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以为永远也不会知道另一种选择的走向，没想到会回到过去，一切重新开始。
苏念终于如愿以偿。
望着已经携手回到人群中央，被众人起哄着接吻的两人，我将杯中的果汁喝完，然后转身离开。
曾经假设过无数次的选择，苏念的畅想永远都是，就算她和蒋明轩进了同一所学校，也能凭借自身的能力走到同样的高度。
事实上没人能知道最终的答案，但是……
苏念，我拭目以待。
重来一次，除了苏念的选择，什么也没变。
我依然以相同的分数进入上一世所在的高校，被心仪的数学系录取。
出发去学校之前的那一整个假期，我和苏念都没再见过面。
6.
因为她陪蒋明轩去毕业旅行了。
我找了个辅导初中生的兼职，偶尔出门撞见苏念的父母，都能看见两人对我打招呼时露出的苦涩笑容以及黑发中间的几根银丝。
我想，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什么从没掉出过前三名，努力又有天赋的苏念，会在高考时突然发挥失常。
甚至担心她太难过，还会想方设法安慰她，在她面前强颜欢笑，让她出去旅游散心。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让他们得知真相和永远不知道真相，哪一个会更好受些。
但看着他们，心底到底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涩，毕竟他们是除我父母以外与我接触最多，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
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我父母工作的原因，我中午都是在苏念家吃，她的妈妈每次都会做我最爱的糖醋小排骨，了解我的所有口味。
还会特意叮嘱苏念在学校要多照顾照顾我，不能让我被别的同学欺负了。
那时苏念捧着西瓜一脸冷静地回应：
「嗯，我会看着他的。」
我是男生，性格内向，加上成绩也好，和同学们相处其实挺和谐的，但苏念却因为性子冷漠而常常被疏远。
但她也不在乎，因为她会和我在一起。
原本以为未来的路我们会一直同行，没想到中途她会转身。
再次见到苏念，是在出发去学校那天的高铁站，前一世，我们是在同一个城市，如今，我往北，她和蒋明轩往南。
熙熙攘攘的候车室，她和蒋明轩坐在一起，我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看见她在陪蒋明轩一起看视频号上情感博主分析女友爱男友的十个标准，偶尔点头附和他的评论。
大概是因为在户外玩了两个月，她原本白皙的肤色晒黑了不少，眉宇间多了些柔和，手腕上多了个刻着「蒋明轩」缩写的手链，和他穿着一样的情侣服。
这样的她，在渐渐与我记忆中的苏念相背离。
后来她察觉到我的目光，抬头朝我看来，隔着一排座椅，我大大方方地对上她的视线，浅浅笑了下算是打过招呼。
她愣了一秒，下意识将戴着手链的手腕往后移了移，在蒋明轩偏头问她话时迅速收回视线，对他说了句话，根据口型可以猜测为：
「只是个熟人罢了。」
「没看什么。」
7.
恰逢此时，我的车次到站，排队检票直至进站期间，背后都跟随着一道强烈的目光。
我知道那是谁，但我并没有回头。
后来上车找到座位，我收到了苏念发来的消息，看了眼停留在数月前的对话，我有一瞬间恍惚。
这样的频率大概会成为以后的常态，直到在很寻常的一天所说的话，成为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对话。
思绪回转，我看了眼她新发的消息，很短的一句：
「叶澜，我也祝你，前程似锦。」
我当然会前程似锦。
我会踏上一个新的平台，见识更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