，但是可以来看我。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隔着玻璃，苏锦一把鼻涕一把泪。
“为什么又回去19楼？”
苏锦垂着头：“我只是想给你出出气，你不是说那小子老是骚扰你吗，结果我去到的时候，门微掩着，推开门，那大哥就靠在墙边两只眼瞪着我，一动不动，我吓疯了，就跑了。”
他心绪不宁外面转悠一整夜，清晨才回来。
我隐约觉得他在瞒着什么。
为什么他不报警，为什么在一开始警察逮捕他的时候不承认。
他认识魏雯吗？
我不敢问，我害怕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可怕的协议，把我当做金条的筹码。
我深吸一口气，扬起笑脸：“没事就好，我相信你，等杜警官查出来那封信是谁写的，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信？什么信？”苏锦一愣。
我才想起还没跟他说，他听我细细说完，脸色越来越白。
尤其听到那人竟然在我睡在客厅的时候进来，猛然起身，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地声音。
“你为什么不早说！”苏锦吼我。
还好隔着玻璃他打不到我。
身后警官过来按住他，押着出去，他丝毫没有反抗。
走到门口停驻，挣扎回头看我：“梁可，你才是那个心机最深的人。”
我笑了，一个整天挨打的全职主妇还能有什么心机。
我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
苏锦在找人监视我的那天就输了。
10
我出生于孤儿院，吃大锅饭长大。
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爱我的人，一起有个家。
张林死后，我参加了抑郁症互助协会，在那里我认识了苏锦。
他对我说那不是我的错。
从来没有人对我说，那不是我的错，我感激涕零。
这一年来我没有上班没有收入，他也从不曾嫌弃过我。
我很珍惜，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做饭等他回家。
我们家只会有1把钥匙，因为苏锦说他喜欢我给他开门的感觉。
所以我每日的路线非常固定，早晨去菜市场，然后一整天待在家里。
为了确保他回来的时候我也在家。
我慢慢走了出来，打算下个月找份工作，好好过日子。
但是，一个月前的包裹打破所有的平静。
张林这恶魔一样的名字又出现在我的耳边。
魏雯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
一定是收拾张林父母遗物的时候发现老两口留下的只言片语。
这个事情他们一直瞒着魏雯，
直到张林父母死于缅甸旅游。
11
杜羽警官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他为了保证我的安全，一直把我留在拘留所里。
对此我是非常感谢的。
这次过来他带来两个消息。
第一，苏锦无罪释放了。
没有全面的物证，不能判定杀人。
我看着可怜的杜警官，无能为力。
第二，找到给我写信的人了。
字迹歪歪扭扭，文化水平不高，纸张灰白发黄，家庭环境一般。
隐约还透露出一股鱼腥味。
这人在菜市场，或超市里工作。
我住的附近超市没有卖鱼的，只有我常去的那个菜市场里。
我脑子里浮现出那个整天挥舞着大砍刀的壮汉。
不是说人瘦弱矮小吗？
杜羽翻个白眼：“那旁边有个锁匠你还记得吗？”
我恍然大悟，那个戴着眼镜沉默寡言的男人。
活好，便宜，所以我家换了两次锁都是找他。
那他，进我家岂不是轻而易举。
“那给我写信的，给我戴手链的都是他？人抓到了吗”
杜羽看我一眼：“人跑了。”
12
跑？怎么会跑？
“除了我，这封信你跟谁说或者看过。”
“杜警官，你在试探我？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谁来见过我，都聊了什么，你一清二楚。”
杜警官不语，慢慢凑近我：“梁可，我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苏锦是张林最后一个网约车顾客这事儿，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笑看杜羽：“你看，这世界够小吧。两个被张林伤害的人最后走到了一起。”
苏锦也是因为这件事，参加了抑郁症协会。
自己约了个车，结果司机浑身抽搐死了，是谁也终身难忘吧。
只不过他参加互助会只听，不说。
直到那天我的分享打开了他的心扉。
杜羽警官认真听着我俩的故事，这些都是可以找到人证物证的事情，我没必要隐瞒。
“那开锁匠是怎么盯上你的知道吗？”杜羽换了个话题。
我认真想了下：“不知道。”
他话极少，两次都是换了锁收了钱就走。
我看他朋友圈除了宣传开锁，没有其他的。
这人应该没有生活吧。
杜羽像是抓住了什么：“他有你微信？”
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有啊，换锁要收钱的。”
13
他拿过我的手机，朋友里我美颜精修的照片大刺刺地出现在他面前。
我翻个白眼，女生嘛，谁不用个美颜磨皮。
杜警官快速划着：“你这朋友圈，应该叫日记本吧？”
我不上班的这一年里，爱上了朋友圈里虚假发光的日子。
吃饭，做菜，老公合影，应有尽有。
我抢过手机，没好气道：“这和开锁匠有什么关系，他难道就因为我发个朋友圈就爱上我了吗。”
杜羽弯腰慢慢靠近我：“给苏锦打电话，问他在哪里。”
苏锦?不应该在拘留所里吗。
杜羽直起腰：“今早放了，证据不足。”
我当着他的面给苏锦打电话，第一个挂断，第二个挂断。
我耸耸肩，这也没必要打了吧。
杜羽深深看我一眼。
“苏锦让他监视你，而且还知道了你手握金条的传言，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杜警官，还让我在这待几天吧，我不敢回家。”
他笑了，露出好看的梨涡：“你俩有意思，一个不愿意回去，一个疯了想回去。”
14
我没犯法，我怕什么。
过了两天，魏雯又来了。
“梁可，我真的很佩服你，怎么男的最后都会爱上你呢。”
真可谓是官方吐槽，剧里男人都爱我。
“魏雯，你就算跟苏锦说了金条的事情，他也没有问过我，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我嗤笑，机关算尽太聪明。
魏雯不在意：“那就算了，吐个乐呵。”
我看着这个女人，果然在张林身边待久了哪有不疯的。
魏雯走了我就申请出拘留所。
本身就是为了保护我人身安全把我留在这里，现在我强行出去自不会阻拦。
我要回家，要找苏锦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找人跟踪我。
15
刚到小区楼下就看到大批警察围在小区楼下，
杜羽拦住我：“别上去，苏锦在。”
我疑惑，他们这么大阵仗干什么。
他盯着我：“开锁匠昨晚死了，死在一个旅馆里。”
“开锁匠威胁苏锦，索要钱财。理由是苏锦杀了张林。”
我头有些疼。
字我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我怎么都听不懂。
“苏锦早在一年前就盯上你了，患有钟情妄想症的其实是他，你和张林谈恋爱，他就调查张林，发现你被骗了，碰巧那天发现他喝了酒开车发烧，让苏锦给他拿副驾驶仓里的药，苏锦把自己兜里装着的头炮混了进去。”
至于，开锁匠。
“苏锦本来只是想找开锁匠监视你，但是没想到他见色起意，又发现了苏锦秘密。所以苏锦错手杀了她。”
我捂着脸，眼泪从指缝滑落：“那19楼的邻居呢？”
“这个人应该是意料之外的，苏锦想让开锁匠搞点动静吓他而已，没想到开门的时候，人正好在打胰岛素针，争斗之间，他把药全推了进去。”
苏锦那时候的反应应该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开锁匠走的更远把。
下一瞬我就看到苏锦被两个持枪的警官押解出来。
双手交叉在前，一个黑色的布盖着。
微风吹起一角，露出冰冷地银色。
我冲向他，被警官拦住，我哭的歇斯底里：“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人。”
苏锦面无表情：“小可，我是真的爱你，我想找到金条，上缴国家，让我们的感情存粹点。”
我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看着我深爱的男人。
左邻右舍指指点点，唏嘘不已。
“听说这个姑娘以前是个小三。”
“我还听说她做小三时的男人死了。”
“哎呦，这可不得了，这姑娘克夫命呀。”
...
我的头越来越低，长发挡脸，任谁也看不到我嘴角的笑意。
16
杜警官把我扶上楼，家里被翻的乱七八糟，柜子东倒西歪。
“你要不今晚找个酒店睡一下？”
我摆摆手，这个时候，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我环视一圈，坐在地上。
夕阳透过落地窗折射在我身上，像是重生又像是救赎。
哪有什么金条，不过是张林虚荣心作怪在外吹牛而已。
我当年流产在医院躺着的时候，魏雯就过来找我了。
张林骗了我，也骗了她。
苏锦当时跟踪了我许久，我不过是在朋友圈里伤春悲秋一下，他就盯上了张林。
那天晚上，雷雨交加，我和魏雯坐在一起和张林摊了牌。
我们告诉她，我们两个一个为他照顾家庭，一个为他的快乐负责。
张林极其兴奋，喝点小酒，沉沦在美人怀里。
他走后我立马发了个只有苏锦可见的朋友圈：“臭男人，只要你不死，我就是你的人，喝了酒开车小心点哟。”
没想到苏锦这个疯子直接在行驶的车上害了他。
张林死了，意外制造的极好，苏锦更是无所顾忌地缠上了我。
没有办法，我只能假装和他谈恋爱，但是没想到他变态到病态。
找人跟踪我，床头放摄像头，还有非常严重的强迫症，不允许我出去工作。
一年里我上班一次，他就去我单位闹一次。
甚至有次喝酒威胁我：“我知道，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发那个朋友圈让我杀了他，你看我，多爱你。”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天亮后，我们开始了另一个计划。
苏锦脾气不好，不能受刺激。
19楼的健身男多次在电梯里堵我，利用身高优势把我挤到墙角，故意在我和苏锦激情的时候下来敲门。
我不拒绝不迎合。给了他可能的希望。
终于，苏锦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魏雯故意把张林的遗物一件件放在我家门口，
她去菜场买鱼，跟小姐妹闲聊她亡夫的小三现在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多么多么有钱，家里藏着金条。
巧了么这不是，开锁匠在旁边津津有味地听着，生意自己送上门。
魏雯偷偷潜入我家给我戴手链，刺激苏锦。
我以为还要加点猛料才能让苏锦崩溃时，开锁匠给我送来了那封信。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魏雯不小心落在鱼摊上的男士墨镜被他捡了起来，31个礼物里，只要一个是他送的。
就是这一个，苏锦产生了危机感。
如果，警察查到了开锁匠，那么他也死定了。
苏锦以为自己还能完美复刻出张林死亡的现场。
可是，人的运气怎么会一直这么好呢。
夕阳彻底落下，黑暗来临，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17
我换了衣服化了妆，拎着小包，去看这一年里的第一场电影。
阿凡达三如期而至。
灰暗的演播厅下，我与隔壁女生紧握着手，地上的GUCCI包包还是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