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程十鸢猛地挥出右手。
手刚举过头顶，还没挥出去，就被半路截住了。
周未明牢牢握着她的胳膊，程十鸢用力挣扎，却挣脱不了，只能冷眼睨着她。周未明见到她眼底的冷酷，心头微痛，无奈的说道：“你除了这招就没别的了。”
“十鸢，你斗不过我的。”
趁他松开手，程十鸢收回自己的手腕，用袖子在他碰过的部位用力擦了擦。
她的嫌恶，溢于言表。
周未明情不自禁靠近她。
“你到这次宴会，是想从宋石聪身上打探出消息吧？”
一句话戳破了她的目的。
程十鸢后背僵住，手里微顿，头也随之低下。
这无疑是证实了周未明的话。
“宋石聪只是个小喽啰，从他身上你拿不到任何东西。”
周未明了然的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言语中透露几分轻蔑，调笑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你根本斗不过我。以前，你就需要我的保护，你自己去折腾了这么久，有什么用吗？”
程十鸢垂在身侧的手指收紧，脸色也变得苍白。
周未明自以为说中了她的心事，又挨近了一步，低声问道：
“你抓住了沈云澹当你的靠山，可他就是个流连花丛的人。你看，他跟你玩了几个月，如今孙茜茜回来了，还有你的位置吗？”
程十鸢仍垂着头，沉默不语。
如此近的距离，她身上熟悉的茉莉香气袭来，勾起了周未明的美好记忆。
他心口荡漾，握住她的小手，低声诱哄：“只要你愿意，还可以回到我身边。”
“我心里有你……只要你陪着我，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的，就像以前我们说好的那样。”
闻言，程十鸢终于抬眸，只见她眼底满含嘲弄。
“照顾我一辈子？”她丝毫不信，反问道，“以什么身份？是情人吗？永远见不得光的人，你的感情就这么廉价？”
对上她讽刺的眼神，周未明恼羞成怒，反驳道：“你给沈云澹当情人不也是情人？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程十鸢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不屑地嘲讽道：“他是沈云澹，你算什么？”
不错，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别的，他都被沈云澹碾压了。可这话从自己心爱的人口中说出时，伤害加倍！
“程十鸢，你别不识好歹！”
“你没名没分的跟着他，连孩子都打了，现在就是一个被人玩过的烂货！我肯要你，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否则……啊！”
话没说完，周未明哀嚎着蹲坐在地上，手捂着下面。
程十鸢收起膝盖，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你防得了我的手，防得住腿吗？我还是可以打你。”
“周未明，你也不要太自信。你想攀附沈家，可沈家真的靠得住吗？”
丢下这句话，程十鸢便转身离开，没有再给他一个眼神。
周未明满脸扭曲的看着她离开。
额头冒出了冷汗，痛得脸色发白，良久才扶着墙站起来。想到程十鸢的狠辣绝情，还有她鄙夷不屑的眼神，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下！
下面的痛感仍是一阵一阵传来。
这宴会是无法继续待下去了。
周未明悄然离开宴会厅，坐车去了名下的一处公寓，熟门熟路的解锁走了进去。
“周先生，你来了！”
一个女孩从厨房探出头来，见到他后眼睛亮起，迫不及待的出来迎接他。
周未明看着她乖巧的模样，眼前却不自觉闪过程十鸢的冷脸。
“沅沅，我是坏人吗？”
“当然不是坏人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程沅挨着他坐下，乖巧地将头靠在他的胸前，轻轻开口，“那天在酒吧里，你救了我，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后来，你还给了我钱，还我爸爸的赌债……”
“在我心里，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全世界最好的人？
周未明轻嗤了声，他可不是。
要是程十鸢也能像她这样，把他当做最好的人，那该多好啊。
两人静静的坐了一会。
周未明忽然起身，将她随意的推开。
“周先生，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程沅被他粗暴的一推，差点摔倒在地上。稳住身体后却并不在意，反倒是关切地看着她，小脸上写满了担忧。被带到这个公寓十几天，她已经习惯了周未明的性格反复无常。
对上那双澄澈明亮的双眼。
周未明心头软了一下，情不自禁低喃：“十鸢……”
习惯性的伸手想要将女人揽入怀中，可刚伸出手，却看清眼前的人是程沅，而不是程十鸢。顿时，眼底浮出一抹失望之色。
程沅、程十鸢……
名字和程十鸢那么相似，长相也有相似，连乖巧的性格也和从前的程十鸢有几分相似。
周未明觉得太巧了。
所以在半个月前程沅来答谢他的时候，他鬼使神差提出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没想到，程沅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便安排她住在自己名下的公寓里。
可惜，终究不是真正的程十鸢。
周未明下面还有点疼，情绪低落之下，便推开卧室的门进去休息了。
“周先生，我给你煮了醒酒汤。已经放凉了，现在喝正好。”
程沅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后，放在床头，轻声唤醒正眯着眼的周未明。
自从她住进公寓后，周未明每次喝醉酒、心情不好，都会过来。对煮醒酒汤这事，她早已习惯了。
周未明仰头喝完了那碗汤。
翻身要睡的时候，却见女人仍站在床边，犹豫着不肯离开，不由得皱眉问道：“还有事？”
程沅咬着下唇，轻声说道：“没有了……”
“那就出去。”
周未明不耐烦的说道。
等到程沅拿着空碗离开后，周未明拿手机给她转了一笔钱。
“叮！”
到账短信跳出来！
厨房里，程沅将空碗放进洗碗池后，便拿出手机随意一看——
到账：100万！
她的眼睛猛地睁大，惊讶地轻轻捂着嘴唇，怕忍不住发出惊叫。
自从周先生将她带到公寓之后，给了她几万块用于生活费。可是，除了为他煮醒酒汤、做饭，偶尔抱抱之外，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原本程沅早已做好了以身报恩的准备，可几次暗示，周先生都没有反应。或许，今天，这一百万，就是暗示……
深夜，卧室内的灯早已熄灭。
周未明半梦半醒间，忽然感到一具柔软的身躯靠近，两只细长的胳膊轻轻搂住了他。
他感到一丝不对劲，迷迷糊糊伸手过去——