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睫毛颤动,轻轻合上了眼。
柔软的手臂轻轻攀上他的身体,微微用力抱紧他,跳动的心和沈云澹贴在一起。
这一刻,无需多言。
……
决定重新在一起后,程十鸢拍了两人双手交握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不一会,沈念念留言,发了个笑脸。
几个小时后,两人在外面碰头。
沈念念穿着一身干练的女士西服,原本还略显幼态的脸逐渐有了清晰的轮廓,眼神也敏锐了。一见面,就拿出一份文件,说道:“既然你和小舅舅和好了,忙完了私事,该承担起责任了。”
程十鸢心里微微一个咯噔,看着那份文件,心里有一个猜测。
“我现在已经正式入职了沈氏,未来几年的重心都要放在沈氏,没空处理我们公司的事情。”
“这份是股权转让书,我名下的公司股份都转给你。”
程十鸢摆摆手,拒绝:“就算你暂时不处理公司的事情,但股份是完全可以保留的,没必要转给我……”
沈念念见她拒绝,了然的笑了。
不由分说,便把那些东西重新塞到她的手里。见程十鸢想要拒绝,沈念念忽然复杂的笑了下,语气有些低沉:“你先别急着拒绝,先等我说完。”
“这个公司创立之初,刘适安的参与度太高了,我一想起来,就无法完全摆脱从前的回忆……送给你,也是为了尽快忘记那段。”
她话一说出来,空气安静。
程十鸢笑意收敛。
即便早已经知道她和刘适安有一些问题,却没想到,她为了忘记这段过去竟然断得这么彻底。
犹豫了下,她小心问道:“你们之间,以后……”
是不是不可能了?
这话还没说出来,沈念念摇头,面庞上有失落,有释然:“我没有那么恨他了。这些天我想起过去的事情,也不全是他的问题。”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只是现在,我还没办法完全放下,也没办法重新接受。”
“或许再过个几年,我放下了,到时候会重新接受他也不一定。”
沈念念话说到这个地步,程十鸢也不再拒绝,认真拿起了那份转让书。
目送沈念念离开后,程十鸢心事重重回到家里,终究忍不住问起他们两人的事情。
沈云澹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手指有意无意的勾着她的一缕头发,淡淡说道:“说起来也是一个误会。刘适安没有故意伤她。”
程十鸢意外的抬头:“误会?”
可仅仅是一个误会,怎么会让沈念念这么难受?
摇摇头,她不太相信的说道:“念念不是不懂事的人,如果只是误会,这件事怎么会成为她的心结?”
沈云澹牵扯下唇角,回想起后来查到的事情,黑眸淡漠,没什么情绪的说道:“误会是有的,但伤害也确实造成了,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误会就完全原谅?”
据他找的人查到,再结合他和沈念念、刘适安交谈得到的东西,大致理出了事情的全貌——
当时沈念念意外怀孕,可刘适安暂时不想要孩子,两人起了冲突。
冷战几天之后,刘适安让步,特意准备了一顿烛光晚餐想缓和关系。可没想到特意请来的容城大厨不熟悉厨房内的东西,不小心将刘适安的草药汁当做蔬菜汁送上餐桌。
喝完不久,沈念念就流产了。
事后,无论刘适安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认为是刘适安为了让她流掉孩子,故意“不小心”让厨师送上那杯草药汁。
两人的关系将至冰点。
出院之后,沈念念独自到外面散心,断掉所有通讯。
后来得知容城的事情,才匆匆赶回来。
程十鸢听他说完事情的经过后,心情也是复杂难言,最后也只是摇头叹气:“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没办法放下心结。”
纵然刘适安不是故意的,可这个晚餐是他筹备的,草药汁是他制作的,而沈念念失去了期盼的孩子——这些伤害,不是一句误会就能放下的。
忽然眉间被人轻轻触碰。
沈云澹手指抚过她的眉心,抚平皱起的眉眼。注视着怀里的女人,他的眼眸幽暗了几分,忽然问道:“以前我对你怎么样?”
以前……
程十鸢愣了一下,回想起从前和沈云澹的种种,边思考边说道:“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脾气很坏,对我也是冷嘲热讽的。”
“不过,后来我发现你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冷……”
回忆起往事,程十鸢有些晃神。
仔细想来,她和沈云澹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起初她很讨厌沈云澹的冷酷毒舌,却又不得不求他帮忙,心里其实很不高兴。
可后来,一天天的相处,点点滴滴的积累下,她竟不知不觉对这个男人动心了。
程十鸢想着,不知不觉犯困,最后在沈云澹的怀里睡着。
沈云澹轻轻抱着她送进了房间,盖上被子后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他出现在了周家原来的别墅外,坐在车内看着那幢一片漆黑的房子。
旁边,一个人恭敬的汇报道:“这几天周未明都在周家的别墅,和他一起的还有程沅。我们按照您的吩咐,一直都是在周围小心监视,并没有打草惊蛇。”
沈云澹目光幽深,望着屋内忽然亮起的灯。
身旁的人观察着他的反应,继续汇报:
“周未明逃走后原本想离开的,我们查到他曾经安排了出容城的车子,预备之后转机飞往国外。”
“不过中途不知道发生什么,他忽然留下来,一直待在这个别墅里。”
那人还想再说,沈云澹却抬抬手打断他的话。
那人立刻闭嘴不语。
下了车后,沈云澹脚步未做停顿,直接朝着那幢别墅走去。
刚一靠近,便听见屋内有一男一女争吵的声音。
“周未明,我为你付出了一切,还救了你,你就这么没良心?”女人声嘶力竭大吼。
“呵,这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吗?”男人冷笑,“当初你说什么也不奢求,只想帮我做事……怎么,现在想要了?”
“早知道你这么难缠,当初就不该救你!”
屋内,程沅红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