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来半个月前,莫洛斯难得回来很晚。自己在书房里看书等他,看到他突然回来好像还喝醉了,马上让厨房做醒酒汤照顾他。把他扶到床上以后就去浴室里放水,正拿手试着水温,听见身后有轻微细碎的脚步声,冷安夏暗暗警惕不过没有动作。嫁过来的这一段时间可不怎么安宁,战斧里多少人想着除掉她?但是又有些不像,因为如果是来暗杀她的话,怎么会拙劣到有脚步声?
感到身后的人越来越近,冷安夏的大脑在飞快地判断,忽然手上架起格挡要向右转身。那个人却比冷安夏更快,在冷安夏直起身子的一瞬间张开双臂将冷安夏搂进怀里。
冷安夏只感到一股大力的拉扯,背狠狠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呼吸间充斥着浓重的酒精味。心中一松,抬头看见熟悉的光滑下巴,脸微微泛红,压抑住有些快得不正常的心跳,像平常一样冷冷地开口:“莫洛斯先生,抱够了请放开我。”
喝醉的人没有丝毫想放开的样子,双臂锁得更紧,冷安夏觉得自己的内脏好像都要被勒出来,胳膊肘微微的抵住他的胸膛,再次开口:“莫洛斯,放手,你违反了契约!”
可能是语气有些重,莫洛斯明显地怔了一下,双臂放得有些松。冷安夏松了一口气,忽然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安夏,我们是什么关系?”
有点不习惯他这样叫自己,冷安夏抬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回答:“契约关系。”
莫洛斯不动,只是定定地看着冷安夏。看得冷安夏心里又担心起来,怎么了?刚才咬得太狠了吗?还是……
思路却被强行打断,莫洛斯一俯首就吻上了冷安夏修长的颈脖。冷安夏浑身一震,呆愣过后不安地挣扎起来,嘴里喃喃念道:“莫洛斯,莫洛斯你别冲动,莫洛斯你醒醒!”
莫洛斯,你是我爱的莫洛斯啊,你怎么能……这么让人失望呢?
哭累了,就这样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竟是衣服都没脱的就在被子里。
那天晚上过去,她每天都会刻意的避开莫洛斯。关心他的习惯却依旧保持着,想想真是中了毒了,改不掉就改不掉吧,没什么好不齿的。半个月过去,冷安夏和莫洛斯竟是一面都没见过,直到她决定要回来的那一天,去了一趟莫洛斯的书房,暂停那个协议又重新定了一个协议,然后来了A市。
冷安夏无声地笑笑,要不是这样,恐怕像自己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应该还待在俄罗斯吧?
回来之后寂静了半个月的莫洛斯却忽然每天晚上给她一个电话,刚开始冷安夏以为是莫洛斯不放心,还会接电话。后来干脆不接了,但短信每天还是一条条来,她每次一条不落地看完,却从不回。不过想想,自己还是渐渐原谅他了,也相信他了。不然她又怎么会同意嫁给莫洛斯?
安惜卓那边,刚把林苒欣和章晓晓打发到公司去,门又被敲响起来。看着安惜卓皱起的眉头,沫安耸耸肩,自发地去开门,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沫安眨眼,带着一股痞气上下扫了一眼面前的人,下巴微微一抬问:“不去陪你家准新娘,来这里干什么?”
莫洛斯皱了皱眉头,面前这个人的气势凌厉,不是等闲之辈,但是安惜卓呢?便说:“我登门拜访,自不用旁人关心。”
沫安无所谓的一笑,反倒自顾自说:“先生汉语造诣很高呐。”
“所有外语里中文最好。”莫洛斯摸不清沫安是什么意思,只是淡淡回答。
哼,吹吧,能有英语好?
沫安心中不屑,但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就走进房子里,嘴里还喊着:“惜卓,你姐夫。”
莫洛斯看她和安惜卓关系很好的样子,心里疑惑。向冷安夏求婚之前,他是着重调查过这个女人的。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厉害得令人惊叹。而且这个女人在冷安夏心里占着很重的地位,如果她不认可他,那安夏是不可能嫁给他的。她的背景、势力和交际都调查过。但是开门的那个女人,资料里没有丝毫提及,看来那个女人还是不可小觑,竟然连战斧都查不到他的老底。
安惜卓看着眼前男人,缓缓问:“莫洛斯先生不去陪安夏,来这里有何贵干?”
莫洛斯脸上依旧挂着绅士的微笑,说:“安小姐,为了方便,我想要现在就跟你商定一下订婚宴的时间和婚期。再签个约,把一半的战斧押给安夏。”
安惜卓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悠悠应答:“暂且叫先生一句姐夫吧,婚期要伯父伯母一起定。订婚的日子我来定,宾客到时再和伯父伯母一起商量。”
安惜卓忽然认真地对上莫洛斯的眼睛,道:“可是签约,为什么不叫安夏来呢?”
莫洛斯丝毫不紧张地笑笑说:“只是不想让她知道。”
安惜卓凝视他的眼睛,而后淡淡转开视线,点点头。
两人开始签约,安惜卓随手把签约书递给沫安,沫安看过以后直接签字还给了莫洛斯。签约书已经有了国际认证盖章,双方签约就能生效。
协商订婚的日子时,安惜卓直接让沫安选了个“黄道吉日”,于是就落定在大后天从早上办到下午。地点放在莫洛斯的别墅,毕竟订婚宴在新人的房子里办好一点。
成功打发走了莫洛斯后,安惜卓懒懒的趴在沙发上,沫安在旁边玩手机。
“他看见你没问题吗?”
“战斧的人也不是没杀过,但还不至于他能认识我,顶多认识墨彼岸。”
沫安话音刚落,随之响起的不是安惜卓的应答,而是她的电话。
安惜卓头痛地揉了揉额角,也只好认命的接起电话。
内容不过是公司琐事,告诉安惜卓明天下午是庆祝和誉英合作的宴会。合作预计也下来了,竟然比预计的要多。
“没弄错吗?”
“你放心,我天天上学脑子还没锈呐。”
“嗯,挂了。”
“你挂了。”
沫安看着身边眉头又一次皱起的安惜卓:“不累么?”
安惜卓苦笑:“累,身心双重的累。”
“那还这样子,要是我,就把电话卡拔了。”
“那只是因为你从没插过电话卡。”
沫安皱皱眉,说:“插没插过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我的电话打不通,她们会满世界找我,再把我的卡插上。但是对于你,从来不会想到电话联系。”
沫安心一紧,看着身边慵懒的人。
也许就是这样的魅力,让一直孤身一人的她想收一个徒弟吧?
“惜卓,你应该找个伴侣。”
“为什么?”
“你需要依靠别人。”
安惜卓笑了:“我不想依靠任何人。”
“嗯。”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