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拔尖人才，进入一个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圈子。
在这里，努力又有天赋的人多到数不清，谦逊又有实力的人随处可见。
甚至脱离困于一所学校下的目光局限后，我会发现蒋明轩其实也并没有帅到无可匹敌。
那只是众多追寻梦想之人在掩盖自身光华下给他蒙上的一层滤镜罢了。
如今褪去千篇一律的外衣，去往自己擅长的领域，人人都是明珠。
那之后我开始忙于上专业课，和老师同学交流课题，参加各种竞赛活动。
我还去参加了支教、去学了编程，然后给学校每个实验室都开发了个管理系统并取了名字。
每逢假期回家，我也总是会巧合地和苏念错开时间，春节又会回老家，所以整整四年，我们竟然一次也没遇见过。
再重逢，是在四年后的同学聚会上。
四年的时光，足以让青涩的少年蜕变成沉稳的男人。我们谈论着对未来的规划，分享着参加的比赛，交流着拿到的offer。每个人都背负着名校的光环，手握各种奖项，虽然还未步入社会，但前途一片光明。
因为堵车，我最晚到达，一进门就被他们热情地拉进人群中央。由于相似的经历，我也很快融入了话题。
就在我落落大方地和他们交流着过去四年的生活时，有人忽然指着我佯装生气道：
「你们不知道啊，大二那年我们几所高校联合举办辩论赛，恰好我和叶澜成了对手，当时我们被他那完整的逻辑闭环压着打，可真是……丝毫没有感受到昔日同窗之谊啊。」
我朝他笑了笑：「彼此彼此。」
他仍不放过我，继续调侃：
8.
「看不出来啊，叶澜，从前一直都是拘谨内敛的模样，辩论赛场上倒是格外犀利，步步紧逼，半分不让。」
「我很好奇，你和女朋友吵架时也会这样吗？」
此话引起一阵笑声，紧接着有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偏头看向苏念，问她：
「哎？怎么没看见蒋明轩呢？」
「咱们的纯情女神，校草没和你一起来吗？」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一直坐在包厢角落不曾开口的苏念，和其他人一样，她也变了很多。
从前她眼里的那份冷傲与自信，如今倒是消散了个干净。
怎么说呢，虽然她依旧清冷淡然，但如今坐在这里，却是多了几分格格不入的感觉。
就好像是个被忽视的局外人。
那群曾艳羡地称呼她为「纯情女神」的少女，已经变成接受过更好资源，见识过更大天地的女性了。
再次谈及这个话题，似乎多了点微妙的感觉，众人言语间仿若带着几分淡淡的嘲弄和看笑话的味道。
毕竟曾经她可是这群人中的实力王者啊。
如今连能一起参与谈论的话题都没了。
周阳捧着酒杯在我身后很轻地叹了口气：
「果然，现实就是现实，与偶像剧不同。」
偶像剧中一帧画面的四年后，或许就是女主逆袭后的功成名就。
但现实是，现在的苏念，没有更优秀，也没有更成功，已经比不上现场的任何一个人。
毕竟一个人的成功不能完全归结于自身努力的结果。
平台、资源、人脉、天赋、机遇、环境，哪个都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所以前世在物理界赫赫有名的苏念，如今几乎是查无此人。
我并不感到意外。
而忽然被人问到的苏念，怔了几秒后朝我望过来，眼中情绪复杂，却用很平静的语调道：
「我们分手了。」
聚会过去几天后，周阳来找我分享他打听到的，关于苏念和蒋明轩的八卦。
当初他们入学后不久，在蒋明轩的要求下，苏念不仅学会了化妆、穿搭、挑选衣服的技能，甚至还为蒋明轩和其他女生争吵。
我想起那段时间的确在朋友圈看见从来只会偶尔转发物理相关资讯的苏念，每隔两三天就会发一些蒋明轩的照片或视频。
那时我想的是，真爱果然可以改变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